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戲中局（十三）

  「嗯……我本以為方滄海應該只是一個三流高手，但這麼一看貌似有點本事。」褚南點了點頭自言自語。

  「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武力值怎麼說也都不會太差的。」察禮斯也適時的接道。

  褚南自然知道察禮斯所說的方滄海的「身份」就是督察司的暗捕，不過他卻沒有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而是將思路再次引到了方滄海的屍體上。

  「那貌似問題就這麼迎刃而解了啊！」褚南不假思索的說道：「方滄海消失的鞭子應該就是勒死他的兇器，而兇手在殺人後為了掩蓋真相將方滄海的頭顱殘忍的割了下來，又順便拿走了他所用的殺人用具。」

  毫無疑問，褚南的思路確實是有不少的證據去支撐他的結論，可察禮斯卻依舊對此表示懷疑。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為什麼兇手在殺完人以後並不立刻離開，反而還要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甚至承擔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將方滄海的屍體放在表演所用的木箱中？」

  說到這裡，察禮斯頓了頓再次問道：「而且……兇手冒充方滄海進行表演的意義是什麼？費了半天的功夫，難道就為了將這起殺人案未造成某種演出意外？」

  「恕我直言，就算是兇手不這麼做，而是在殺人之後直接逃走，恐怕現在早就已經出了涼城，不知去向了！」

  「你說的確很可疑……」褚南頓了頓，再次開口道：「而我說的……也沒錯。只不過，咱們兩個所說的事情並不在一個時間點上，所以……想要清楚兇手的意圖，我們需要更多的線索，比如……」

  說著，褚南看向了一旁似懂非懂的毛石頭。

  這孩子從小就生活在戲班子中，雖然腦子靈光學什麼都快，但他的聰明也僅限於其有限的知識與經驗當中，所以對於褚南與察禮斯的談論，他也不過是聽個響而已。

  但他也並非是情商堪憂的傢伙，見到褚南看向自己再結合到對方最後所說的「線索」二字，當下便明白了對方想要問些什麼，於是立刻說道：「我師父除了對我們這些小輩嚴厲之外，對戲班子裡的其他人都還是很和善的，再加上他又是戲班子裡的台柱子，連浣班主都和他的關係不賴，還准許自己的女兒做他的搭檔。」

  褚南聞言，眼中露出了一絲驚奇，他還真麼想到，毛石頭這小子還真是挺上道兒的，居然能從自己與察禮斯的三言兩語就推斷出自己想要問什麼，倒還真是個人才。

  當然，褚南想問的也並非是方滄海平日的人際關係。他只是想知道方滄海生前有沒有什麼仇人或是不對付的同行什麼的，畢竟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像他這種靠「手藝」吃飯的人。

  不過，從毛石頭的幾句話他依舊是得出了，方滄海平時的人際關係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大家表面上都是和和氣氣。

  「那這麼一看，到不像是仇殺了？」察禮斯略微沉吟之後說道。

  「未比……」褚南沉聲道，「如果真是毫無原因，毫無徵兆殺人的話，那這一切里所發生的一切也未免太過離奇了。」

  「先是一個長相身材和方長海相差無幾，並精通易容的人出現；而後他剛好武功方面不遜色與方滄海甚至還殺了後者；再然後這個人還十分了解『移形換位』這把戲的種種細節，並利用這一點掩蓋了自己殺人的真相；不僅如此他還故意留下了一些線索等待著被別人發現。」

  褚南玩味一笑繼續說道：「案件中的巧合太多，那就意味著事情根本不是巧合，分明是早有預謀的。」

  「而且殺人者故意要將方滄海的屍體、以及其用來掩飾殺人的手法擺在明面上，目的就是讓某些人看見，又或者是想要增加這起案件的影響力，否則的話沒必要弄得這麼大的陣仗。」

  「與其像這樣脫褲子放屁，倒不如像你說的那樣，殺完人之後果斷逃走！」

  不得不說，褚南最後的總結性話語雖然略帶粗俗，但對於察禮斯等人來說，還是帶有很清晰的解釋能力的。

  「那你的意思是，這起案子其實是謀殺，而且兇手是某個具有強悍個人能力，且帶有豐富個人色彩的性格怪異變態殺人狂？」

  察禮斯驚叫一聲，「請恕我直言，在我說出這句話以後，腦海中第一個浮現而出的居然是你的輪廓，真是難以置信，我們才只見過一面而已！」

  「哈啊！察哥……謬讚了！」褚南驚喜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錯，才和我這種萬中無一的天才待了不久，你那花生仁兒大的小腦袋瓜就已經能想到，如此連貫且邏輯清晰的形容性話語了。」

  「果然，榜樣的力量不可忽視啊！」說罷，褚南砸了砸嘴，一副傲嬌的樣子。

  「謬你妹的贊啊！」察禮斯嘴角抽動，一臉蛋疼的說道：「你的耳朵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究竟從哪裡聽出我說的這些是為了表揚你？」

  「再說了，不管你再怎麼想要凸顯自己的與眾不同，也沒有必要踩一捧一吧！花生仁兒大的腦袋一聽讓人就覺得是個畸形兒，你這簡直就是人身攻擊啊！」

  褚南聞言，撇了撇嘴：「首先，你犯了常識性的錯誤，人們聽到信息使用的是耳朵，但處理信息的卻是大腦，所以你剛才的意思分明是在質疑我的智力水平，難道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啟蒙者的麼？」隨後又是滿臉的高尚情懷說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對於你來說是那麼的尊貴，而你卻對我充滿了質疑。這樣不好，我勸你好自為之！」

  「喂喂喂！你給我適可而止好不好！」察禮斯明顯已經快到了爆發的邊緣，「古文不是你這麼用的。還有……你又何嘗不是抓住了別人的一點錯誤而大放厥詞！」

  吐槽結束，察禮斯的目光落在了褚南的臉上，卻見對方一臉的欣賞，心中頓時「咯噔」一陣，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嘿嘿嘿！不知不覺間居然激發了某些人內心深處隱藏的第二人格，身為伯樂的我居然有一絲絲的興奮啊。」褚南口中發出陣陣的冷笑，「哦，我愚蠢的察哥，憎恨我吧！用你那自詡正派的身體苟且偷生吧！等你擁有和我一樣能力的時候，再來找我……」

  「找你妹！」忍無可忍的察禮欺身上前，一巴掌摁在了褚南的熊臉之上，但顯然他是控制過力道的，並沒有造成傷害，進而觸發系統的戰鬥機制，「什麼興奮憎恨，還苟且偷生？咱們這是在查案，你給我收起中二之魂啊！真當自己是宇智波·黃鼠狼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