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秦毓……我沒有為他哭。

  慕夕苒才發現自己落了淚，趕緊拿袖子抹了去，盈盈一笑，「我剛才只是覺得自己在做夢，不知為何就看見了他。秦毓……我沒有為他哭。」

  「你叫我什麼？」秦毓緊緊盯著她逞強的笑容。

  慕夕苒不解的眨了一下眼睛，「叫你秦毓啊。」不等她反應過來，眼前一黑，溫涼的唇便覆在她的唇上，慕夕苒睜大眼睛傻傻的腦袋一片空白。

  秦毓托著她的腦袋，口齒一重，只聽慕夕苒痛哼一聲，他就忙撤開了身子，光艷的眸子看著慕夕苒吃痛的模樣。

  「秦毓，你……你咬我做什麼！？」慕夕苒捂著嘴委屈的瞪著他。

  秦毓才不回答她，走過來攬住她的細腰往寺廟走去，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我比你大十幾歲，況且你比我輩分小，你怎麼能叫我的名諱。以後，叫我爺。」

  慕夕苒扯扯嘴角，「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你是我的女人。」霸道的語氣從秦毓嘴裡說出來並沒有什麼任何不妥。慕夕苒想要反駁，卻還沒說就聽秦毓頓下腳步，「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慕夕苒到嘴的話也咽了回去，只吐出一個字，「好。」

  仙女廟的主廟裡供奉的是偷偷下凡的七仙女，慕夕苒斂起嘴角的笑意，神色鄭重的走到蒲團旁雙膝跪下，雙手合掌朝著仙女一拜，起身後閉上雙眼，等許好了心愿，再俯身一拜，連著拜了三次。

  慕夕苒再睜開眼時，明眸里意蘊深深，又看了一眼仙女的慈善的模樣，才起身轉身而出。

  秦毓並沒有站在門口等她，而是站在冉冉冒著白煙的香爐那邊，與蘇和玉面對面站著，白煙迷濛的夜下蘇和玉的臉上的神色也朦朧不清，她不知道是該過去，還是就站在這裡。

  就在這時，秦毓轉頭看見她，唇角不經意翹起，與蘇和玉說了一句話後，就快步走過來，來到她身邊，「許了什麼願？」

  「告訴你就不靈了。」慕夕苒的視線從蘇和玉身上收回。

  秦毓則是牽著她的手，來到蘇和玉身旁，「蘇公子要是今晚不準備回去，就暫住在本王置辦的宅院吧。」

  蘇和玉目光觸及到兩人握著的手，不由眉峰皺起，看著慕夕苒，神色猶豫。

  反倒是剛剛上來石階的楚雪欣笑吟吟的走過來，「既然王爺有意邀請，那我們只好叨嘮王爺了。」主動握住蘇和玉垂在大袖袍里冰冷的手掌，她眼眸不由轉為複雜，又突然想到什麼，她又反口道，「那就……」

  「好。和玉就麻煩王爺了。」蘇和玉果斷打斷楚雪欣的話，容顏綻出幾分溫和笑意，「等我與雪欣逛完，便會去王爺的住處。」朝著秦毓微微頷首，便拉著楚雪欣大步離開。

  慕夕苒則是不由蹙起淡眉，抽出自己的手，語氣分外不悅：「王爺什麼意思？」

  秦毓沒有管她的怒氣，還是堅持握住她的手，語氣平穩，「蘇和玉不會無緣無故來越城，我只是想探探罷了。」望進慕夕苒迷離的眸子裡，他只好語氣柔軟下來，「生氣了？」

  慕夕苒才驀然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秦毓向來是冷靜的人，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影響什麼，她才低下頭柔柔一笑，坦白道，「雖然已經過去一年，但是我無法釋懷曾經的感情。不管是仇恨，不管是貪戀，蘇和玉終究在我心底六七年。」

  「我明白。我也不會強迫你什麼。」為了能夠容納她支離破碎的心，他願意做出任何退讓。

  寂靜的夜裡只聽得不遠處燃起升空的煙花。

  慕夕苒眼裡卻沒有被那些華貴的花朵吸引，而是聲音糯糯道，「爺真好。」

  逛了仙女廟，兩人便下了石階，湧入人群中往回走。

  慕夕苒回到宅院後，就露出了疲憊之態，徑直進了上次自己住著的屋子，就鑽進了被褥里，還在秦毓走時拉住他的胳膊，「爺，等我睡著了，你再走好麼？」

  秦毓哪捨得拒絕，脫了外衫躺倒外側，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裡。連著三四個時辰的趕路，慕夕苒終究是累了，很快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秦毓這才撤出身子，幫她蓋好被子後離開了房間。

  關門的同時，就聽見宅院的大門被推開。

  蘇和玉和楚雪欣一前一後走進來，看到秦毓後都頓下腳步，秦毓也只是點了一下頭就準備回自己房間。

  「雪欣，你先去客房。我與王爺說幾句話。」蘇和玉拍拍楚雪欣的胳膊。

  「福伯，帶蘇少夫人去客房。」秦毓沒有轉身吩咐道。

  等楚雪欣跟著福伯去了後院，月光下只剩下兩個人的身影。蘇和玉才緩步走過來，走到秦毓的對面，「王爺是認真的，還是在糊弄一個毫無防備的弱女子。」

  今夜站在石階下，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靜安王爺親吻慕夕苒的畫面，今晚每每想起都覺得心裡被揪扯一樣，複雜情緒難掩。

  面對蘇和玉的質問，秦毓並沒有露出任何表情，而是一句話徹底打碎了蘇和玉的薄情，「本王不像蘇公子這般嬌妻剛去，就另娶美人。」

  這估計是靜安王爺第一次在蘇和玉面前說出嘲諷之語，也是一次語峰直接對準蘇和玉。

  蘇和玉那張精緻完美的如玉容顏上的鎮定終是潰崩瓦解，就連肩膀也是微微一顫，「你們誰都在怨恨我的薄情，可是有誰知道我這麼多年的隱忍，因為一個傲慢受盡寵愛的公主，難道我就應該被世人受盡責罵麼。」

  「為了自己的仕途，用毀去一個女人的代價來滿足自己的私心，蘇和玉你說的話一點都不值得同情。」秦毓向前走近一步，深眸半眯著，「本王已經查到你吩咐焚燒昭華的事實。」不顧蘇和玉慘白的臉色，秦毓甩袖而去。

  只留蘇和玉垮了肩膀站在原地，腦袋裡不斷閃過秦毓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