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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03:59 作者: 娜可露露
家裡終於徹底安靜下來,可陳簡卻安靜不了,他幾乎一宿沒睡,始終在想江硯的事,天亮之前堪堪閉上眼睛,卻又被噩夢反覆折磨,終於受不了起床了,沒想到第二天收到的第一個消息,竟然是江硯退圈、回法國了?
----為什麼?
謝霖來問他,他應該問誰?……江硯怎麼可能放棄音樂呢,那不是江硯最在乎的東西嗎?不是比命還重要嗎?陳簡不明白,如同他不明白江硯昨晚為什麼會哭,原因似乎只有一個,可那是他不敢貿然確定的。
「聯繫不上他麼?」陳簡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用以緩解口乾舌燥。
「今早他把律師的聯繫方式發給我了,只能找律師。」謝霖臉一垮,抬起手腕看表,「這個時間,我怕他已經上飛機了。機場我叫了人蹲點,目前還沒消息,沒走當然最好,就怕已經走了----他很擅長躲狗仔,當然躲我的人也很簡單。」
陳簡皺了皺眉:「如果他有心躲人,昨晚就已經不在本市了,去機場蹲點有什麼用?再說,你把他逮回來又能怎麼樣?你想怎麼樣?」
謝霖一哽,十分喪氣:「陳總,我是真的搞不定他,您怎麼就不能管管他呢?他那麼喜歡你,肯聽你的話。」
「……」陳簡按住水杯的手一抖,指節隱隱發顫,他強自鎮定下來,把水喝了。
謝霖說:「您給他打個電話吧。」
陳簡沒吭聲。
謝霖又說:「公司已經在準備巡演了,他現在撂挑子不幹了,我怎麼跟粉絲交待?怎麼跟團隊裡辛苦做策劃的工作人員交待?就算他不是一時衝動,打定主意不幹了,也應該提前給我打聲招呼,讓我有個準備,可他----」
謝霖同樣一晚上沒睡,手底下的爛攤子收拾不好,早就一肚子火了,礙於陳簡的關係不好發脾氣,可話里話外的怨氣和指責一不留神就溜了出來,怎麼也掩飾不住。
陳簡聽了不高興,面色一沉,打斷他:「那你讓他怎麼辦?這麼嚴重的事,他做決定的時候會很開心麼,他自己都不行了,還要照顧你們的心情?!」
「……」這麼護短,謝霖受不了,卻敢怒不敢言,訕訕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說網上輿論控制不住,陰謀論一茬接一茬的,剛才秘書跟我說,今早已經有粉絲去公司樓下堵人了,可以想像得到,以後江硯一天不露面,局面就一天比一天危急,我怎麼跟大家解釋?」
謝霖拼命擠出兩滴鱷魚眼淚,唉聲嘆氣地說,「紙包不住火啊,當務之急是把人找回來,至少要他自己親自說清楚。----陳總,這件事只能勞您去辦,別人都沒辦法。」
陳簡不想提他和江硯的關係已經僵到不能再僵了,只聽謝霖又說:「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在飛機上了,這樣,您能不能親自去法國一趟?我求您了,您就行行好吧,好歹華城是您的產業,利潤再不起眼也是親生的……」
「行了。」陳簡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讓我想一下。」
第60章
決定去法國之前,陳簡深思了很久。不過,與其說深思,不如說是發呆,今天是春節長假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他幾乎一整天什麼事都沒做,就呆在辦公室里想事情。
其實並不複雜,以前和江硯相處的種種細節他都記得,包括自己當時的感想。而如今,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促使他重新審視過去的一切,他突然發現,以前他認為「假」的東西,忽然有了幾分「真」的可能,連帶當時那些感想都顯得站不住腳了,讓他十分動搖。
說來也奇怪,人有時會這樣,在沒走到絕境之前,稍微有點風險就猶豫不決,考慮乾脆放棄算了。而等到關係真的破裂之後,偏偏又捨不得放棄,但凡還有一絲積極的可能,就忍不住心生躁動,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這時也不會再猶豫什麼風險不風險的了,因為已經沒了選擇,除非想徹底結束。
可是「結束」意味著什麼?
陳簡沒法想像,也不願意去想,他心中百感交集,最最要命的是,他忘不了江硯那雙哭紅的眼睛。
……
下午的時候,Jenny進來送茶水,陳簡叫住她說:「幫我訂一張飛巴黎的機票,要最早的。」
Jenny一愣:「您要去巴黎嗎?剛才夫人打電話來,叫您晚上回去吃飯。」
「不去了。」陳簡說,「順便通知下去,今天提前放假,沒事的可以走了。」
「……」
Jenny不便多問,應聲退出去,很快定好機票,是下午五點鐘起飛的,落地時巴黎正是晚上,不算太晚,時間很合適。
陳簡在走之前給謝霖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謝霖說走不開,而且他去不去都一樣,不去礙眼比較好。陳簡覺得這個人挺有自知之明,於是不多說了。
可話雖如此,其實陳簡潛意識裡是希望謝霖一起去的,有謝總監以公事做陪,他遠赴法國的行為就會顯得更加師出有名,不再那麼令人忐忑。
然而,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再想這些沒有必要了,至少先見到人再說。
陳簡不知道江硯家住在哪裡,下飛機之後,他嘗試聯繫江硯,先打電話,又發微信,統統沒有回應。江硯似乎不想再理他了,或者已經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