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稱號任務與偶見熟人

  病都都主想要試探，是餘燼早有預料的事情，他雖然也有點驚訝於群雄圍攻陣仗過大，卻隨即鎮定下來，嘗試藉此機會，驗證自己的某個想法，順便一勞永逸的搞定病都都主，免得對方試探個沒完。

  虛數空間悄然激活秘密關閉，無人知道在疫醫形體出現前後，餘燼的視線，落向由數據與指令構成的虛擬本體。

  最終結果讓他非常滿意，然而滿意緣由，絕非木塔外驟然停滯的嘈雜叫囂，以及病都都主額外奉上的毒魚歉禮，而是在於他的想法能夠成行。

  「我簡直是個天才！如果有關疫病神子的實力情報，沒有錯漏，那麼利用這一招，應該就能穩穩拿下它！」餘燼微微一笑，手指控制著疫醫骨爪，凌空虛握。

  至於鴉面疫醫朦朧形體的出現，是否會打草驚蛇擾亂計劃，餘燼並不擔心，蓋因虛數空間能讓他精準把控印記加持，見疫醫形體的特效威力，突破「巔峰」達到「極限」，便立刻停止追投印記。

  所以別看病都都主被嚇了一跳，若是真要拼命，他絕對有能力釋放近神奧義，令本命技能暫時突破神階，反製毒素克星，摧毀史詩極限的疫醫形體。

  也就是說，鴉面疫醫的朦朧形體，連病都都主都奈何不得，自然無法對疫病母體構成威脅，因而餘燼的後續行動，不會為此受到過度干擾。反正他真正倚仗的戰鬥手段，不是疫醫形體本身，病都都主再怎麼試探都無所謂，只會讓疫病神教對「狂醫」愈發看重，擺在面前的毒魚歉禮，即為證明。

  不過實際上按照餘燼的估計，就算把三十點寂滅法則全都丟給疫醫套裝，也無法讓「升華」而成的疫醫形體，打破神靈界限。

  若是疫醫套裝能和本命技能一樣，自身擁有奧義和倍數加成，或許還差不多，單憑印記之力的微弱升華，頂多無限接近史詩極限的「極限」，距離神階桎梏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但這即便搞不定神靈，震懾那幫暗中窺伺的外來強者絕對足夠，畢竟在疫病母體的老巢，外來強者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施展神階殺招，這是對信仰古神的挑釁！

  「但即便方才的那場圍攻，奧義最高不過六成，威力位於神階之下，可十數道攻擊累加起來，絕對等同三道史詩極限的威能水準！然而鴉面疫醫一出現，就摧枯拉朽的解決了戰鬥！」

  餘燼想起疫醫鴉嘴單是輕輕一啄，震盪四周空間，便將那一道道神靈顯化的奧義毒性，震得難以維持，當場淪為食糧，不禁暗嘆一聲：「『疫醫』之名，真不是白叫的，神靈顯化可以看做古神投影，但在疫醫面前，哪裡有神威可言？我若是能完成史詩級異常合金的強化計劃，恐怕病都都主的表現，不再僅是後退幾步，而是直接落荒而逃了吧？」

  念及此處，餘燼掃了病都都主一眼，令這位近神強者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以為是自己試探過火，立時扯著啞嗓再度致歉：「今日病都群雄匯聚，難免會混入不懂規矩的，我這就命人多加防範，還請狂醫見諒。」

  道歉歸道歉，病都都主絕口不提自己的問題，但那一對猩紅蟲眼看待餘燼的神情，卻是愈發熱辣。他事後再想，源自疫病形體的片刻驚悸，便完全被驚喜沖淡，徹底贊同疫病主祭的前期投資，勢必能獲得驚人收益。唯一一點瑕疵是，狂醫目前的狀態，只是接近理想區間，距離史詩極限的極限所在，還差著不小的一段距離。

