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忘塵客棧（十六）

  想到此處，褚南愈發覺得這間名為忘塵的客棧並不簡單。

  而他，貌似也因為一時的舉動，陷入了層層謎團之中。

  沒想到剛出新手村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褚南心中有些感嘆。

  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問。

  旋即褚南開口問到：「可……姬姑娘，你是怎麼知道死者並未明師成，而是明師隱的？」

  要知道，若是白蓮花沒有說謊的話，那就說明就連身為明師成妻子的她都未能認出死者的真實身份的。而且，店小二也是一口咬定了死者就是自家的掌柜。

  「呵，這很簡單！」姬紅綾輕笑一聲，小心翼翼的說道：「據督察司【江湖實錄】中所記載，明師成與明師隱雖是親兄弟，但他們的腰間卻生有完全不同的胎記，我也是在查看屍體的時候通過這一點才發覺出問題的。」

  這番解釋的話語，終於解開了褚南的心結。

  所以他接著說道：「那你當時不提出質疑是因為……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督察司捕快的身份麼？」

  姬紅綾對此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死者既然不是明師成，那我也就沒有必要過早顯露身份了。」

  「更何況，蓮兒與店小二並沒有檢查過屍體全貌，單憑外表確實很難判斷出死者到底是兄弟二人之中的哪一個。」

  褚南沉吟一聲，說道：「嗯！就算是店小二剛剛查看了身體，恐怕也不會了解到明師成胎記的秘密，畢竟這東西的位置還算私密。」

  不過在他心中又生出了另一個問題。

  「既然明師隱已經死了，那為何屍體會出現在這裡？」他皺著眉頭問道。

  十五年的時間，想要在這個科技並不發達世界保存這麼久的屍體，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別說，這屍體的死相分明是近日為之。

  這個問題同樣也把姬紅綾給問住了。

  她方才待在房間之中，也是在一直思考這件事情。

  見對方並未開口，褚南就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想必這姬紅綾對於此事也是毫無思緒，當下便開口說道：「既然此事與當年淒山大盜有關，那姬姑娘可否為我講解一二，這樣褚謀也好幫忙分析一下。」

  他這話三分為人，七分為己。

  畢竟屍體死因是系統交代的任務之一，他也需要了解這一下死者的故事背景，這樣也有助於破案。

  姬紅綾對此倒是沒有異議，直接開口說道：「當年，蒼武之患，天下大亂。朝廷與江湖在那段時間都處於一種山雨欲來的狀態。然而亂世之中必然群雄並起，北州一夥兒淒山大盜正是其中之一。」

  她略微停頓，似是覺得聲音有些大了，靠近了一些褚南繼續小聲說道：「這夥人便是由明家兄弟糾集在一起，結合了南來北往那些有實力的賊寇，專干打家劫舍的勾當。」

  「一時之間，周圍城府商旅怨聲載道，多次要求當地官府派兵緝拿這伙賊人。但很遺憾，當時官府之中並無高手，對付普通的賊寇都要費些周折，更別說明家兄弟了。」

  「哦？」褚南道：「當時的官府連小小的山賊都解決不了麼……」

  姬紅綾沒有回應，而是繼續說道：「正因如此，距離淒山最近的鹽城商旅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的損失，寧願破財免災，一勞永逸！所以，他們一致決定聘請高手，出城剿匪。」

  「而作為鹽城最大豪紳的朱家，便成為了帶頭之人。以朱家的手段，再加上金錢的作用下，十分輕鬆的就找到了一夥兒實力不俗的高手，而這夥人的身份也非比尋常……」

  「有何不同？」褚南來了興致，睜大眼問道。

  「呵……」姬紅綾笑著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森羅殿。」

  「森羅殿？」

  褚南重複一句，腦海之中回想起了遊戲介紹之中，森羅殿的基本信息。

  這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殺手組織，沒人知道這個組織是從何時開始建立的。仿佛從有人的那一刻起，這個世界就有了這樣一個組織。

  畢竟，人有七情六慾化為愛恨情仇。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就像「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一樣，先後已經無關緊要了。人們要的不過是爭端這一過程而已。

  隨著「爭端」的不斷延伸，森羅殿的勢力也不斷擴大，時至今日，似乎蒼國的每個各州府之中都會有「殺手」的存在，但當你存心尋找的時候他們卻又銷聲匿跡。

  給錢辦事，是他們的行事準則。

  不管是誰找上門，無論是誰懸的賞，只要價錢到位，那就會有人去做。高官門閥、教派掌門、大奸大惡，就算是有人想要皇帝的腦袋，只要開的價格能被接受，那都會有人去做。

  其實這樣一個組織，光憑他們殺了誰，是很難判斷其善惡的。

  江洋大盜，潑皮無賴，人家也殺了不少，在某些地方可以說是受人敬仰。但死在他們手上的良善清官也比比皆是，被人稱作是索命的小鬼也屬正常。

  不過，在他們這些殺手的眼中，江湖門派有正有邪，而正邪說到底不過是世人口中的評價而已。

  至於評價這種東西，只要完成懸賞之後，僱主能夠給個好評，那他們才不在乎別人究竟是如何定位自己的。

  所以，找上森羅殿這樣的組織去辦事，絕對是明智的選擇，尤其是你要做的事情是殺人。

  「在當時那樣的時候，森羅殿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辦事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在這種時候，比起去找一流門派的弟子，又或者是求助官府要靠譜得多。」姬紅綾冷冷地說道。

  她這話的語氣貌似是對森羅殿格外的厭惡，但又帶著些許的無奈。

  「那後來呢？」褚南追問道。

  「後來……」姬紅綾沉吟一聲，方才說道：「後來，淒山大盜全軍覆沒，明師成不知所蹤，其弟明師隱隨著淒山山寨的一場大火，付之一炬。」

  「那也就是說，督察司的人並沒有親眼看見明師隱的屍體？」褚南找到了關鍵，皺著眉問道。

  「應該是如此，不過，據當年朱家之人所說，淒山大盜除了明師成重傷逃走之外，其餘人已經被全部擊殺，不留活口了！」

  「朱家？他們怎麼會知道其中細節？」褚南疑惑的問道。

  「想必是當年森羅殿的殺手在事後告知的，不過此事應該沒有差錯，畢竟森羅殿在信譽方面一隻都還不錯，只一點督察司也是深有體會……」

  話到此處，姬紅綾發覺自己說的有些多了，連忙岔開了話題：「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呃……那倒沒有。」褚南道：「那你來之前有去朱家證實過此事麼？」

  「嗯？去朱家？」姬紅綾突然坐直了身子，「朱家在淒山大盜一事之後就被滅門了，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