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古樹 儀式與危機迫近

  終末火爐！？

  想起在【大書庫】中看到的景象，餘燼頓時心頭一跳，那毀天滅日的畫面，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至於你說餘燼願不願意，那肯定是願意的啊，送上門來的好處，哪有不要的道理？

  「既然女士有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餘燼笑著應下，「我會想辦法在短時間內，掌握那道寂滅薪火的。」

  陰影女士輕輕點頭，一旁的鍊金魔偶哼了一聲，卻似乎是有了忌憚，沒再挑釁對方。

  談話間，眾人靠近了目的地。

  永恆林地地位特殊，空間位面的穩固程度，縱使比不得龍獄母巢，也要遠遠超過外界地域，所以借用陰影位面跳轉趕路，並非易事，不過陰影女士又有精進，前行速度依舊驚人，沒過多久，一處林間盛景，便浮現在眾人眼帘。

  不同於林地幻境中，永遠筆直矗立的高大巨木，眼前這片永恆林地，隨處都是姿態各異的古木奇樹，有些本就長得歪歪扭扭，有的則生出氣根扎入土層，形成縱橫交錯，如同蛟龍盤繞的根系群落。

  樹上隨處可見碧綠藤蔓，地面則滿是地衣苔蘚，勃勃生機撲面而來，竟是把餘燼的神靈異體，都調動了起來。

  這裡的環境，用小石潭記中的一句話來形容便是，青樹翠蔓，蒙絡搖曳，參差披拂。

  不過千奇百怪的各色怪樹，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一起拱衛著一棵，大得有些不像話的巨型樹木。

  餘燼向左右眺望，沒能看到粗壯樹幹的極限所在，視線便被薄霧擋住，往上看去，更是看不到盡頭。

  但是說來也怪，太陽明明被巨大樹蔭擋在天外，周遭也找不到發光植被和螢光昆蟲，這裡光源卻格外充足，照耀萬物茁壯生長，一些樹人、蘑菇人以及其餘各族的類人強者，或沉眠或嬉戲或勞作於林地之中，讓一切都顯得格外自然。

  「這裡就是莊園了。」陰影女士說道。

  「莊園？不是吧，我是去過莊園的，女士別騙我。」

  餘燼不太相信，他當初可是坐著向日葵司機的觀光車，遊覽過樂園世界的那座莊園，記憶中依舊留有陽光照耀金色麥田的豐收氣象。

  「樂園世界的那座莊園，因為失去血肉蘋果樹，我和牧童便只能發掘莊園潛力，所以才會形成後來的規模，出產各種莊園作物。而這裡的情況，完全相反，血肉蘋果樹作為異常衍生物，卻是反客為主，壓榨莊園的本源特性，最終變成了這副模樣。」

  出言解釋的，是附著在傑西·平克曼身上的【農夫】，作為專業人士，他十分惱怒於餘燼的業餘表現。

  「那麼這棵大樹……」

  餘燼瞭然，視線望向被薄霧籠罩的巨型古樹，忽的發現，這棵大樹竟然有了動作，覆滿樹幹底層的苔蘚地衣，紛紛從中裂開，待得碎屑盡數落下，一張張龐大面孔，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一特徵，證實這棵巨樹，便是血肉蘋果樹。

  永恆林地的一眾類人強者，眼見樹神甦醒，急忙行禮，就連古樹神使也不例外。

  「你還是來了……」

  不見巨樹面部有何動作，震耳欲聾的聲音，便爆發在餘燼耳邊。

  苦難教皇凝聲說道：「這老傢伙不簡單，說的不知道是你還是我。」

  餘燼也有類似的感覺，這個「還」字，要麼指代重新接續的苦難之路，要麼指代苦難教皇，他定了定神，鎮定答道：「見過樹神，狂醫應約，深入永恆林地，欲借寶地，完成永生儀式。」

  「嗯……神子已經向老朽說過……但老朽並不認為……這條路值得繼續走下去……」

  斷斷續續的聲音，顯現出成為古樹之神的血肉蘋果樹，知悉餘燼重走苦難之路，樹幹上的一張張龐大面孔，看不出神色變化，再度爆發的聲音中，卻有了嘆息之意：「沒有意義了……這條路走不通的……虛無……只是妄想罷了……若成虛無……身魂全消……如果這就是永恆……那麼不要也罷……」