  因此，病都都主自掏腰包，也給餘燼投資了一條元素毒魚，不僅僅是為了賠禮。

  「等到垂釣開始，事成定局，尊上不會忘記我的貢獻！」病都都主得意的想著，一張蟲臉不自然的抽動起來。

  餘燼瞥了一眼，忍住給對方一拳頭的衝動，施施然收起玉盒，隨即專心致志的為病毒居民提供醫療。

  加上先前剩下的兩條元素毒魚和一份初始爐灰，他已經能夠打破尊者界限，但他並不急於這麼做，因為這才是襲殺疫病神子的關鍵！

  ……

  寒潮洶湧，烈風肆虐。

  阿難端坐於聚落廣場，閉目誦讀拾夢禱文。

  數萬拾夢信徒落座火石長椅，閉目垂首跟讀聖言，於頭頂處生成點點無形信仰，匯聚至阿難背後的拾夢神廟，最終被拾夢神像以長鼻吸食。拾夢神像原先若有若無的詭異邪氣，在信仰「感化」中漸漸變作聖潔氣息，若是餘燼返回，必然能發現拾夢神像顯得很是憨態可掬，即便手腳依舊形如觸手，卻遠沒有之前令人厭惡。

  「您的雙眼將在夢境成真時睜開，而在此之前，萬千信徒將為您俯瞰世間……」

  阿難已經不知第幾次，誦讀這句禱文，但他的虔誠之心從未改變，因為拾夢者的力量，讓他越發心悅誠服。

  憑藉拾夢者的垂青，身在神奴聚落的阿難，能夠看到遙遠的瘟疫之地，所有因夢境感化轉變信仰的瘟疫居民，不僅僅能為拾夢者的「俯瞰世間」，同樣也能讓阿難千里視物。

  夢境果實最早激發的病村，如今已有大半民眾，悄然成為拾夢信徒。那因禍得福命運逆轉的阿苦，此刻正滿懷激動的為一些虔誠信徒，描繪夢境主宰的偉大。

  門徒阿難看過阿苦視角，為病村信徒的虔誠之姿暗暗點頭，同時又藉助那十數位信徒的眼睛，對他代神而收的首任神使感到由衷滿意。

  醫者爐房中，史詩以下的幾位醫者盡數投身拾夢神教，被夢境感化的那一夜，他們無不痛哭流涕，自責罪孽深重，相助疫病母體殘害生靈。以拯救沉淪蒼生為信念的阿難，十分平和的安撫了幾人，勸導他們將祛除疫病視作終身大事，竭力配合士兵七十九研製特效藥物。

  對於身份神秘的士兵七十九，阿難並無做出過激舉動，見對方一絲不苟的研製藥物，他反而尤為欣喜，向士兵七十九暗暗送去一句「神明保佑」，便挪開了視線，深深看向病村底層的幽暗角落。

  踏啦啦……踏啦啦……

  這是一座幽綠火光難以照見的漆黑山洞，腥臭空氣與潮濕環境，能把久居於此的人活生生給逼瘋了，即便是窮凶極惡的死刑犯，也不會挑選這種山洞，但現在卻住進了食骨一夥。

  不，更準確的說，是住進了斷手斷腳的食骨一夥。

  加入疫病神教成為底層獄卒的阿努，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用鐵鏽砍刀，斬斷食骨等人的手腳，防止這個兇惡團伙狗急跳牆，再度將他至於險地。不過後面發生的一件事情，讓他明白這是多此一舉，以他現在的力量，不僅能隨手抹殺食骨一夥，還可以讓他們遠離死亡，終日承受蹂躪之苦。

  踏啦啦……踏啦啦……

  令一眾重返底層的死刑犯，毛骨悚然的聲音再度響起。

  阿努手挽鐵鏈猛然揮出，猶如長鞭一般，抽打在食骨背後，徑直搗碎了對方的脊椎，踏啦啦的聲音便是由此而來。

  食骨雙眼充血，頭冒冷汗，眼看著就要痛死過去，卻被阿努揮出的一道氤氳黑氣，撫平致命傷勢，只余刺骨之痛！

  「殺了我吧……誰能殺了我啊？」食骨有氣無力的心中哀嚎，他被封起嘴巴，只能從鼻腔發出痛哼，不過被折磨了一整夜後，他已經麻木到難以哼聲。這位此前主宰旁人生死的陰暗帝王，落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他的一干同夥，同樣如此，他們都想不通，阿努是怎麼在一夜過後，掌握如此可怕的力量。

