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燈神發威與功成身退

  火！

  目及之處，儘是烈火。

  空氣都在熊熊燃燒，呼吸能將胸膛灼痛。

  這是因為擴散開來的炎魔之怒，在能量核心的加持下形成了一片【火焰領域】，令焦土大陸徹底寸草不生。

  早已逃到火域之外的鍛刀，又礙於撲面火勢過於強烈，一而再再而三的遠遠退避，這才勉強找到安身之地，而這個時候，他已經離開中央火山足有千米之遙，就算沒有火焰阻擋，也很難看清戰場狀況。

  「這倆人應該沒有事兒吧……」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斷臂傷處，鍛刀凝神遠眺，卻愣是看不穿漫天火焰，沒有能力獨自穿越空間風暴的他，為了保命，只好在心中為餘燼和傑西·平克曼，這兩個此前還讓他咬牙切齒的「同伴」，暗自祈禱。

  「爆拳那傢伙穿著唐斯教授親手設計的淬火武裝，應該是不怕這陣勢，火焰越烈，他就越猛，至少保命絕對沒問題，但凡有點克制手段，拿下傳奇炎魔也不是難事，不過話說回來，這頭傳奇炎魔似乎能耐不小，不能用常理看待，它奈何不了爆拳，爆拳也應當奈何不了它，想要取勝好像還真得看餘燼那個小子的表現。」

  鍛刀嘬了嘬牙，又想自己迷迷糊糊的躺在棺材裡，被餘燼以勢相逼的窘迫情景，莫名覺得，未曾達到傳奇層次的餘燼，或許真有能力影響到史詩層次的戰鬥對局。

  「難怪這小子有膽子敷衍爆拳呢，感情真是條過江猛龍啊！」

  然而，鍛刀並不知道，漸漸被他視作一號人物的餘燼，如果沒有燈神傑弗里斯的幫助，便即將淪落到給炎魔修腳的地步，不對，炎魔守護者的小半條腿都浸潤於岩漿當中，勉強能修個膝蓋。

  無形靈鴉被直接轟殺，還有五分多鐘的冷卻時間，黃蜂薄翼則根本抵擋不了火焰領域的猛烈傷害，所以等到疫醫黑袍逐漸失去飛翔能力，餘燼便只能在地上參戰。

  然而傳奇炎魔的唯一要害位於心臟部位，餘燼若是還想有所收穫，便只能向傑西·平克曼求助，而這無疑會將主動權拱手相讓，好在燈神傑弗里斯總算是決心為餘燼提供戰鬥增幅，暗中強化了疫醫黑袍的飛翔能力，使得餘燼得以真正的在天空中自由飄飛。

  這不留痕跡的小小變化，並未引發傑西·平克曼的懷疑，現在的他，一門心思就想著幹掉炎魔守護者，拿到能量核心，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甚至都有了趕走餘燼的想法，免得出現意外，讓寂滅印記把能量核心也一併抹掉。

  「大範圍的火焰領域可以持續造成法則層次的灼燒傷害，我仗著淬火武裝才能無視，可餘燼這小子居然也安然無恙，當真是小瞧了他！看來他的化身能力近來應當又有提升，再加上寂滅印記，不可不防啊！」

  於是，傑西·平克曼當場大喊：「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中看不中用，這裡用不著你了，快滾蛋吧，免得把命丟在火焰領域！」

  「別呀！」

  餘燼現在底氣十足，哪裡肯就此退去？

  魔人化身的優先加持達到權威之後，配合深度虛化與超凡自愈，便能夠堪堪抵擋火焰領域，軟體組織方才被燒毀表面，內部便迅速生成補足，雖說身上不斷掉渣的樣子略顯古怪，但至少讓餘燼擁有了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更可以令燈神傑弗里斯的暗中助力，作用到最為迫切的方向。

