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驚人巧合

  「愚者是造物主的第一僕從？這……」

  餘燼神情變幻，先是驚訝造物主不愧為活過數個輪迴的老怪物，連愚者先生這樣的神秘存在都能收服，接著又慶幸六眼先知通報及時，不然糊裡糊塗的將愚者胚胎送入音波法陣，那這齣「黑臉」可就不是給造物主唱的了。

  「多謝先知警醒，否則的話，我可能就中了愚者先生的算計，他的承諾固然價值連城，但出於安全考慮，還是不要也罷！」

  餘燼當即下定決心，放棄貪圖誘人報償，但六眼先知卻又急忙說道：「誒，別著急啊，愚者先生又找你辦事？那還是等我把情報說完，你再下結論吧。」

  「啥意思，莫非還有變故？」

  「不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愚者先生和造物主分道揚鑣了。雖然文件中沒有明確記載兩人是否產生過武力對抗，而且造物主始終將愚者先生視作第一僕從的不二人選，後者也並未阻撓造物主的勢力擴張，但他們確實是劃清了界限，最近兩個輪迴都沒有來往！」

  六眼先知以稚嫩嗓音老氣橫秋的分析道：「值得一提的是，愚者先生和眾多混沌使徒一樣，從未踏入過伊甸園半步，可見，造物主一直防備著他，如果沒有你，他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接觸到這座混沌溫床。」

  雖說混沌訓練營的名號早就在伊甸園裡傳開了，但確實是由於餘燼以火光任務標出伊甸園的深空坐標，才讓造物主漸漸對非伊甸園、夢幻島與幻想鄉出身的混沌使徒，放開封鎖。

  正如六眼先知的判斷，即使愚者先生是第一僕從，也一直被造物主防範著。

  只是這個消息，對主世界來說或許不錯，可對餘燼而言就不太美妙了。

  「嘖，說來說去，結果又回到原點了唄，現有證據還是無法準確顯示，究竟要不要讓愚者達成目的……」餘燼眉峰一挑，不死心的問道，「敢問聖者，安度因的信息遺產中，就沒有關於此次事件的相關記錄嗎？」

  「很遺憾，有價值的消息幾乎沒有，所以作何選擇，還需要你用直覺判斷。」

  「哇，問題是男人的直覺不見得靈啊……」

  餘燼左右為難，隨隨便便做個選擇，就能影響世界大勢，還關乎自身前途，甭管換誰來都得糾結一番，他瞅了眼遊戲時間，發現距離正午僅剩幾分鐘了，而灰女士和小鮑勃也即將送來薪火真身，所以就算是再為難再糾結，也必須儘快做出決斷。

  但在這個時候，造物主已經帶著混沌使徒殺到山下，和強自鎮定的魚人王，遠遠地打了個照面。

  「還不錯，有膽量面對我，說明你比你父親要成器一些。」

  造物主的一聲輕笑，飄散在空氣之中，卻是愈發使得防守方的氣氛壓抑起來，儘管聰明大臣將情況及時通報，可是看到與造物主真身別無二致的那道身影，各方強者依舊感到巨大壓力。

  隨著伊甸園的神秘面紗，一點一點被揭示開來，曾經還只是樂園世界反派組織的混沌燈塔，猛地成長為連主世界都需要全力應對的超然存在，尤其是在最近的幾次對抗交鋒中，造物主始終占據上風，更是讓各大勢力的代表人物，為之心驚膽戰。

  「咱們真的有勝算嗎？」

  站在人群里的編鐘，忍不住問向瑤琴教授，他愈發痛恨自己為何要頭腦一熱追殺餘燼，現在別說為子報仇，就連自己都性命堪憂！

  「有，倘若聰明大臣並非誆騙我等，那就一定有勝算！」瑤琴教授展現出了超越編鐘的強大定力，也正是因此，她才成為大學正教授，編鐘僅僅是得到客座教授的名頭。

  「就算只是上位古神，那也是貨真價實的神階存在啊，魚人王難不成還藏著底牌？可真要有底牌的話，魚人一族何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由於過度恐懼，排鐘的斯文面貌出現輕微抽搐，惹得瑤琴教授心中不喜，不願再被對方影響了戰鬥意志，便全神貫注的望向來犯之敵，為魚人王助漲聲勢。

