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重明（6200補）

  搬山大聖語氣幽幽，一字一頓，吐出只在大聖間口耳相傳的絕密。

  「太始道祖？」

  鍾神秀有些疑惑，他的確沒有在任何典籍上看到過這個名字，似乎被一股無上之力給生生抹去了。

  「太始道祖乃太始山立派祖師，得道甚早，並且……早早就證道飛升了。但不知為何，千年之前，在太始山照常舉行的一次祭典之上，早已沒有回應的太始道祖終於有了回應，結果卻是……大悲劇！」

  「當時滿山修士，幾乎盡數道化，從此太始山道統斷絕，人間卻多一天魔戰場。」

  搬山大聖語氣低落。

  「太始道祖，應當是大聖之上的境界……道化？道化成什麼？」鍾神秀悚然一驚，莫名就通感到了世界之外，那覬覦此世的某個存在……

  僅僅只是一抹身影，就充斥天地，線條悽厲，宛若大道。

  鍾神秀雙目之中光芒綻放，體內【太陰屍解籙】微微一震，化為一道流光，將這種莫名的聯繫斬殺。

  『也就是大聖……換成個普通修行者，大概已經死了。』

  他心裡暗自沉吟了一番，耳邊便傳來搬山大聖的聲音：

  「大聖道化，便是大凶！」

  「道祖道化，便是……無上！」

  搬山大聖一字一頓：「太始道祖道化之後，又吸引來幾位邪惡存在，欲要污穢人間，魔劫自此而始……幸好，還有正一道、方仙道的兩位道祖，共同構築了防線，只是我們勢單力孤，只能勉強防守，卻不能掃清乾坤……」

  「原來如此！」

  鍾神秀嘆息，心中卻是瞭然：『倒是跟我之前猜測差不多……若我沒有壓制住唯一神性中自帶的污染，與【天姥】、【太初之影】那些無上級存在，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區別……我們與這些無上級存在的區別，就是一方有人性，一方沒人性？』

  『兩位守護世界的道祖，八成就是門之主與時之銜尾蛇的馬甲了吧？』

  『也不知祂們有沒有其它幫手，如果沒有，哪怕再加上我，也是個三打多的格局……那靈之教會與厄運教會崇拜的存在，怎麼沒來？』

  在他心中，一個又一個疑問浮現。

  「後來，有大聖發現，凡是太始山典籍，都變得非常詭異與危險……幾乎與傳聞中的【天母經】一般，修士稍微不注意便會入魔，因此又聯手封禁了太始山典籍的傳承，因而如今天下，只知正一、方仙二道，不知太始山了……」

  搬山大聖將原委解釋清楚。

  而鍾神秀對此，則是非常理解。

  道祖若是真神級存在，必然代表著某一方面的『大道』！

  說不得太始山入門修士，所做的冥想、觀想存神一類的功課，就是以太始道祖的真身為藍本。

  然後，太始道祖道化了，變成了無上級妖魔。

  那再存想祂的形態，念誦真名，必然與這尊無上級妖魔產生聯繫，死得很有特色。

  甚至，可能比後來流傳出的【天母經】都更加危險。

  「諸位道門大聖如此寬宏大量，實在讓鄙人銘記於心啊……」

  鍾神秀正色道：「我方浪作為旁門大聖，也想著為世間出一分力，若有天魔戰場與類似任務，我必不推辭！」

  他夷滅元印觀，一方面是向修煉界宣稱自己的到來。

  第二就是找個由頭，介入天魔戰場。

  「道友果真如此想？」

  搬山大聖大喜：「此乃天下之幸、蒼生之幸啊！」

  由於偏見，還有生活環境，甚至功法原因，世人大多以為旁門左道的修士，除了好勇鬥狠之外，必然心胸狹隘，自私自利。

  這也是道門大聖不敢太過強硬的原因。

  畢竟，大聖之間很難分出勝負，縱然分出勝負，也很難徹底殺死一個掌握某方面權柄的存在。

  如搬山大聖能擊傷【象主】，令其沉睡，已經是天大戰績了。

  一旦強硬過頭，刺激得旁門大聖黑化，那破壞力不比一尊大凶級妖魔來得少。

  原本看方浪動輒滅門的狠勁，搬山大聖以為能說服對方，作為同一陣營，當天魔入侵再度開始之時能夠攜手，甚至不拖後腿，就是相當不錯的了。

  卻沒有想到，鍾神秀竟然願意幫忙鎮壓妖魔！

  這真是意外之喜了。

  「不論怎麼說，在下也是人族一員。」

  鍾神秀道：「不知可有關於介紹天魔戰場的書籍，我想觀看一二，再選擇去一地支援……」

  「這個自然有，若道友想要支援，不妨去東海重明島！」

  搬山大聖嘆息一聲，繼而解釋道：「如今天魔戰場未開，我等還算有點餘力，可以鎮壓人間大凶……曾有一位修士，著【誌異考】，言說人間十凶，但其實人間潛藏的大凶級妖魔，又豈止十個？」

  「在這其中，海洋譜系的大凶最為難纏……像陸地之上，縱然【象主】、【黑太歲】，要麼被擊傷，要麼被鎮壓……如【象主】，只需派弟子看守即可，都不需大聖鎮壓，而【黑太歲】所在的【肉芝洞】，則是由方仙道一位大聖坐鎮洞口，令此凶無法衝出，為禍人間……」

  「其它大凶級妖魔，我們大多照此辦理，比如【心魔太子】，就有正一道的夢南華夢大聖，連同另一位旁門大聖，一齊監管防禦……」

  「但大海太過遼闊，而海洋譜系的大凶級妖魔也是最多的，光是已知的便有【大袞】、【九首嬰蛇】、【海德拉】等等……它們作戰不利，往大海深處潛藏，我等大聖便有些力所難及，因此這些海洋大凶，活動性最高，活動範圍最廣，深海之中，也最為危險……」

  「我等無法限制海洋大凶，便只能在近海的重明島布置防線，數位大聖坐鎮巡視，聯手抵抗海災……」

  「而最近，不知怎麼的，海洋中的大凶級妖魔變得愈加活躍，連漁船都不敢駛入深海了……」

  ……

  聽到這裡，鍾神秀毫不心虛地問：「莫非……是【天姥】有所異動？」

  「或許如此吧……但大周王朝海洋線太長，人手捉襟見肘，若方聖願意去，也能分擔諸位大聖的壓力……」

  搬山大聖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