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不想兩人衣衫不整在亂石堆處行不軌之事

  接下來的兩天，楚洛主動來到瀟湘閣，想要與慕夕苒熟絡一番，只是每每走到瀟湘院的門口，都被劉嬤嬤給攔住了。言及未出閣的閨秀哪能隨便見外男，這可是有損名譽的事情。楚洛也只是淡淡一笑，就走開了。

  並且每次應該去前院請安的慕夕苒也稱病暫時不去了。

  楚洛更是沒有辦法接近這個捉摸不透的女子。

  五月二十六這天清晨，楚洛終於忍不住了。

  前院的二夫人親自來了瀟湘院，進門後就直接坐在上位，眼睛斜睨了一眼斜斜歪歪躺在軟榻上繡花的慕夕苒，瞧那神情認真的很，那巧靜的模樣都讓人不忍打擾。

  可在二夫人眼裡卻刺眼的很，見屋內的人無視自己，她狠狠踢了一下桌角，雖然發出了重重的聲響，但是自己的腳也因此而傳來痛意，疼得很啊。

  「二夫人不心疼自己的腳，我還心疼自己的桌子呢。」慕夕苒輕飄飄的聲音這才傳來。

  二夫人只能咬著牙關，勉強露出幾分冷笑，「野烏鴉就是野烏鴉，就算是有人看中，也只是個去當小妾的命！」聲線一挑，好像這樣才能使自己舒服些，豈不料慕夕苒面色平靜，絲毫沒有生氣的模樣，她見此才壓著自己起伏的氣息，徐徐說道，

  「今日來也不是故意說你的。只是老爺要我來告訴你，午時過去吃個團圓飯。」

  慕夕苒這才把自己剛繡了一半的鴛鴦遞給南曉看，還問道，「我是不是比以前繡的好多了？」那言語和神色完全忽視了二夫人。

  南曉細細摸過鴛鴦的腦袋，讚許的點點頭，「恩，小姐繡的真好。都快趕上奴婢了。」

  「慕夕苒！你故意不把我放在眼裡麼，別忘了這個家是誰在掌家，別以為自己學會了一點手段就這般放肆，我是不想動你！」二夫人氣得暴跳如雷，渾身發抖，連狠話都放了出來。

  慕夕苒把繡品放到南曉手裡，自己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二夫人終於是說出實話了。其實讓我去給楚公子當小妾的主意，就是二夫人的主意吧。」

  「那有如何？兒女婚事，歷來父母決定。我想把你嫁給你，你就得嫁給誰！由不得你做主。」二夫人此時那還有平時那般楚楚動人的嬌弱模樣。

  「好啊，到了午時，我自然會過去。二夫人何必生這麼大的氣。」慕夕苒漫不經心的坐下來，端起茶杯輕輕嘬了一口。

  鬧了半天，慕夕苒就是在耍自己，二夫人只覺得心裡的怒意更甚，恨不得把慕夕苒掐死。不過瞬間，二夫人就慢慢平靜了下來，心裡發出陣陣冷笑。只是面上把那些氣憤慢慢斂了下去，「那你就記住你的話。」

  二夫人身旁跟著的妙竹更是難見自家主子這般，氣的放在袖子裡的手一直發抖，「夫人，奴婢扶您。」

  慕夕苒眯著眼睛看著二夫人身影消息在院門外，不由嗤笑一聲，臉上自嘲難掩。

  「小姐，你對今日之事有幾分把握？」南曉有些忐忑的看著慕夕苒黑著的臉色。

  「人心難測，可是容易利用的也是人心。我也並非拿得准。」慕夕苒看到南曉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輕一笑，「有什麼話就說。」

  「小姐就不怕此事已過，有心人猜出是小姐所為的話。小姐不就成了整個慕府的仇人，二夫人，曼姨娘，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還有楚公子。」畢竟女子以後嫁人依靠的還是娘家，「南曉覺得小姐都沒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後路？！在二夫人逼我跳湖，慕念青次次毀我名譽，慕妙口出狂言，慕姝幸災樂禍之時，她們可有想過後路？！」慕夕苒突然眉目一挑，驟然站起身子來，

  「一個名譽對女子何其重要，她們分明就是想要看著我被人笑話。而我只是想要為自己謀一點未來的路。南曉，當我出現在軍營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把她們當作自己的親人！」

  慕夕苒也覺得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平復起伏的胸口，緩緩坐下來，冷笑道「是她們逼得我沒有後路可退。」

  到了當天午時，慕府前院熱熱鬧鬧擺了一桌宴席。二夫人特意派身邊的婢女懷蕊來來到瀟湘院。慕夕苒已經裝扮好了，懷蕊略微滿意的點點頭，就帶著幾人出了瀟湘院。瀟湘院位於慕府後院，通往前院要經過一片竹林，在穿過花園才行。