  「廢話少說，今天就來做個了斷吧！魚人一族好不容易迎來曙光，絕對不能再讓陰霾重現！」

  面對高高在上的造物主，魚人王拿出了所有勇氣，克服發自靈魂的戰慄與畏懼，擲地有聲的說道。

  他上一次見到造物主，要追溯到前代國王病重之時，造物主以令人窒息的強大威勢，同意前代國王的卑微請求，讓他接過魚人王位，所以一直以來，魚人王都不敢直面造物主，直到此時話音落下，這份驚懼才稍有緩解。

  「呵，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和我做了斷？基金會嗎？」造物主的眼神掃過基金會的代表人物和一眾玩家，面露譏諷，「就派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援手來，不知你是否會後悔投靠基金會？」

  「當初不會，現在更不會！」

  聞言，魚人王毫不猶豫的說出心聲，儘管他剛剛還覺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見證了混沌燈塔根植魚人位面的黑惡勢力，被打碎脊樑的瘋狂一夜，魚人王絕對不願看到種種禍患捲土重來，儘管昨夜之前，他還在猶豫是否徹底歸屬基金會，但是在看過底層魚人表露出滿懷希望的面貌之後，他對基金會的抗拒心理確實減輕了不少。

  而這本就是他求助基金會的最大初衷，若是繼續依靠魚人一族自身的力量，就算等到下個輪迴也不可能逃脫造物主的魔掌。

  現在看來，求援之策成果斐然，儘管距離最終解放，還需要經歷一次註定會非常慘烈的戰鬥考驗，不過又因為這座島嶼遠離陸地，所以只要能度過此劫，魚人一族便能迎來光明未來，勉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呵，真要說起來，我就不應該一時興起，讓魚人一族參與淘金副本，那時不給你們希望，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狂妄！」

  造物主的冷笑，響徹天空，以他對魚人位面的掌控力度，完全可以阻斷魚人一族和基金會的前期接觸，只是為了順利推進淘金副本，達成包括復活鍊金魔偶和女兒尼娜的種種目標，才選擇將魚人位面作為分散注意力的誘餌和籌碼，拋給了主世界。

  而對於眼下的結果，造物主倒也沒有過分惱怒，因為他一直將魚人位面視作試驗場地，如今變化，也屬於社會實驗的一部分，再一次證明，過度壓迫帶來的只有暴力反抗，有助於他提高對伊甸園以及即將到來的嶄新世界的治理理念。

  「狂妄也好，希望也罷，魚人一族都會血戰到底！」

  魚人王暴喝一聲，引得族群震動，霎時，置身防線的魚人強者們，紛紛舉起武器高聲吶喊。

  「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

  凝成一股的憤慨叫喊，同樣將魚人一族擰成了一股繩，令魚人王隨時都能集合族群之力，煥發中位古神的強大戰力，而前來助戰的各方強者和薪火種子，也受到氣氛影響，堅定了作戰意志，哪怕編鐘都找回了鎮定情緒。

  轟！！！！

  但偏偏就在雙方劍拔弩張即將開打的時候，音波法陣中突然迸發更為澎湃的震耳鐘聲，當即壓過了防線眾人的同仇敵愾。魚人王面色驟變回頭一看，立時發現耀眼金光沖天而起，分明是信物被送入音波法陣，令前代聖者即將復活的徵兆。

  「餘燼！」

  如此變故，看得魚人王咬牙切齒目眥盡裂，不是說他不想讓前代聖者復活歸來，只是如今的莫格爾還未做好應對準備，倘若前代聖者嫉恨老國王讓魚人一族強行進入工業時代，以魚人聖騎士現在的實力和威望，完全無法阻止對方振臂高呼分裂族群，況且，萬一前代聖者成為造物主的僕從，那他們就要腹背受敵。

  同樣吃驚的，當然還有聰明大臣，他之前光顧著傳遞情報，反而將餘燼本人給遺忘了。

  見餘燼真就趁勢將信物送到，聰明大臣忍不住暗自叫苦：「我的小祖宗啊，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一會兒讓我樂得歡天喜地，一會兒又讓我恨得牙根痒痒！就算你非要把信物送到，難道就不能等到大戰結束？到時候，造物主贏了，你這個災厄使者自然沒有半點阻力，反之，看在莫格爾和薪王的份上，我就算豁出這條老命，也會讓你達成心愿，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這個時候著急啊……」