  察覺了傑西·平克曼對能量核心勢在必得，保持著安全距離的餘燼，便再度掌握了一定主動，旋即裝模作樣的表示衷心：「卑職自知對處長有愧，當然得趁此機會好好表現，殺不了這頭傳奇炎魔，處長怕是要記恨一輩子，卑職著實惶恐啊！」

  「好膽！既然你有這份心，那就留下吧，大不了我連你一塊殺！」

  最後那半句話，傑西·平克曼是在心裡說的，隱藏在淬火武裝下的狠辣麵龐，此刻浮現出濃重殺意，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想教訓餘燼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真的動了殺心，不論餘燼是否發現了能量核心的存在，只要敢有半點異動，他便會毫不猶豫的下死手。

  至於炎魔守護者的威脅，在他看來甚至都比不了餘燼，蓋因他掌握著一種堪稱火焰克星的強大道具，此前的炎魔之心，不值得他耗用價值不菲的寶物，這才叫上餘燼，而現在知道了能量核心的存在，投資火焰克星便能換回豐厚回報，自當無需餘燼插手。

  「讓能量核心催動火焰領域，可真是大材小用，既然你身懷重寶卻不知真正用途，不如就讓我吧！」

  傑西·平克曼心氣高漲，再度發動淬火武裝的行空能力，徑直衝向炎魔面門，為即將到來的絕殺一擊積蓄力道，餘燼則拿出黑騎重劍，跟隨其飛向炎魔高舉的右臂臂彎，左劈右砍揮了幾劍，雖說沒能斬掉熔岩手臂，卻完全顯現出為頂頭上司保駕護航的赤膽忠心。

  有道是做戲做全套，餘燼演戲的時候，從來都是最敬業的那一個。

  而面對這貌合神離的上司下屬，或者更準確的說，面對殺意已決的傑西·平克曼，方才還氣勢滔天的炎魔守護者卻當即陷入極度被動。

  通常來說，深陷火焰領域的人，都會被法則火焰燒得苦不堪言，炎魔守護者完全可以從容不迫的調動領域之力，釋放一個又一個加持著至多三十點火焰法則的傳奇能力，將面前的所有敵人燒得一乾二淨。

  但可惜的是，單一體系容易走到極高層次，卻也容易受到克制，傑西·平克曼仗著史詩裝備【淬火武裝】的庇護，甚至都打算於瞬息之間解決戰鬥，根本不給炎魔守護者持續輸出的機會。

  在他一拳轟碎大半個炎魔頭顱後，淬火武裝便有血焰倏爾升騰。

  看起來僅僅是覆蓋武裝的血色火焰，氣勢遠遠不比漫天熔岩，但炎魔守護者光是感受到血焰出現，便本能似的發動抗拒火環，勢要將傑西·平克曼推離身前。

  然而，得到法則加持的抗拒火環，根本奈何不得傑西·平克曼，不見他如何用力，就將撲到身前的衝擊火焰當場撞碎，並順勢揮舞血焰拳鋒，將還未恢復的炎魔頭顱，徹底打爆。

  噗噗噗噗！

  散落熔岩濺射開來，有不少落到剛剛用出幽靈月步的餘燼身上。

  面對規模浩大的抗拒火環，餘燼其實是沒有硬抗的能力，但燈神傑弗里斯偷偷增強了幽靈月步的位移效果，一下子就讓餘燼挪移到數十米外，非但躲開了火焰衝擊，還趁機接近了藏有能量核心的炎魔之心。

  「現在能動手嗎？」餘燼心思微動，在腦海中試著問道。

  「不能。」燈神傑弗里斯冷靜回應，「除非炎魔守護者徹底失去反抗能力，不然我全力出手也無法成行。」

  「那要怎麼瓦解炎魔守護者的反抗能力呢？」

  餘燼方才問出問題，便陡然感到脊背發涼，在這漫天火焰的惡劣環境中，他竟然感受到死亡迫近的冰冷寒意！

  「老子就知道你不安分！」

  傑西·平克曼的暴喝凌空傳來，然而不等餘燼抬頭迎上露出武裝的陰冷目光，燈神傑弗里斯便立時給出關鍵提示。

  「別動！改用扭曲化身！」

  霎時，餘燼完成收回黑騎重劍轉變化身能力的操作，聽到燈神指令，他便反射性的瞬間執行，然後下一刻，就和炎魔守護者以及周遭的火焰領域一起，被莫名出現的極寒冰晶封凍起來。

