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覺察

  甚至，還不是一般的五階。

  孟離此時有種感覺，哪怕是曾經的莫烈面對這個時候的王恆，都不一定能討得好處。

  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孟離的臉色不但沒有變化。

  恰恰相反，他眉眼之間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輕鬆起來。

  雙手輕垂，掃視著四周，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周圍的空氣。

  明明是兩人一直戰鬥的地方，但此時孟離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種新奇感。

  「好真實的感覺。」

  低語一聲。

  這一刻，孟離甚至無視了王恆的恐怖氣勢，反而自顧自的走到了雙方站立的這片空地的邊緣位置。

  伸出雙手，他饒有興趣的將那些白霧握在手掌中。

  但就好像絲滑的奶油，下一秒，那些白霧就一縷縷的從他手指的縫隙處滲出來。

  看著孟離的動作，王恆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

  孟離此時突然表現出的態度，明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畢竟，兩人可是還在戰鬥啊，孟離這猶如踏青一般的姿態，此時充滿著違和。

  一時間，不知道孟離葫蘆里賣了什麼藥，王恆明顯有些投鼠忌器。

  但孟離的動作並沒有讓王恆忌憚太久。

  因為此時此刻，殺意已經徹底籠罩了王恆的腦海。

  若是有人此時與他對視就會發現，他的眼睛深處現在已經被濃郁的如同鮮血一般的猩紅充斥。

  所以，他心裡湧現出的這一絲清明以及思索不過在眨眼之間就被殺意同化，不知不覺消弭于于無形。

  孟離的異常被他拋之腦後。

  「如果你現在乖乖的引頸受戮，我可以讓你死的不那麼痛苦。」

  王恆瓮聲瓮氣的說道，語氣中充斥著難掩的自傲。

  他不知道自己強大的實力從何而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戰鬥的理由是什麼。

  但他心裡似乎有個冥冥中的聲音在告訴他：殺死孟離！！！

  端坐於天空之上，他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孟離，心中湧現出一分難掩的滿足之意。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他已經決定了殺死孟離，但鬼使神差之下，他卻起了先戲耍他一番的心思。

  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何其無趣。

  但很快，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因為劇本，似乎並沒有向他所想的方向發展。

  孟離此時明顯已經聽到了他的言語。

  但詭異的是，他的臉上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露出討好之色。

  就好像一尊雕刻出來的石像，他始終保持著那鎮定的姿態，甚至就連姿勢都沒有變化一下。

  被孟離這麼一整，他突兀的出現了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現在明明是他高高在上，明明是他占據優勢。

  但這一刻，他居然感覺自己像是個在台子上唱獨角戲的小丑一般，無比的滑稽。

  王恆傲慢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你怎麼敢的啊！」

  有些低沉的話語響徹在天空中。

  無形的殺意在這一瞬間沸騰，孟離此時甚至感覺到了皮膚有種刀刮一般的感覺。

  黑影士兵蠢蠢欲動，風雨欲來的氣息席捲全場。

  眼前的王恆明顯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殺心。

  但就在這個時候，孟離的聲音突兀的在空氣中響起，如同一柄利刃一般狠狠的插入王恆的殺意之中。

  「這其實是個測試，沒錯吧。」

  孟離的眼神有些悠遠。

  他沒有看向那渾身散發著恐怖的王恆，反而是看向了那籠罩住天空的白霧中。

  明明空無一物，但此時的他，反而像是在對著一位無法觀測到的人說著什麼。

  這並非是虛張聲勢，而是他已經洞悉了規則。

  此時的他已經可以百分百的確定，自己的這一番遭遇是被設計好的。

  伴隨著他的話語出口，他腦海中的記憶也在慢慢復甦，整個人的感官更是同樣變得靈敏了不少。

  從一開始，僅憑藉靈覺，他就感覺到了淡淡的違和。

  但那時的他，因為自己的記憶被那不知名的強者所掩蓋，所以哪怕發現了不對，也沒有找出具體原因。

  但很明顯，那位掩蓋他們記憶的強者不知道因為何種緣故，並沒有將他們的記憶封鎖的太厲害。

  也許是因為做不到，也許是因為永久性的記憶封鎖會對他們造成永久性的損害。

  但最大的可能卻是那位強者有意而為之，其目的，就是為了讓考生發現異常。

  當然，這也只是孟離的猜測。

  但是，伴隨著他察覺到的異樣越來越多，他腦海中遮蔽記憶的那部分迷霧也是越來越淡這個事實卻是改變不了的。

  而就在王恆第三次站起來的時候，這種異樣感終於達到了頂峰。

  那些昏迷考生的消失，則是作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推斷。

  整片空間，都給了孟離一種舞台劇的感覺。

  現實不是小說，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明明兩人已經從那個空間裡出來，雙方一次次的爆種對轟，這麼大的動靜，聯邦卻沒有一點反應。

  別說是在以安全著稱的中心酒店，哪怕是在宛城隨便一條街上，爆發了如此規模的戰鬥，都會被巡查員發現。

  而像這類的異常還有很多。

  就像是王恆的爆種提升的實力，看似合理，實際上也就是欺負孟離的記憶被遮掩。

  孟離雖然手握外掛，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同階最強。

  但問題是，隨便找出一個跟他做鄰居的王恆就能在三階壓著他打，這不是童話故事是什麼。

  再說，就憑王恆跟他差不多的年紀，有這種實力，那傻子才會做這種事。

  盜賊公會雖然是灰色團體，但在聯邦也只是屬於地下勢力，而非是必須要被剿滅的邪神教派。

  甚至，作為聯邦放任的地下實力管理者，像王恆這種嫡系的規矩只會更多。

  若說他只是為了這點利益就對考生出手，那很明顯是不合理的一件事情。

  所以，若是王恆沒有說謊，那麼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後，剩下的結論哪怕再荒謬也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