164 你比蘇和玉還要讓我恨！

  思緒回到前天晚上，她發現走水後，就準備從房門出去，可是還未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身影急匆匆跑過來抱住了自己，那時候，她以為是秦毓，所以死死的抱著來人委屈的哭了出來，等到楚辰扳開她靠著他胸膛的臉，慕夕苒才看清原來是楚辰，可是對於那時內心空靈的自己，確實貪戀了楚辰的溫柔。

  「楚辰只是救我出去罷了……」慕夕苒擰著眉頭，喃喃道。

  「可是本王親眼看見他吻了你。」秦毓也想起那天自己站在落花閣的門口，清楚看到楚辰俯身吻了她的額頭，而她竟然沒有拒絕，反而緊緊抱著楚辰不肯離開。

  面對秦毓連番的質問，慕夕苒呼吸一滯，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呆呆的秦毓，嘴唇只是翕動了一下，臉色頓時冷下來，推開秦毓的身子，就要往外逃離。

  她不能忍受第二次屈辱，秦毓這般所為和蘇和玉撇下她離開是一樣的。

  秦毓哪肯她離開，長臂一伸把她拉回來，語氣寒烈不帶一絲感情，「本王說過不准任何人沾染你，所以，對不起。」把她強制拉回到了床上。

  「秦毓，你放開我。」慕夕苒已經意識到他會做什麼，心裡害怕的試圖躲開他的牽制。

  秦毓不顧她的掙扎，拉開她的腰帶，把喜服扯下來，眼睛卻看都不看慕夕苒慘白的面容，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拔掉慕夕苒身上所有的驕傲的利刺，讓她能乖乖的聽話。

  片刻，慕夕苒只穿著鴛鴦兜肚，這時她真正的感到了害怕，「秦毓……秦毓，不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她嬌嫩的乞求聲毫無作用。

  秦毓閉上眼睛，俯身壓下去，堵住她輕泣的紅唇，手下的動作更是帶著霸道的怒氣。

  嗚咽聲，咒罵聲，痛哭聲，抽泣聲……久久迴旋沒有停止。

  直到屋內光線昏暗下來，直到王府內各處燃起紅燭，裡面飄動的紅帳才緩緩平靜下來。

  床帳內，慕夕苒空洞的看著上面，呼吸急促，胳膊放在身體兩側。

  秦毓心疼的摸了摸她的濕發，又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看到她輕顫的睫毛，才溫柔道，「我叫人進來準備熱水，你先好好躺一下。」翻身下了床，穿好長袍。

  慕夕苒突地張口，回應了一句，「你比蘇和玉還要讓我恨！」

  「夕苒……」他心裡陡然一痛，伸手掀開紅帳。

  「滾！」慕夕苒翻身，臉朝著內側，和煦的暖光下，那光裸的背上卻是紅印一片，聽到他的步伐靜靜離開，慕夕苒才閉上眼睛。

  秦毓本想去前院敬酒的，可是一想到剛才發生的種種，他就沒有了心情，走出房間後坐在走廊上的欄杆上，「秦白，你們去前院幫我擋酒吧，我不過去了。」

  秦白與秦怡對視一眼，便離開了。

  曲折走廊上的紅燈籠隨風一搖一搖的，看得人心煩。

  須臾，秦白匆匆跑過來，「主子，慕……王妃獨自一人去前院敬酒了。」

  秦毓聞言倏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往前院去了，來到月亮門處，他停下腳步一怔一怔的看著偌大的院子裡，紅衫女子笑顏如花，仰頭喝酒，一點都不像剛才那個慕夕苒。

  「主子也過去陪陪王妃吧。」秦怡實在摸不慕夕苒的性子。

  慕夕苒正走到蘇府眾人坐著的那一桌，讓念華給她斟滿酒，她便舉著酒杯，目光一個流轉，落到蘇和玉溫雅的臉上，「蘇公子，妾身敬你一杯。」

  和去年蘇和玉大婚那日的場景差不多，不過主動的都是慕夕苒。

  蘇和玉緩緩站起來，舉著酒杯，腦海里卻想的是自己與昭華公主大婚那日，把君依安丟在新房，自己一個人在薔薇花中喝酒的場景。

  「王妃。」蘇和玉艱難的開口，準備要說什麼。

  卻被慕夕苒打斷，「你不必後悔，或者是恨我。我再痴情也不會一輩子都守著愛你的心，人總是會變的。請蘇公子好好善待身邊的人。」

  「靜安王妃怎麼孤身一人在這裡敬酒？」蘇和玉旁邊的蘇和夜站了起來，面上帶著戲謔。

  向來慕夕苒在眾人面前都是一副巧靜的神態，如今面嘲諷的蘇和夜，竟精緻的五官竟生出幾分貴然之氣，「剛剛過來時，一名婢女不小心打翻了盤子，打濕了王爺的衣袍。」

  「原來是這樣。王爺能放王妃獨自一人過來敬酒，可見王爺對王妃的酒量很有放心。」說著蘇和夜自己把身前的五個杯子都斟滿酒，「去年在蘇府，王妃一人敬酒十杯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今夜還請王妃能夠賞光。」

