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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06:08 作者: 寒鴉/梅八叉
是很溫和的草木香味。
「用了香水。」裴文杰點評。
梁逢耳垂紅了,有些緊張的退後一步:「我、我怕身上有油煙味,就噴了一點香水,放在門口的那幾瓶……沒、沒和您說,抱歉。」
「很適合你。」
裴文杰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然後拽直衣襟。
這個過程,他們都貼得很近。
梁逢一時間腦子有點空白。
他們似乎很少這麼親昵----除了在床上,除了做那些事……
可是這會兒裴文杰沒有親他,沒有摟他的腰,只是自然而然得這麼親近,輕易地跨過了那條人跟人之間的線,讓他感覺很怪異。
片刻後,裴文杰按住了他的手。
「你很緊張。」裴文杰說,「是因為一會兒要去見公婆的原因嗎?我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你的存在對他來說本身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無論你今晚表現如何,其實都沒有太大關係。不要緊張。」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這麼說。」
「像我父親那樣的人,能夠在商場上縱橫這麼多年,什麼是真話,什麼是謊話,早就分得一清二楚。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認為過我們是自由戀愛。或者說感情在他這裡,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滑稽可笑的東西。」裴文杰說,「這些年來,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所有人都在他的操控下生活。這就是他要的,無論是事業、妻子、還是子女,都只能向他低頭順從。他沒有料到你的出現,他沒料到在一再警告後,我真的會違背他的意願。」
「那天慈善晚宴上的項鍊……」
「他也只能做那樣下作的事兒。」裴文杰說,「我挑釁了他的權威,他才勃然大怒,妄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報復我。可是這樣的憤怒出了暴露出他的理智全無之外,什麼也沒有。」
裴文杰平時帶人帶著疏離,很少有太多的私人情緒,談及他父親的時候,卻語氣冰冷。
那不像是聊到父親,更像是什麼仇人。
剛還有些曖昧的氣氛已經消散。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準備出門。
換鞋的時候,裴文杰又看到了梁逢手腕上那隻格拉蘇蒂偏心。
「送你的寶璣怎麼沒戴?」
梁逢愣了一下,看看手腕上那隻已經有了明顯歲月痕跡的偏心:「您送我那只有一些昂貴了。總感覺找不到適合的場合。」
裴文杰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腕錶於男士約等於首飾於女士,總是要分場合、分衣服的搭配,一塊兒表,再貴也不能天天戴。
「表不嫌多,遲點有喜歡的買了送給你。」
梁逢笑了笑:「走吧,我怕來不及了。」
*
車子緩緩駛入裴家大門,高聳的電動大門在身後自動關上,發出咣當的聲音,在暮色中顯得分外地不合。
裴文杰在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中去瞥身邊始終安靜的梁逢。
他忍不住用右手按在了梁逢的手上:「別緊張。所有的事,你都順著本心來做就好。其餘的交給我。」
「好。」梁逢說,「我記住了。」
不遠處突兀地聳起一座別墅建築。
這套房子像是展開的燕尾,以中間為核心,有左右兩翼共計二十餘間套房。
車子從轉盤花園劃劃駛入門口挑高的迴廊下。
裴宏的妻子,裴文杰名義上的母親,施俐莉已經在那裡等待了。
她穿著得體的著裝,小羊絨一步裙,同款的舒適中式上衣,盤扣的珠子是用金鑲翡翠製作的花骨朵,一件針織披肩,左胸上那隻翡翠蝴蝶翅膀顫動仿佛即將飛走。她的長髮整齊的盤在腦後,用翡翠做成的花朵發卡固定。
衣服與首飾之間搭配相得益彰,沒有錯漏。
她嫁給裴宏之前,也是大家千金,很有教養的一個人,從不出錯----今天當然也不會。
即便是提前十分鐘站在門口,以婆婆的身份,迎接自己丈夫與情婦所生的孩子,還有他的伴侶第一次回家吃飯……
她也是舉止得體,表情溫婉。
車子停下來後,裴文杰下車時,她已經走了上去。
「文杰。」她微笑著打招呼。
副駕駛的門也打開了,另外的陌生人下了車。
「這位是?」她看過去。
「梁逢。」裴文杰對她說,「我愛人。」
梁逢上前幾步,打招呼道:「阿姨您好。」
施俐莉沒有應這一聲阿姨,她看了梁逢一眼,便又對裴文杰說:「今日又來了幾位貴客,等了你很久了。」
「貴客?我以為今天是家宴?」
「家宴也可以邀請朋友一起,你父親也久等了,快跟我來。」
裴文杰似笑非笑看她:「急什麼,梁逢帶了禮物給你。」
「是,我早晨在家裡做了些面點,還有一罐自製的漿水。想著今天家裡人一起吃飯,所以就帶過來了,一會兒可以稍微熱一下,大家一起吃。」梁逢從後車座上拿出一個大大的保溫包,有點不好意思地遞過去。
那個保溫包是藏藍色的,上面還有點小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