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督察司的秘密

  褚南心中對於嚴顏的誇獎不以為意，但還是笑著拱了拱手說道：「嚴大人謬讚了！」

  不過他倒也不是存心應付，只是因為心裡早被高額的懸賞金占據罷了。

  趕緊將那獎勵拿到手，再到隔壁的大鎮子買一身趁手的裝備才是王道。

  更何況褚南現在已經十一級了，符合了各門各派招收弟子的等級要求，也是時候選擇自己的江湖勢力了。

  嚴顏畢竟身處官場多年，自然對人情世故爛熟於心。對於褚南此時的心不在焉，他可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只不過，這位嚴大人倒沒有因此心生不滿，反而是笑了笑問出了一個與之前二人的對話毫無關係的問題。

  「褚少俠……你可知督察司創立之初，究竟是為了什麼？」

  褚南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又緩緩的搖了搖頭。

  督察司的職責如何世人皆知，褚南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對方能問出這麼淺顯的問題，顯然答案肯定不止遊戲說明上說的那麼簡單。

  而嚴顏似乎是對褚南疑惑早有預料的樣子，在褚南尚未開口之時，就已經毫不猶豫的就解釋起來——

  「世人皆知朝堂與江湖是不同的世界。但他們卻從來不去想……這蒼國是誰的蒼國，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嚴顏的言辭霸氣，但說話之時的語氣倒是十分的平淡。就好像「蒼國」和「天下」是他家中的兩個孩子一樣。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從古至今，不管朝堂之上做的是誰，這十個字卻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二十年前，先帝意圖插手江湖之事，想要靠著朝廷天威舉辦萬眾矚目的『蒼武大會』。當時先帝本想扶持一位皇家之人去做武林盟主，幫助皇家掌握江湖勢力。卻不成想炸出了江湖之中不少隱姓埋名的高手。」

  「也正因這『蒼武大會』中的比斗，皇家的大內高手摺損十之六七。」說到這嚴顏露出一抹苦笑，「當時蒼國正值外患，為了不生內亂，先帝這打碎的牙還要往肚子裡咽！」

  「而且，事後的蒼武榜排名，更是成為了江湖中人爭相搶奪的目標。甚至出現了江湖勢力與朝中勢力暗中勾結，干出那些結黨營私、排除異己的事情。」

  「這事誰都明白，如果江湖勢力和朝中某些權貴混在了一起，將會成為一股誰都無法控制的力量，同樣這股力量也會對皇權造成威脅。」

  「也正因如此，龍顏大怒的先帝親詔十名武功高強的大內高手，以雷霆之勢，毫不留情的斬殺了為首的朝堂權貴以及江湖勢力。同時，督察司也在風波平息之後徹底誕生。」

  「當然，時至今日，當今聖上賦予督察司的權利已經不復當年，就算我們各州道的總捕頭頂多也就能做到，八品之下的官員可以先斬後奏而已。」

  褚南聽到此處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嚴顏所說皆是屬於【俠域】之中隱藏的世界背景，在遊戲手冊上可從未寫過。

  不過，對於「蒼武大會」這四個字，他還是有些印象。

  雖然，這蒼武大會是由朝廷舉辦，不過與其配套的蒼武榜卻是由江湖人士所記錄。

  而且榜單每年都會有變化，至於具體記錄之人是誰，沒人能夠知曉。大家只知道，這榜單是從「天機閣」上流傳下來的。

  想必大家光聽名字就能猜出，這個門派就是一群「神棍」聚集的組織。不過，對於這群「神棍」所撰寫的榜單，江湖之人還是頗為信服。

  雖然「天機閣」在江湖之上的威名也是眾人信服的原因之一，但光憑這一點還遠遠不夠。

  要知道，江湖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刀不砍在身上就不知道痛。不親自試試榜上之人的實力，誰知道我是不是天下第一？

  所以，在經過一番私鬥之後，「天機閣」每年給出的蒼武榜也逐漸被大家所認可。

  直至今日，已經二十年。

  每年派人抄錄天機閣外張貼的「蒼武榜」單，也已成為了各門各派的一種習俗。

  不少江湖之上的青年豪傑，也會對自己在不在榜單之上十分在意，甚至不乏一些初出茅廬的門派弟子，會在榜單公布的前一個月做一些能夠「震動」江湖的事情，以試圖提升自己的排名。

  所以這「蒼武榜」榜單撰寫的這段日子也被坊間戲稱為「江湖科舉」，成為了平民百姓、江湖遊俠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嚴顏似乎是說的有些口渴，又或者是在等待褚南消化他剛才所說的大量訊息。慢慢悠悠的抿了幾口茶水，方才繼續說道：「其實……督察司現在所做的事情，與十幾年前相比要輕鬆了許多，無非就是查查案子，挑撥是非而已！」

  「哦？此話怎講？」褚南對此有些不解，語氣微揚，出言詢問道。

  「呵呵！江湖之中，從來都是正邪不兩立，不過，正與邪，究竟是什麼誰又能說得清楚？」

  「那些自認為是名門正派之中的弟子，難道就沒有作奸犯科的猥瑣小人？那些被稱為魔門邪教之徒難道就不存在正人君子？」

  「說到底，不過就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罷了！」

  「可這些，有何督察司有什麼關係？」褚南見對方笑而不語，忍不住開口問道。

  「年輕人就是心急。」嚴顏輕笑一聲，「江湖之上的正邪兩道，對於朝廷來說毫無差別，不過就是兩堆不同顏色的木塊罷了！想要怎麼使用，如何使用，全看皇上的意思。」

  「當今皇上登基之時曾對督察司的總督察以及神捕說過，內憂永遠大於外患。想要讓江湖之人不再對朝堂有所威脅，那麼最好讓他們自己內鬥。」

  「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不是喜歡邪道之人的生命來搭建自己名聲的台階麼！那督察司就給他們機會。」

  「而邪道之人需要復仇、需要利益，督察司也會提供相應的便利。」

  「總之，身處江湖之上無外乎『名利』二字罷了！」

  「正邪不兩立，你方唱罷我登場。相互打壓之下，整個江湖已經有多年沒有為朝廷帶來過負面的影響了。」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督察司，只要能夠掌握好對於雙方所給予幫助的尺度……這就夠了！」

  褚南聽罷，心中已經對【俠域】世界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方面。

  「嚴……嚴大人，你剛才所說的可都是督察司的密辛，我一個外人，知道這麼多，是不是……」

  他這話未說完，嚴顏就看是放聲大笑，似乎眼淚都要笑了出來：「你小子，但也不笨……哈哈哈！」

  「不錯，這些確實是我督察司的密辛。能知道這些事的人，要麼是我督察司的重要人士，要麼就是一些……死人！」

  話音剛落，嚴顏手中的茶杯瞬間生出「咔嚓」之聲，緊接著，如同細沙一般的陶瓷粉末緩緩的從他的指縫流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