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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08:55 作者: 娜可露露
又失敗了。
柏方時不記得這是歷史上的第幾次,反正他的心理障礙又加重了,如果下次----絕對不會輕易地再有下次,他懷疑盛約都被他推出心理陰影了,真是造孽。
那能怪誰呢?是盛約經驗欠缺,準備不到位,還是他自己反應過度?或者兼而有之?
終究太勉強了,人家情侶上床都是乾柴烈火情不自禁,他們竟然把做/愛搞得像受刑,症狀一次比一次嚴重,幾乎陷入了一個解不開的惡性循環。
然而,柏方時還沒來得及發愁,就被盛約胳膊上的血嚇了一跳。
「……碰到哪兒了?」
他立刻從沙發上下來,盛約卻不給他看傷勢,好像不疼似的,自己伸手胡亂抹了一把,蹭了一手心的血跡,還不冷不熱地瞟了他一眼,表情仿佛在說,「用不著你關心」。
柏方時無奈:「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別生氣。」
盛約不吭聲,他們鬧矛盾時,他的脾氣總是混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委屈,他不肯表現出來,可是藏不住。柏方時沒轍:「你別動,我去拿藥箱。」
藥箱很快就找到了,柏方時用棉簽蘸著消毒藥水,幫盛約擦傷口。剛才盛約摔下去時,胳膊恰好磕到茶几邊角上,蹭出了一條口子,乍一看有點嚇人。
柏方時忍住手抖,慢慢地把血擦乾淨,覷著盛約的臉色問:「疼嗎?」
「不疼。」盛約說,「再來一次也死不了。」
「……」
怎麼說話呢。
柏方時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怎麼可能故意推你?」
盛約低著頭,固執地說:「你推了。」
柏方時:「……對不起。」
盛約模仿他的腔調:「對不起?嗯,對不起。以後呢,你還想對我說幾次對不起?」
柏方時答不上來,他為盛約簡單地包紮了一下,試圖幫自己解釋:「那什麼,剛才你弄得我有點疼,我沒忍住才……」
盛約一愣:「很疼麼?」
柏方時習慣性想說「沒事,還好」,脫口之前憋住了,他點了點頭,坦白:「很疼,弟弟。」
「……」盛約似乎難以相信,「我用了很多潤滑。」
柏方時:「是啊,誰知道呢。」
盛約:「……」
兩人面面相覷,除了尷尬,還有點滑稽,大概這就是處男的悲哀了。
盛約面子上掛不住,其實他基本都懂,這幾年沒少「學習」,理論知識充足得可以出書了,可惜事到臨頭,理論都是靠不住的,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衝動。
----他等得太久了。
越是靠近,越緊張,越情難自已。
「我們重來?」盛約推開藥箱,按住柏方時的手,「重新試一下怎麼樣?」
「別,你都受傷了,下次吧。」
「下次是什麼時候?」
「……」
柏方時一頓,消毒水的味道在他們之間漫延,有點刺鼻。他揉了揉鼻尖,含糊地說:「總會有機會的。」
盛約感覺出了他的抗拒和敷衍,心情剛剛好轉一些又被他澆冷了,他們分手再複合,三年多了,還是要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難免叫人心灰意冷。
盛約識趣地不再追問了,自己回臥室去。柏方時把藥箱收了,稍微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沙發,也跟著回房了。
這時已經到了凌晨三點,今天白天,他們去見了家長,度過了一個夢幻般的日子,幾乎給人一種馬上就要結婚的幸福錯覺。
而晚上就原形畢露了----他們依然站在三年前的原點,沒有一點進步。
第二天,柏方時醒來時盛約已經起床了,沒像往常一樣給他早安吻,甚至都沒跟他說話。
柏方時晚上沒睡好,一早起來就精神不振,又被盛約的冷氣沖了一臉,其實他不太確定,盛約是心情不好不想說話,還是對昨晚的事耿耿於懷,故意和他冷戰?
仔細回想一下,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冷戰過,每次盛約發脾氣,他都會去哄,如果他不哄,盛約就會憋不住,自己來找他的麻煩,總之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畢竟這位少爺的作風就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能吵架的事就別憋著。
柏方時下了床,慢吞吞地洗漱完,從浴室出來時,盛約正在出門去遛狗。
----他家小區的保密性足夠可靠,在樓下轉轉問題不大。
柏方時叫住盛約:「昨晚都沒吃飯,你餓不餓?」
盛約搖頭,他戴著口罩,臉色被擋住了,只露出一雙眼睛。柏方時和他對視了幾秒,敏銳地感覺到他情緒低落,眼睛裡沒有神采。
柏方時最見不得他這樣,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狗,老實趴在窩裡,連平時張牙舞爪咬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弟弟。」柏方時走過去,不管盛約的拒絕,隔著口罩親了他一口,「早安吻。」
「……早安。」
盛約垂下眼睫,嗓音又悶又沉。
「先別出去了,我看一下你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