  借用食骨等人的視角，悄悄觀察此間情形，阿難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很快他便通過蛛絲馬跡，想到真相，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努，看了眼底層之底，便又挪開了視線。

  在夢境徹底重臨瘟疫之地前，他無法隔空改變一些事情，也不打算解救食骨等人，因為縱然悲憫如他，也知道有的人不值得救。

  污村、腐村、蝕城、瘟城……

  一座座據地看過之後，阿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七顆夢境果實均被激活，讓阿難對自己的學生愈發滿意，但除開病村，剩下幾座據地的信仰傳播，都要慢於他的預期。

  「這是為什麼呢？」

  冥冥中，阿難確認答案在病都可以找到，只是方才逸散的夢境之力，還不足以轉化信徒，助他「俯瞰人間」，僅能朦朧的感覺一些東西，譬如在衰敗的夢境植株不遠處，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強橫的意志氣息。

  阿難立刻想起餘燼帶在身邊的神秘少女，這樣一位意念強大、血肉非凡的獨特存在，早已倍受阿難關注，只是……

  「意志氣息外強中乾，血肉氣息虛幻不定！嗯，餘燼不錯，知道早做準備，我這個做老師的，自然不能懈怠。」阿難收回神念，睜眼看向面前的數萬信徒，暗運拾夢之力，悄然激活了聚落之外的萬里祭壇。

  嗡！

  道道祭壇風雪震落，火石長椅亮度微增，若是從高空俯瞰，便可發現這顆嵌於大地的碩大眼眸，正在醞釀著什麼。

  ……

  【提示：你完成了支線任務「疫病救援」，獲得「毒池垂釣」的准入資格。】

  【提示：經過多方見證，你以一己之力壓制瘟疫之地的嚴重疫情，在「苦難罪域」獲得十點區域知名度，成功生成人物標記「狂醫（臨時稱號）」。】

  【人物標記「狂醫（臨時稱號）」：效果未達到解鎖條件，請努力提升知名度。】

  【提示：你自動接受了特殊任務「成名」，請將區域知名度提升至一百點，完成之後，便能迎來「稱號試煉」，解鎖稱號效果。】

  「呵，表面稱號，實為標記，如果不知道至高存在的手段，我必然會急著讓狂醫揚名苦難罪域，但現在麼？」

  花了兩個多小時，搞定病都疫情，竟然觸發了隱藏環節，然而餘燼卻完全不感興趣，甚至決定等【無相行者】冷卻完畢，就把這個臨時稱號給刪除或者隱藏了。

  「當我傻啊！至高存在只是在睡覺，遲早有甦醒的那一天，標記越多，殺劫越多，我現在就打算把那些用不太著的普通標記洗掉，省得到時候招致禍患，只留下【陰影之擁】和【太陽壁壘】，這兩個後勁十足的高階標記就夠了。嗯，要是稱號效果達到預期的話，也不是不能留下，看末日投影中的某些大佬，似乎是擁有壓制方法的……」

  餘燼眉頭一挑走出木塔，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道道視線，不可避免的有點好奇，僅有成名強者才能獲得的「稱號」，究竟有著哪些門道？

  病都都主帶著眷者烈毒等人跟在左右，神情儘是欣喜異常，因為狂醫的出現，將本輪疫病的死亡人數，壓縮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暗中主持信仰收集的疫病主祭向幾人透露，這三天時間投入「祛毒聖母」的信仰之力，竟然等同往常一個月的數量，哪怕其中有些源於明日邊緣的醫療團，也斷然遮不了狂醫的耀眼鋒芒。