  ……

  「什麼情況？」

  「怎麼回事？」

  「這是音波法陣被叫喊觸動了特殊機制？」

  前來支援的各方勢力，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正當他們茫然四問時，造物主以一聲大笑給出了標準答案。

  「哈哈哈哈，我果然沒有選錯人，餘燼恰恰是最為合適的災厄使者！魚人王，你千方百計的設卡阻攔，不還是沒能阻止前代聖者的心臟，回到它應該存在的地方？你說說，剛剛的同仇敵愾可不可笑？就算你率眾攔下了我，又能如何？看著吧，你們魚人一族的前代聖者，馬上會主動投入我的麾下！」

  「什麼？餘燼他什麼時候……」

  各位史詩強者與連山等一眾玩家，茫然不已，搞不懂餘燼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通過連蒼蠅都飛不進去的第三防線。人群中，編鐘的雙眼被仇恨迅速充斥，陰晴不定的看著音波法陣，暗自謀劃是否有機會為兒子報仇。而得知此事的小夥伴們，則是若有所思的交談起來。

  「餘燼他不會是跟著……溜進去的吧？」苗苗把聲音壓到最低。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這樣。」邱意濃點了點頭。

  「看起來，他好像是闖禍了。」苗苗偷偷吐了吐舌頭，仿佛是預見到餘燼要付出什麼代價一樣。

  「這個就不見得了。」

  邱意濃覺得事情還有轉機，以她對餘燼的了解，斷然不會助紂為虐。而造物主毫不留情的冷嘲熱諷，不光是讓各方勢力一片譁然，就連追隨左右的混沌使徒們都為之暗自心驚。

  「餘燼他……居然真的單槍匹馬完成了護送任務？」

  面面相覷的白面小丑和彩面小丑，心中五味雜陳，對餘燼痛恨無比的兩人，非常惋惜未能藉此機會將他除掉。

  不是道士、名字沒想好和苦行僧等三位，則是以果然如此的表情，交換了眼色，雖說大家或多或少都對頭號玩家搶占資源有些怨言，但都非常佩服餘燼的驚人手段。幾人都覺得，如果換成他們來執行任務，絕對無法趕在大部隊之前，將信物送入音波法陣。

  ……

  如果說場間最高興的人非造物主莫屬，那麼接下來的莫過於以倒吊人為首的三位追隨者。

  處境尷尬的三位巔峰史詩，同時遭到兩方排斥，自打發生魚人收藏家劫持莫格爾一事，魚人王就愈發對三人提高了警惕，以至於空有超絕實力，無法把守重要崗位。

  此刻，前代聖者被餘燼提前復活，對三人而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萬一等到塵埃落定再復活聖者，再萬一聖者並未選擇歸順「勝者」，那麼結果可想而知，殺出一條血路都算是可以接受的結果！不像現在，聖者可以自由選擇勢力歸屬，而得到聖者相助的那一方，必然能以壓倒態勢獲取勝利！

  這便使得兩方排斥的尷尬境地，變為兩頭下注的莫大優勢！

  突如其來的無邊驚喜，以至於令三位追隨者對殺害魚人收藏家的餘燼，暗地裡感謝起來，可他們和造物主都想不到，那位「罪魁禍首」為何如此倉促的做出決策。

  「希望我的想法沒錯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餘燼站在音波法陣旁，期待著即將出爐的最終結果。

  有些好笑的是，支持他做出判斷的那個「直覺」，竟然是來自於造物主提及的淘金副本。

  一聽到淘金副本，餘燼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副本中出現的人，發生的事，再然後，結合六眼先知道出愚者先生乃是造物主第一僕從一事，他的腦海出現了剎那間的靈光一閃。

  「淘金副本的構造，好像和現在的狀況有些相似啊……都有一個陷入沉睡的至高存在，也都有一個試圖造物取代最高的野心家，甚至兩邊的血肉蘋果樹都是同一棵，倘若可以將園丁類比為黃蜂勇士，把幾位小丑看成啞奴近衛，再將魚人一族視作【淘金鎮】的部下，那麼身為造物主第一僕從的愚者先生，會不會成為反抗三蟲薩滿的巨蠍副族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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