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絕聖棄智，大盜乃止（600加）

  「詭殺人很快，如果沒有規律限制，或許一隻最普通的詭都可以在一個小時內殺光一條街……為什麼有著限制？」

  「詭的存在，幾乎無法理解。」

  「只能從它們表現出的一些規律中，倒推出原因。」

  「筆者分析了8729件詭異事件，最終得出結論……」

  「對於詭而言，殺人不是目的，折磨也不是，它們明明可以有更高的效率，卻採取了最為低下的模式，它們真正的目的，是用恐怖與驚悚，永久降低一個人的理性值，收割理性。」

  「血肉與靈魂，這種低級的東西它們不需要，嚴格說起來，人類的血與肉，都是一堆化合物，本質上與牛羊肉並無絲毫區別，詭也不會區別對待……但在人類身上，還是有著閃光點的。」

  「人類與動物的真正區別，在於我們會思考，擁有智慧與理性！諸多理性與智慧組合，就形成了文明！這是人類最值得驕傲之物，而我們的理性皇冠，也是詭類真正覬覦之物！它們恐嚇我們、折磨我們、用死亡收割我們的王冠！」

  「……而人類，卻是束手無策，任何科技都無法觀察與解釋詭的存在。」

  「綜上，可以得出一個恐怖的結論……」

  「我們的世界，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牧場，所有人類都是羔羊，普通的『詭』，是牧羊犬，『大詭』是牧羊人……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一切……筆者推測，在『大詭』之上，應當還有一個恐怖的存在，或許可以稱之為『牧場主』……」

  「羔羊不是牧羊人的財產，而是屬於牧場主的，所以他們與牧羊犬只能偶爾吃一兩條，這是被牧場主所允許的福利，但大規模屠殺不行……因為這是牧場主的財產，不是他們的。所以詭類雖然存在，殺的人相對於龐大的人口而言，還是不值一提。而各種所謂的殺人規律，只是烹飪與逼迫出理性的一種手段而已……」

  「若以上推論成立，則可以解釋很多事情，而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結論……」

  「那就是牧場主終有一天會到來，收割所有人類的理性與文明……我將那一日稱為——『審判日』，那是永遠的絕望，希望它永遠不要到來！」

  ……

  鍾神秀翻過一頁文件，看到了作者——『明·D·澹臺』！

  「澹臺明博士？」

  「這個猜測很有趣。」

  鍾神秀凝重點頭。、

  這個猜測，跟他的一些研究十分接近了。

  而如果牧場主真的存在，起碼也是一個法身級別。

  或許，對方遇到了跟自己一樣的情況，所以用這種辦法，緩解本身瘋狂？

  不得不說，這個可能很高。

  「羔羊、牧羊犬、牧羊人、牧場主……很精妙的推理，能解釋很多事情……」

  他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

  安琪兒聲音中帶著悲傷：「我們懷疑，詭與大詭同樣需要一定的理性值來維持自身，這是它們不斷殺人，而我們默許與保持觀察的主要原因之一。」

  「一旦打破這個平衡，就會引發相當可怕的後果！比如——詭城事件！」

  鍾神秀翻到前面，找到了代號『詭城』的事件，瀏覽相關介紹。

  在牧羊人推論還未得出之前，基金會完全摸清楚了一個『大詭』的行動規律。

  那是一座偶爾會有人消失的古城池。

  於是，他們徹底封鎖了那片區域，禁止任何遊客與科研人員進入，甚至通過詭術手段，封鎖了對方的一切消息，形成了一個徹底的封印。

  這種措施在一開始的確起了效果，那隻『大詭』足足四十九年沒有任何異動。

  當時，基金會很多高層彈冠相慶，慶祝他們完全封印了一隻『大詭』。

  再然後，大恐怖發生了！

  詭城完全拋棄了之前的規律性，開始整體移動，無差別殺人。

  基金會動用了幾乎所有武力，大量武裝成員、裝甲車、飛彈……一切的科技武器，對於那一座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城池，完全沒有效果。

  然後，那座詭城直接突破封鎖，與Z市結合，讓那一座上百萬人口的城市完全陷入了死亡與恐怖之中。

  「那一次事件，是基金會歷史上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人類永久損失了一座城市，然後，數百名詭術師付出永遠住進精神病院的代價，卻並非封印了那隻大詭，只是讓它變得正常，恢復了以往的規律活動，不再瘋狂殺人而已……」

  安琪兒嘴角帶著苦澀：「我們事後分析，是因為封閉太久之後，由於長久收割不到理性，它瘋了，暴走了，完全摒棄了之前牧場主設定的程序，開始無差別移動殺人，成為天災。」

  「以往的牧羊人或許還有理智，會遵循牧場主的規矩，但瘋了的牧羊人可不會再顧忌什麼……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瘋子還遵守規則……」

  「更諷刺的是，最後詭城事件的結束，並非是我們擊敗了那隻大詭，而是收割到了足夠的理性之後，它又恢復『正常』了……又開始按照以前的那種殺人規律活動……」

  「牧羊人陷入瘋狂，收割大量理性，然後便會恢復……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現象，好像牧場主給我們設下的保護，如果沒有這種『保護』，一隻瘋了的大詭就可以滅亡整個世界……」

  「但祂並非出於仁慈，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而已……」

  ……

  鍾神秀默不作聲地聽完：「所以，在詭城事件之後，你們重新制定了原則，對詭一律保持觀察，不超過一定限度則不處理，讓死人維持在一定限度中……特別是針對大詭級靈異，比如哪都去快遞公司……」

  安琪兒道：「這是妥協，無奈的妥協，人類只能盡力拖延……然後，等待審判日的到來……」

  猜到真相併沒有用。

  因為沒有任何反抗的方法。

  所能獲得的，也是永遠的絕望！

  「絕聖棄智，大盜乃止……」

  鍾神秀嘆息一聲，感覺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理解，倒是跟這個世界的情況特別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