  懷蕊一人走在前面，慕夕苒低著頭走在中間，後面是南憶和南詩。走至竹林處，輕薄的陽光打在竹葉上，竹林的蔥翠映入眼帘。一陣微風襲過，竹林里傳來竹葉的簌簌聲響。就在懷蕊抬步走近花園時，竹林的亂石堆處響起女子的驚呼聲。

  幾人驟然轉眸望去，只見地上一個衣衫半遮的女子不小心坐在地上，香肩外露，脖子後面可見斑斑紅點，女子還沒有看到這邊的人，伸出手要亂石堆後站著的男子拉她起來。男子向前走幾步，俊俏的臉上笑意漣漣，可是平常的警惕讓他豁然轉頭。

  「啊，那是……那是哪家公子？竟然……羞死人了。南詩快幫小姐捂住眼睛。」南曉詫異的聲音讓竹林里還坐在地上的女子猛然拉起衣衫，躲藏到亂石堆後。

  懷蕊也顯然沒有意識到會看到這副場景，輕咳了兩聲，「那是楚公子。」

  「楚公子？！」南詩睜大眼眸不敢再說話。

  「你們先帶著二小姐去前院，這裡交給奴婢。」懷蕊吩咐下去。

  南曉和南詩扶著慕夕苒腳步匆匆進了花園。進了正堂，這裡已經坐好了慕家眾人，因為是家宴，被禁足的曼姨娘也在。而只缺楚洛和慕妙兩個人。慕夕苒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依著規矩坐到慕念青身旁。

  二夫人看到回來的人里沒有懷蕊，不由問道，「不是懷蕊去接你們了麼？」

  慕夕苒頷首，輕聲道，「半路遇上了事情，懷蕊還在那裡。」

  「什麼事情？」慕慶陽微微沉聲，語氣有些不悅。

  慕夕苒頭低的更低了，「我們經過竹林處，正好碰見了慕妙和楚公子。」

  此言一出，坐上的人皆是露出詫異目光，慕妙是住在前院的小姐，楚公子也是住在前院的客房，怎麼會都在竹林相遇。就在大家都甚為迷惑之時，懷蕊回來了，與此同時，身後還跟著楚公子，還有一臉青白的慕妙。

  慕慶陽看到楚洛時立即臉上笑開了花，揮手讓兩人坐下來。懷蕊卻對著眾人盈盈一拜，「奴婢去接二小姐回來時，在竹林遇見楚公子與四小姐。不想兩人衣衫不整在亂石堆處行不軌之事。奴婢作為二夫人身邊的婢女，想了許久覺得不能隱瞞此事。」

  這時，慕慶陽黑了臉色，而旁邊的二夫人嘴角劃出不經意的深笑，慕夕苒猜出二夫人與曼姨娘兩人不和，二夫人也早就有意想要挫挫曼姨娘的傲氣，所以剛才她才放心讓懷蕊留下，就堅信懷蕊不但不會隱瞞，還會把此事抖出來。

  「胡說！妙兒一向自重，剛才妾身過來時慕妙才剛剛睡起來。」曼姨娘以為是二夫人故意陷害，就急急出口否認。

  「剛剛睡起來也不能就說四小姐不會在竹林出現。慕府里出了這等醜事，有損家風。況且老爺早給楚公子定下了二小姐，如今四小姐這般奪人所愛，實在是……」二夫人緊蹙著眉頭，面露難色，「這讓二小姐怎麼辦？」

  慕妙忙跪下來，「夫人……夫人，不過是我看爹爹平時因為鋪子的事情太過勞累，於是想要和楚公子討教一番。所以相約在竹林，不想因為一時腳下不穩摔在地上，被懷蕊看見。絕對不是懷蕊所說的我和楚公子……絕對不是的……」

  「還是妙兒有心了。」慕慶陽出口誇讚道，又再次揮手讓兩人坐下來。

  這時，所有人都看著慕妙不說話，慕妙也不敢就這麼坐下。

  就在氣氛沉寂時，慕夕苒身後的南詩走出來恭敬道，「奴婢當時也看見了。四小姐確實是摔倒在地上我們才瞧見，可是四小姐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樣子，實在讓人很難相信是在討教生意。」

  「四妹？！爹爹是要把我嫁給楚公子的，你這麼做……姐姐可怎麼辦啊？」慕夕苒許是才反應過來，瞪著一雙清澈的眸子，又怒又羞的盯著慕妙，見慕妙不言，她看嚮慕慶陽，言語之間已經帶了哭腔，「爹爹，我不想奪了四妹妹所愛……」

  「你胡說什麼！楚公子……與我……爹爹，女兒真的是冤枉的……」慕妙朝著眾人跪了下來，然後還滿含淚水看向楚洛，「楚公子要為小女說幾句話呀……」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好生讓人心憐。

  作為此事另一個人，楚洛。慕夕苒極想要知道楚洛會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