  慕夕苒便轉頭示意念華和南曉準備好五杯酒，這時每桌客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只見慕夕苒攏起衣袖，接過一個酒杯，與蘇和夜碰杯之後就仰頭飲下，那爽快的動作讓在場人眼前一亮。

  「沒想到本王稍稍來遲了片刻，就有人刁難起內人了。」秦毓俊逸的五官帶著三分溫和笑意，走過來按住慕夕苒拿酒杯的手，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而後接過酒杯自己連飲下最後四杯，「蘇公子如果還沒有喝夠，可以喝秦將軍比試一番。」

  秦白的酒量在都城無人能比，蘇和夜自然不是衝動之人，忙搖頭笑道，「不敢不敢。」

  秦毓也就放過了蘇和夜，攬住慕夕苒瘦弱的肩膀，慕夕苒清澈的眸光在火光下宛若七彩琉璃般好看，轉眸瞪了秦毓，更是露出女兒家的款款矯

  見兩人眉目傳情，讓在場的人頓時消了要看笑話的心思。

  接下來，秦毓便帶著慕夕苒與客人一一敬酒，等全部敬酒之後，秦毓轉而摟著慕夕苒的纖腰準備回屋去，穿過月亮門，慕夕苒就伸手推開他的手掌，腳步加快向前繼續行走，妖嬈的身姿很快就消失在走廊處。

  「在喜房，王爺確實做的不對。反而是王妃落落大方，絲毫不顧眾人目光，獨自一人敬酒讓人佩服之極。」秦怡收回目光，語氣不卑不亢。

  秦毓此時更是後悔自己用強所為，皺起的濃眉清遠中彌散著淡淡的無奈，對著夜色輕嘆了一聲，「我知道。」留下三個字，就不穩不慢去了喜房。

  來到喜房前，卻不想自己被念華和南詩攔住，這是慕夕苒身邊的婢女，他不能像對待其他婢女那樣冷漠，只好軟了幾分語氣，「這是本王的房間，讓開。」

  念華輕哼一聲，語氣漠然之極，「半的時辰前王爺是怎麼對待小姐的，王爺恐怕還沒有忘吧。奴婢可是清清楚楚看得小姐身上遍滿的傷痕……」當時她看了都心裡狠狠揪了一下。

  「還有，以前在慕府的時候，就算全府的人逼小姐，小姐都從沒有說過『累了』，剛才小姐說了。如果王爺還知道心疼小姐的話，就不要進去打擾了。如果王爺非要進去，那從奴婢身上踏過去！」這是南詩第一次如此嚴肅。

  秦毓直挺挺的站著看著聽著，垂在袖擺里的手死死攥著，想要衝進去卻感覺到了畏懼。

  許是裡面的慕夕苒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就吩咐南曉過去開門，南曉打開門退到一邊頷首道，「王爺。」

  秦毓才明白剛才的阻攔是兩位婢女自作主張，而他看著開著門也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還是南曉又說道，「王爺進去歇息吧。讓外人瞧見了總會說閒話的。」

  「恩，你們……也下去休息吧。」秦毓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翻身關上房門，聽著屋內靜逸無比，他連自己的步伐都不由放輕柔了許多，走到床邊，就看到慕夕苒已經面對著內側躺下來，他張了張嘴，出聲道，「夕苒。」

  「睡吧，我累了。」慕夕苒應了一聲，那語氣中確實是充滿了倦意。

  秦毓熄了燭火，自己脫了外衫鑽進被褥里，裡面很暖和，他想要伸手把她的身子攬到自己懷裡，就聽見了她安穩的呼吸聲，應該是真的累了所以睡著了。他才收回手，自己平躺下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上方，久久都睡不著。

  新婦第二日是要去前輩那裡敬酒的，慕夕苒也不例外。

  到了時辰，慕夕苒就睜開眼，自己起身下了床，外面聽見動靜的念華輕輕推門而進，秦毓聽到聲音也頓時醒了過來，看到已經下了床正在穿衣的慕夕苒，他眉頭還是蹙著。

  「王爺，奴婢幫你穿衣吧。」南曉拿出一襲華貴的袍子過來。

  秦毓伸手拿過來，「本王一般都是自己來。」

  等穿完，看到慕夕苒坐在銅鏡前，自己也想要過去，不想念華已經幫慕夕苒挽好了髮髻，轉頭吩咐南詩，「先不用準備飯菜。等從西院回來了再說。」

  「夕苒……」

  「王爺，我們該過去了。」慕夕苒站在那處一動不動，面色巧靜。

  秦毓想說的話還是咽了下去，點點頭，上前與慕夕苒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