  火山這時成為了冰山，和外界依舊熊熊燃燒的火焰領域，形成了對比強烈的突兀畫面。

  撲通撲通！

  咔咔咔咔！

  被封凍在冰山上炎魔旁的餘燼，恍惚間在炎魔之心的跳動間隙，聽到了軟體組織因為冰凍效果出現物理形變，而在體內醞釀出細密不斷的碎裂聲效，他很想抬頭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可他完全沒有活動空間，因為火焰領域都被一併封凍了起來，讓他動動眼皮甚至都要折損一些固化的軟體組織。

  正常情況下，身體出現損傷後，軟體組織會湧現出無窮肉芽彌補傷勢，但是這一次，化身能力遭遇了真正的克星。

  由傑西·平克曼拋出的冰系捲軸【絕對冷凍氣】，可不單單將炎魔守護者當場凍成冰雕，毫無冰冷抗性的扭曲化身也是一下子就被擊中了軟肋。

  沒有不死印記和長生印記的加持，虛化狀態和超凡自愈都在這時停止作用，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鍛刀來了，也能像打碎玻璃一樣，輕鬆滅掉處於化身狀態的餘燼。

  而傑西·平克曼正是這樣決定的。

  飛臨空中的他，身上燃起了愈發澎湃的血色火焰，氣勢比之史詩存在都不遑多讓，他看到餘燼湊到炎魔之心的附近，便毫不猶豫的拋出冰系捲軸，立刻將兩個目標凍到一處。

  「小子，這是你自找的！既然你不打算臣服，那老子就順手滅了你！」

  眸光泛冷卻身心沸騰的傑西·平克曼，忽而如流星一般從天上落下，在用飛行武裝二次加速的同時，亮出了呈現血色熔岩的右側鐵肘。

  爆裂突破·霸王碎心肘！

  曾經險些將餘燼擊殺的霸王碎心肘，在傑西·平克曼本體的全力施展下，使得其攻擊加持的優先等級，【突破】了法則層次，雖然未能真正達到更高地步的神靈境界，卻也足以擊殺陷入冰封的炎魔守護者，傑西·平克曼甚至都沒有真正觸及冰封炎魔，單靠氣勢衝擊就瞬間盪碎了肩膀之上的殘存部位。

  卡啦啦啦……

  碎裂冰晶激射開來，傑西·平克曼化作血色流星砸入炎魔體內，一路伴隨身軀崩潰冰晶爆碎，徑直衝向心臟所在，他有萬分把握轟碎依舊跳動的炎魔之心，取出醞釀其中的能量核心。

  而位於心臟附近的餘燼，則就像他說的一樣，單憑氣勢威壓即可順手滅殺。

  看著完全喪失反抗能力的炎魔守護者，以及被冰凍禁錮而只等靜靜等死的餘燼，傑西·平克曼眼中蕩漾快意，雖然和白晝幽靈的遺產饋贈失之交臂，令他扼腕嘆息，可拿到能量核心、幹掉心腹大患，著實能讓他出一口惡氣！

  餘燼。

  別怪我心狠手辣！

  要怨就怨你自視甚高，連老子都不放在眼裡！

  傑西·平克曼的殺意在此刻漲至巔峰，而由他所「化」的血色流星，則已經將炎魔守護者的肩頭鎖骨撞了個乾淨，眼看著就要暴露出，勉強抵禦絕對冷凍氣的炎魔之心，以及被凍在附近的餘燼。