  在木塔中呆坐了好幾天，一聞到清新海風，餘燼便忍不住沿著棧道，走上病都盡頭的觀海木塔，遙望與瘟疫之地格格不入的蔚藍海景與片片白帆。

  「呵呵，旁人都說我瘟疫之地乃是一片死地，卻沒有多少人知道，整個古神世界最為賞心悅目的碧海藍天，只能在病都看到！」病都都主十分熱情且自豪的介紹著，「瘟疫之地的特有引力，將附近海域的混沌氣息吸入陸地，所以海上天空才會如此透亮。狂醫，若是覺得這裡不錯，大可在病都長住，酷寒之地就不用回去了。」

  嘖嘖，這等不及就攤牌了？

  餘燼霎時感到一眾疫病信徒呼吸變換，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等候狂醫做出關鍵表態。

  「長住病都當然可以，反正我沒有加入疫病神教，只是拜了老師，每隔一段時間回去完成學業就行。」餘燼抖了點料，便聽身邊數人呼吸一緊，分明是驚喜於狂醫無信，他暗自一笑，隨即漫不經心的問道，「所以，毒池垂釣什麼時候能開始呢？不知都主能否為我介紹，結伴垂釣的其餘幾位。」

  「哈哈！這個問題，狂醫你顯然是見外了，毒池垂釣本是為你提前召開，自然由你說了算！」

  「當真？」餘燼回望病都都主，意外問道，「現在也行？」

  「當然行！狂醫發話，就是不行也得行！」

  病都都主表面上展現出自己對餘燼的格外重視，但他心裡卻比餘燼還想早些召開毒池垂釣，因為疫病母體為兩位神教近神下達的命令，便是及早將狂醫送入毒池！

  「懇請尊主顯現神跡！」

  只聽病都都主高聲喊道，運用神力將呼喊傳到海域深處，餘燼隨即感到面前大海出現一瞬震盪，駭人氣勢陡然浮現，仿佛有洪荒猛獸即將破海而出！

  滯留在海面上的片片白帆靠岸的靠岸，規避的規避，而圍繞崖壁建造的條條棧道，方才還不見多少人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處處是人，其中不乏氣息強悍的存在。

  病都都主藉此機會，為餘燼介紹起了垂釣之「人」：「狂醫請看，那邊黏在崖壁上的紫色淤泥，便是一位垂釣者，擁有稱號【深淵】，境界高深能力莫測，乃是【沼澤之地】的大人物。」

  順著病都都主的手指，餘燼果真看到了一個「人」，脫離棧道遙遙附著陡峭崖壁，對方感受到他的視線，於深紫淤泥中顯現出半張兇狠面孔，狠狠地瞪了餘燼一眼，便恢復原狀。

  「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餘燼嘀咕了一句，被病都都主聽到，後者當即失笑，搖指兩處沉聲說道。

  「若說脾氣不好，還是另外兩位更糟糕。那位稱號【邪龍】，這位稱號【四臂魔羅】，前者成名許久，但力量卻並非源自尊神恩賜，而是一頭闖過世界壁壘的古老邪龍，性格受到邪龍影響，暴虐異常！後者卻是近來才在苦難罪域迅速崛起，根底不詳，但戰力驚人，極其擅長近身搏殺，短短數天便殺了三位近神強者，其中一位甚至獲封稱號，脾氣暴躁至極，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

  病都都主似是擔心有變，向餘燼叮囑道：「狂醫上了毒池，最好不要招惹這兩人，尤其是四臂魔羅，短短几天便獲封稱號，連主祭大人也受到了驚動。」

  「嗯。」

  餘燼點了點頭，先看向獨自霸占了一條棧道，身形孤傲面龐冷峻的高大男子，人物標記【陰影之擁】竟是受到觸動，隱約感到對方身上有龍影浮動！

  他隨即收回視線，覺得這位邪龍的能力，貌似和陰影有關，對方能穿破世界壁壘，從現在還是「龍域」的隔壁闖入，似乎憑藉的就是陰影能力。

  接著，餘燼看向近來崛起的四臂魔羅，然後眼睛就定住了，不自覺的又嗯了一聲，因為對方竟然是熟人——

  「祖安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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