  「走不通也要走，我要的是強化自身，不是給至高存在謀求永恆！」

  餘燼說得那叫一個擲地有聲，代價是天災提示漲了一截，逼近了危險區域。

  「臥槽……要不要這么小心眼啊？」

  餘燼忍不住罵了粗口，當然，是在心底，他極度懷疑，像他這樣的特殊人士，會時刻經受語言檢定。

  所以確實應該謹言慎行……

  古樹之神不再勸說，轉而問起了熟人近況：「不知……亘古淤泥現在如何了？前些時日……老朽感到沼澤之地有天災降臨……據神使所言……是你幫助亘古淤泥破除了兩座神血幻境？」

  「正是在下，亘古淤泥正在沉睡，不知還有多久才能甦醒。」

  餘燼通過古樹之神對苦難之路的態度，斷定古樹之神和亘古淤泥，可能站在同一陣線，或許立場不像身份為古神世界世界意志的亘古淤泥，那麼尖銳，卻也不會對至高存在，卑躬屈膝。

  「可惜……祂倘若能早日醒來……一些秘密將得到解答……現在恐怕是沒有機會了……」古樹之神悵然嘆道。

  即使眼下，至高之路的秘密已然公之於眾，也依舊有很多秘辛，是不被允許泄露的。

  至高存在希望歸一計劃，能夠在掌控之中平穩進行，任何超出計劃的因素，比如說前代黨羽，都會受到祂的排斥。

  所以餘燼同樣對亘古淤泥的復甦，表示悲觀，至高存在即便無法除掉古神世界的世界意志，卻有的是辦法，讓亘古淤泥沉睡下去。

  而他和古樹之神的對話，隨著園丁的到來，暫時中斷。

  「餘燼閣下！」

  園丁笑容燦爛，爐火之爭得以平穩度過，了卻了他的一樁心事。

  夾在各大勢力之間，他原先真的有過用生命為小鮑勃換取未來的打算，多虧餘燼能夠化身果樹，再加上莫格爾的突然出現，才讓他不必走到絕路。

  陪同園丁一起前來的，還有蘑菇巴巴、狗頭戒靈，以及身份特殊的白袍傳道士！

  「烏鴉大爺，我可等您好久了！」狗頭戒靈一臉諂媚，這傢伙自打聽聞，蓮子可以解除困境，便死乞白賴的跟著園丁，來了永恆林地。

  只不過，白袍傳道士因為來自未來的意志片段，整個人都陷入混亂之中，狗頭戒靈根本無從得手，便唯有把希望寄託到餘燼的身上。

  餘燼沒有理他，見白袍傳道士失魂落魄的站在一旁，便悄悄的同園丁，打聽起了白袍傳道士的情況。

  以白袍傳道士的身份地位，縱使發生背刺事件，六眼邪靈也斷然不該，放任她在外界流浪，怎麼會允許園丁將其帶到永恆林地？

  園丁想了想，沒有明說，只是抬起手指微微指天，讓餘燼隨即意識到，這或許是至高存在的意思。

  他很好奇，魚人之神是至高存在的童年玩伴，那麼白袍傳道士，又扮演著怎樣的身份？

  餘燼看了一眼恍恍惚惚的白袍傳道士，不由得想到了，爐火之爭的另外一位失意者——白髮女巫。

  不是道士和邪神壁畫的雙雙背叛，讓白髮女巫在地上神國的位置，變得尤為尷尬，【小女孩】出於對白髮女巫的保護，便讓灰女士和燈神傑弗里斯等人，將之護送回了童話世界。

  離譜的是，造物主乃至神國高層，似乎認為白髮女巫沒了價值，全程不聞不問，搞得餘燼只能感嘆，地上神國現實的可以……

  暗自腹誹中，鍊金魔偶忽的冷漠發話：「快點開始吧，我可沒有時間陪你浪費！」

  說著，她的手中出現一個大型捲軸，隱隱傳來驚人波動，其中刻錄的，正是成神儀式的法陣紋路。

  苦難教皇略有感應，不禁說道：「好複雜的氣息，多種能量波動融合在一起，卻又互不衝突，那位造物主，果真是個人物！」

  餘燼點了點頭，儘管造物主可以說是作惡多端，但無可否認的是，祂的實力，恐怖至極。

  哪怕不去考慮永生儀式，也沒幾個強者，能給出趨於完美的解決方案。

  因為若要讓餘燼完美成神，需求眾多，步驟繁瑣。

  首先，長生、不死、寂滅，三大傳奇印記，要同時蛻變為神格，便必須在同一法陣上，完美融入三種屬性。

  其次，由於一個寂滅印記，對應著兩大本命技能【吞食天地】和【寂滅瘟疫】，所以這一個神格，便需要同時兼容兩枚神性，構造難度，便又在上面的基礎上，提高了一個層次。