  如此關鍵時刻，餘燼儘管看不到頭頂狀況，卻也能體會到形勢危急，然而燈神傑弗里斯卻遲遲不給後續提示，讓他也只能跟著干著急。

  燈神究竟在幹什麼？

  餘燼相信，燈神傑弗里斯不會放棄恢復實力的機會，對方必然在為絕地反擊做著準備。

  而事實正如餘燼所想，當傑西·平克曼拋出絕對冷凍氣後，燈神傑弗里斯就用意念與炎魔守護者取得了聯繫。

  「你的誕生本就不易，就這麼死在這裡，泯滅神智，豈不可惜？」

  「吼！！！」

  炎魔守護者給出了憤恨回應，燈神傑弗里斯則當即拿出自身承諾：「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不加抗拒，便能保留自身意識！你似乎是曾經得到過高人指點，才有了如今的境界，可既然實力守護不了自身，何不找個機會東山再起？我雖然不敢妄言比那位高人更高一些，但也能給你指點一條出路，最起碼跟在餘燼身邊，就比你留在這片死地要好上萬倍！」

  「嗚……」

  或許是因為燈神傑弗里斯提及「高人」，炎魔守護者的態度出現鬆動。

  「好！」

  燈神傑弗里斯精神大振，立時向餘燼說道：「向炎魔之心發動吞食天地，其他的不用管！」

  就這麼簡單？

  現在這個狀況，我用吞食天地不是找死嗎？

  儘管心中大為不解，餘燼卻在自身依舊陷入冰凍狀態的情況下，毫不拖泥帶水的為吞食天地灌注了全部的八點寂滅法則，旋即讓扭曲化身自動啟動膨脹程序，然後不出意外的需要面對，強行發動「形變」能力的死亡威脅，更為嚴峻的是，傑西·平克曼已然降臨。

  內部崩潰與外部摧毀的雙重威脅，登時讓餘燼本就惡劣的生存境地，更加窒息了一些。

  但是，燈神傑弗里斯卻在這時，猛地灌輸力量，激活了餘燼背上的幾顆眼睛！

  在消化了枯葉女巫所化的百眼毒蟲後，餘燼暫時獲得幾顆可以抵禦傷害的【蟲眼】，正常情況下，激活蟲眼頂多能抵消形變帶來的內部崩潰，想要撐過傑西·平克曼的全力一擊，絕對是痴心妄想。

  然而當餘燼的數據人物蛻變至超穩定態後，便有足夠條件，供燈神提供戰鬥幫助，而不被造物主發覺。

  因為餘燼現在的數據權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欺騙」那半座中央電腦的掃描審查，使得燈神出手的痕跡，可以被完全掩蓋。

  於是，數顆蟲眼在史詩強者的暗中加持下，又獲得足以對抗傑西·平克曼的效果，使得餘燼有能力硬抗【爆裂突破·霸王碎心肘】，將那暴露在外的炎魔之心吞入口中。

  「你踏馬就不怕被噎死？」

  傑西·平克曼見狀，先是心頭一緊，又跟著冷哼出聲，因為他非常確定，餘燼吞掉藏有能量核心的炎魔之心後，只有一個結局——

  自爆！

  雖然餘燼連百眼毒蟲都能吞下，但它比起現在的炎魔之心，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餘燼吞下前者都十分勉強，後者只會當場自爆。

  但前提是，炎魔守護者要激烈反抗。

  可偏偏燈神傑弗里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及時說服炎魔守護者完全配合餘燼的動作，使得炎魔之心反而輕而易舉的落入了空間胃袋，完全沒有出現傑西·平克曼預想中的那般畫面。

  雖然稍後扭曲化身還是被血色鐵肘砸入了地下，可不等頂頭上司反應過來，賺到盆滿缽滿的餘燼，便又在燈神傑弗里斯的助力中，直接動用無間魔毯逃離了此方空間！

  留下傻了眼的傑西·平克曼，欲哭無淚的看著餘燼和能量核心的消失所在，用出幾乎要咬碎牙齒的力氣，揚天吼出：「餘燼，老子非得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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