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根源（白銀加更）

  美索米亞聯邦。

  驟然變得漆黑的天幕之中，一顆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

  飛升之後，是什麼？

  鍾神秀的五官都失去了功能，他的思維散開，仿佛看到了由無數秘史組成的長河……

  現實世界是飛升祭台，也被包含在靈界廣袤的概念之內。

  而此時，他整個人都脫離了靈界之外。

  以外來者的角度，俯瞰整個靈界的各種變化，以及歷史變遷。

  這是『超脫者』的視角！

  飛升之後，看待任何事物的角度，都變得不同了。

  或者說，跟換了一雙眼睛一般。

  鍾神秀的思維不斷發散，感受到了一層薄膜。

  下一刻，他通過了這一層薄薄的界限，抵達了無法言喻的某處。

  它似乎位於諸多星辰之間，又似乎超脫現實世界，既與靈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又超脫於靈界這個概念之外。

  到達這裡之後，靈界的一切，都在他思維之中一覽無餘。

  甚至，不論過去還是未來，都清晰在鍾神秀思維中呈現。

  「根源之地麼？」

  「我真的抵達了根源……」

  鍾神秀看到了過去的歷史，看到了『疤面』莫爾蒙，他在莫吉托財團幹了數十年之後就主動辭職，去南方購買了一家種植園，此時早已老死。

  而他的子女們，未來有兩種可能，會成為種植園大亨，或者被毀滅！

  鍾神秀又看到了朱莉的影子，這個女人後來進行了一系列危險的實驗，此時雖然已經很蒼老，但僥倖拖著沒死，她正在預備垂死掙扎，攀登黃金通天塔。

  關於她的未來，也有兩個可能，成為『完美者』，或者被毀滅！

  莫吉托家族的將來，或許會成為聯邦第一豪門，連出三位總統，也或許被毀滅！

  千千萬萬的人，未來只有兩種可能，簡直如同世界走到了某個雙岔路口，正在面臨抉擇一般。

  而一個路口，就通往著毀滅！

  「毀滅的可能，代表著世界毀滅的預言……但是，還是可以改變的，只要推動它走向另外一個路口……」

  「而此時……選擇權在我手中？」

  鍾神秀有種感覺，自己的決定，會影響這個世界的未來！

  光明、或者毀滅！

  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這麼秀的麼？世界你欠我一大筆天秀點啊！」

  他思維中吐槽一句，想到了很多。

  黑血之主準備以自己作為容器，降臨現實世界，這無疑會帶來毀滅。

  而秩序三神，司歲、守密人、七難預備用自己釣出黑血之主，對其進行圍剿。

  為此，守密人特意向自己展露了羽蛇貴族的消亡，暗示在面對銜尾蛇之時，大摩不會袖手旁觀。

  而蛾主則態度曖昧……

  現在，自己飛升了。

  哪怕將自己製作成化身，也只是落在根源之中，對現實世界沒什麼影響。

  黑血之主必然暴怒！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一念至此，鍾神秀思維不再拘束，猛地放開。

  根源之地，更多的秘密浮現而出。

  這讓他有著一種全新的感覺，似乎自己多了一個奇異的『感官』。

  雖然是不同體系，但也相當於被強行提拔到了元神境界！

  何為元神？

  內念不萌，外想不入，獨我自主，無一毫念慮，無一毫覺知，照見五蘊皆空，四體皆假，而我有真我，謂之元神！

  一成元神，世界再也不同！

  鍾神秀以元神視覺，頓時看到在根源之地中，自己之前未曾察覺的一幕，那已經到來的危險！

  一片沸騰的黑紅血海！

  祂早已不知何時到來，囊括四面八方，要將自己包裹！

  黑血之主！

  不！

  這位存在甚至不需要出手，鍾神秀已經看到自己身上的黑色血管紋路，化為絲絲觸鬚，如同鎖鏈一般，束縛著全身。

  這是當初使用長生之酒的代價！也是一直折磨他的幻覺根源！

  他望著那片磅礴的血海，心神產生了劇烈的恍惚與震動。

  恍惚間，鍾神秀似乎看到了『大道』！

  這片血海所代表的一切，似乎就是他畢生追尋，苦苦追求之物。

  他恨不得直接燃燒全身、燃燒精血、燃燒元神與一切，投入其中。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看到黑血之主的本體，恐怕早已瘋癲！

  但鍾神秀不同。

  元神之中的一點清明，仍舊主宰著一切。

  這讓他的思維還在運轉：

  『黑血之主的本體，或許可以視為極致的仙化之軀，別說普通人，縱然是神通境界的我，看了也要瘋癲、被重創、甚至精神污染、或者直接死亡……』

  『但成就元丹之後，擁有了『果位』，修士對於不可直視的法身，就有了一定抗性，雖然還會被影響，但只是輕傷，不會被重創……』

  『而我此時，得益於根源之地，相當於被強行拔升的元神，以元神視角，直視黑血之主的本體象徵，可能會受到傷害，但還不算致命！』

  ……

  『當然……也只是獲得一時半刻的掙扎之力而已，繼續下去，都不需要這片血海動作，我自己就要崩潰了。』

  鍾神秀艱難地開口：「我拜請……時間之循環、時序之守護者、歲月之執掌者……司歲！」

  做誘餌就要有誘餌的覺悟！

  司歲與黑血之主，原本便是死敵！

  而自己被選中，成為誘餌，現在就是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噹噹！

  當祈禱詞念完之後，鍾神秀驀然聽到了洪亮的鐘聲。

  在他的元神感應之中，一座巍峨的鐘樓浮現。

  它的每一片磚石，都似乎用神秘概念構成，最頂端的巨大鐘表劃分十二時區。

  一看到它，鍾神秀腦海之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概念：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個月三十天，一天二十四小時……

  是時間！在這座鐘樓的影響下，原本無序的時間被定義了！

  司歲！

  這位存在出手了！

  那時鐘上的擺針，驀然開始向後倒退。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黑紅之海開始消退，或者說被強行扭轉到了之前的時光與狀態。

  鍾神秀表情迷離，望著自己的身軀。

  在那之上，黑色血管正在飛快蠕動。

  黑血之主的詛咒，依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