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戲中局（四十一）

  「好好好……」那人說著拍了拍手，言語之間帶著笑意。

  「不愧是嚴大人選中的人……膽識、機敏確實過人。」

  「想必你早就看出我的身份了吧……」

  那人說著摘下了面具，而後露出了一張褚南熟悉的面孔。

  「高捕頭……我們為何不進去說呢？」褚南說著收起了左手的飛蝗石，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有何不可。」高謙笑道，率先轉身。

  不過，很快又回過了臉，「褚捕快……你那大刀可以收一收了，拿著也挺累的，而且屋裡也施展不開……」

  說完，又動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做了個鬼臉之後，便笑著走進了屋裡。

  「呃……不好意思，一時激動，忘了忘了。」褚南裝作尷尬的笑了笑，將斬首大刀收了回去。

  他自然清楚，對方剛才那不合時宜的舉動則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被變過臉的，所以自己也沒必要在多心了。如果依舊是一副謹慎的態度擺在明面上，反而會與人產生隔閡。

  跟隨著高謙的腳步走進屋內，褚南順勢關上了房門。

  「我還以為你要勘察幾天白家的情形，然後再做打算呢……」褚南邊動手邊說道。

  「呵……事情緊急，我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查看。」高謙坐在椅子上，順勢說道：「更何況，我徒弟都已經幫我查清，並留下了暗號，我又何必費二遍事。」

  「你倒是挺相信他的……」褚南笑道。

  「自己的徒弟，我自然清楚……」高謙說完頓了頓，「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麼一下子就猜出是我，又是為什麼提前料到了我會出手？我自認為剛才你我之間隔著門的交流，可沒什麼漏洞。」

  高謙顯然有些不服氣。

  「躲開你的攻擊，其實不難。」褚南笑了笑，「主要是因為，你選擇的時機不是很好？」

  「不好？」高謙一愣，「這月黑風高有何不好？」

  「哈哈，高捕頭。這也算你運氣不好。白方遠失蹤，白家的男丁都出去尋找了，家裡就剩幾個丫鬟了。」

  「你說你剛才那麼粗的嗓子，我怎麼可能不清楚這其中有鬼？」

  高謙聞言倒是自嘲一笑，「這倒是我失誤了……」

  「不過，看出你的身份倒還多虧了毛石頭。他說過你回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今晚就來而已。」

  隨後笑了笑，繼續說道：「出門之後，我就看到了暈倒在地的丫鬟，以及地上擺放好的食盒。」

  「恕我直言，我還真麼見過那個匪徒會在打傷別人之後，將昏迷之人擺放好，就連食盒都放的四平八穩。」

  「想必高捕頭也是擔心試探我之後，怕我沒有飯吃吧！」說罷褚南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好，好，好！」高謙有些激動的連說了三個好字，「果然英雄出少年。」

  「能從這些小失誤中識破我的試探，事後依舊不忘謹慎行事，你倒是超出了我的預期。」高謙誇讚道。

  「呵，高捕頭謬讚了！」褚南訕訕一笑，接著說道：「高捕頭想必來此，不是為了嘮家常的吧！」

  高謙聽此，微微一樂，「你倒是心急。」

  而後，方才說道：「這次的事情，不容小覷。你我稍有不慎，都會萬劫不復。」

  褚南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等著對方開口，不過心裡卻是嗤之以鼻，「你是萬劫不復，我最多也就從頭開始而已。」

  「千變門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高謙問道。

  「除了基礎，一概不知……」褚南言簡意賅的說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我就……」

  高謙這話說一半褚南立刻接到，「那就長話短說。」

  他其實也擔心，若是高謙逗留太久，萬一一會兒白方凌來了，他還真不好解釋，畢竟有些事情白方凌還並不知曉。

  聽到褚南的話以後，高謙有些尷尬，但還是接著說道：「數月之前，我發現了千變門密謀造反，並打算靠著控制督察司勢力薄弱的涼城，進行發展，來達到最終目的。」

  「而後，我便將此時匯報給了我的上線，而得到的消息就是讓我繼續等……等待時機。」

  「其實，等的人不光是我，也有千變門的兩名護法。他們二人是負責完成掌控涼城任務的人，但他們也心知這個任務並不好做，即使涼城之中督察司的勢力單薄。」

  「畢竟，白家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尤其是白振山。」

  「所以最後，他們所想的計劃便是通過控制白家，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這些，我自然也已經查明，並上報給了朝廷。」

  「可就在半月之前，我藏了幾十年的身份不知為何暴露給了千變門，而對方為了將計就計，打算靠著易容替換掉我，藉此更深一步的完成計劃。」

  「但相貌容易模仿，脾氣武功卻是不行。於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我的師弟，那個與我從小拜師學藝，一起生活的師弟，並蠱惑了他。」

  「也就在我師弟來的那天夜晚，他就準備動手了。只可惜，我徒弟實現發現了此事，並聯合我一起將我師弟反殺，這也是為何他的屍體會出現在戲台上。」

  褚南聽此，喃喃念叨：「這麼說，那些線索也是你故意留的。」

  「沒錯！」

  「原來如此……」褚南點了點頭，「你為了讓查案之人迅速發現戲班子的秘密，所以將暗道等線索擺在了明面上。」

  「然後，有故意留下自己的暗翎玉，為的就是讓查案之人提升警惕，重視這件事情。」

  「而看你剛才的意思，貌似是早就知道我，並且知道我的身份。」褚南喃喃的說道，「這樣一來，這玉佩留下還有一層更深的意思，那就是讓我用這個玉佩來向毛石頭正名，並讓對方講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呵呵……不得不說，高捕頭這一步步的算計還真是滴水不漏啊！」褚南讚嘆道。

  「可如果你是剛剛才到的白家，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看破你的想法，並且去用這暗翎玉呢？」褚南自言自語，「我想，應該還有一個人在暗中幫你吧……」

  他說著，想到了那顆帶著紙條的石子，低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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