  另外，本源技能【上位永生魔人】則需要反過來，接受長生、不死兩大神格的承載，好在，它已經成為了本源技能，可以依據現成模型，直接構建神格形狀，否則難度還得翻一番。

  還有就是兩大本命技能，一個走古典道路，一個行現代途徑，前者可以直接凝聚神性，後者則需要模擬神性，無形中又加劇了衝突。

  至於【神性·虛數空間】和本源技能【言出法隨】，就算不是成神儀式的一部分，也必須進行處理，以免影響到成神儀式。

  總之，這東西沒有領路人，單靠玩家自己的力量誤打誤撞，直到腦袋撞破都搞不出來。

  「那就開始吧……」

  隨著古樹之神點頭示意，一眾類人強者紛紛退走，鍊金魔偶便立即抖開捲軸，令其飄向地面，木偶少女動用超然意念，像是放大三眼面具一樣，放大捲軸，直至令儀式法陣完全覆蓋整座莊園。

  若隱若現的法則紋路，可以依稀看到三個核心，多個附屬圓陣，複雜程度比薪火究極體的火祭儀式，超出數倍。

  餘燼看得眼花繚亂，正想問自己應該站在哪裡，便見鍊金魔偶伸出手掌，意思很明顯——

  要資源！

  他急忙把各種素材，一股腦的拿了出來，然而餘燼還是低估了完美成神的需求，哪怕他收集到的材料，高於自身預期，可就算他掏空自己積攢多時的初始爐灰、祖龍屍氣、元素毒魚，也才堪堪滿足基礎材料的需求而已，那三個法陣核心，竟然需要三顆薪火餘燼填充！

  餘燼的薪火餘燼，早就用來喚醒枯竭薪火了，哪怕不朽薪火攜帶著大量的偉大氣息，也無法派上用場，輸出控制不當，會破壞穩定，讓儀式法陣當場爆炸。

  好在，陰影女士沒有讓餘燼為難，立刻拿出資源，填補缺口。

  這其實是法官大人答應餘燼的獎勵，成神儀式有多少缺口，童話樂園都會負責到底。

  除此之外，取自傑西·平克曼的血藤氣血，也被全數倒出，送入法陣，讓整座莊園，升騰起了淡淡血霧。

  「勉強足夠了。」

  至此，鍊金魔偶總算是點了點頭，旋即抬手指向，被三個法陣核心，環繞在內的一處樹坑，讓餘燼落到那裡。

  餘燼左看右看，都沒覺得這處樹坑有什麼特殊之處，唯一讓人在意的，就是坑洞邊緣，蔓延出了一條連通古樹神體的古舊樹根。

  這樹根極其寬整，方才就有不少樹人、蘑菇人在上面睡覺，因為頻繁觸碰，所以也看不到地衣苔蘚。

  園丁隨即傳音解釋道：「這個樹坑，正是血肉蘋果樹在莊園的成長位置，由於古樹之神愈發壯大，不適合繼續留在莊園，祂便主動脫離，只留下一條主根。」

  「原來是這樣啊！」餘燼豁然開朗。

  「躺下假寐，頭枕樹根，像你之前接受永生儀式一樣，把石棺放到身邊，即可開始成神儀式。」

  鍊金魔偶冷冷說道：「雖然法陣運行，自成規則，但你決不能三心二意，如何調動資源，升華本命，你必須要有所考慮，神格、神性若有一點差錯，便不能算是完美成神，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明白。」

  餘燼點了點頭，隨即按照要求，將石棺吐出，躺在樹根上，閉起了眼睛。

  【提示：成神儀式，正式開始！】

  ……

  此刻，永恆林地之外的混亂海域，波濤洶湧，有一人自海底緩緩上浮，將一顆頭顱，探出海面。

  此人正是裂鯊神子，混亂海域便是祂肆意馳騁的主場。

  不過，與此前失魂落魄的裂鯊神子相比，現在的這位，不僅精神煥發，而且氣息強大了不知多少倍，令遠處的巨大樹木，都產生畏懼之情，搖擺不定。

  裂鯊神子凝視永恆林地，而後忽然抬頭，望向天空，銳利視線，立刻發現藏在雲霧之後的一道身影。

  「青空，你來做什麼？」

  「你這個老傢伙都能來，憑什麼我不行？六眼聖靈有令，我必須過來看一眼，倒是你，怎麼肯離開海底？我記得，你和六眼聖靈的關係，沒到這個地步吧。」

  「新換的身體殘留執念，我必須將之化解，才能完美融合。」

  「好，不如一起？」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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