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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零章 【生死邊緣】

2023-11-14 01:35:46 作者: 沙漠
  「你的手下至少讓你明白,這幾頭藏獒實在不是好對付的。」符皇子目視殷皇子,問道:「你是否想好派誰正式出陣?」

  殷皇子望著左面的石屋,喃喃道:「果然厲害。」他忽然站了起來,笑著向身後的眾官柔聲道:「諸位,我和老四興致所至,出手相賭,各位不妨也偷些注碼,湊湊興,賭賭誰能勝。」

  這建議看似普通,卻是讓眾官面面相覷,微微心驚。

  殷皇子這句「賭賭誰能勝」,那可是一語雙關,也許意思並不是指單單這一場賭局誰勝誰負,而是指未來,那充滿王圖霸業的未來。

  這樣的賭局誰敢下注?

  無論賭誰贏,都會得罪另一邊,大家甚至懷疑這是殷皇子下的圈套,試探究竟誰更看好他,賭殷皇子勝,日後肯定會得到他的拉攏,若是賭符皇子勝,雖然能得到符皇子的拉攏,但必然會受到殷皇子的打擊。

  實際上今日在場的官員品級都不是很高,也都不是各衙門的主,像尚書,御史,將軍這一類人物都不在場,無非是一些中層官員而已。

  「殷皇子,這是一千兩銀子,我來助助興,無論你們誰勝,拿去就是。」一名藍袍官員從懷裡掏出一迭銀票,無奈地擺在案上。

  這人倒是實在,明白一個道理,無論你們二位爺誰勝誰負,咱們做臣子的永遠是輸家,不如痛快地交出一些銀子,買個太平。

  他一帶頭,在場的官員不管情不情願,為了買個太平,都只得或多或少地掏出銀子來,案上很快就堆滿了厚厚的銀票,引得符皇子懷中美人吃吃直笑。

  兩位皇子冷眼旁觀,都知道這群官員不敢在這個時候就表明自己的立場,自然也不能相逼,所以殷皇子哈哈一笑,望著虎山巨石上的瘋子道:「那就是你要派出來的人?」

  那人詭異無比,能夠在虎山里卻不遭到驅逐,殷皇子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是符皇子的人。

  「你的是他?」符皇子的目光終於投射在薛破夜的身上,此時的薛破夜看起來,就是一個儒雅的公子,個頭魁梧,長相英俊。

  在京都這塊地方,當然不會存在以貌取人的事情。

  京都處處藏龍臥虎,每個人都竭盡全力以一種很平凡的外表來掩蓋自己的真實實力,瘋子和薛破夜的公子扮相,在外人眼裡看來,只是虛偽的表面而已。

  薛破夜皺起眉頭,感覺心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我地乖乖,難道殷皇子真要派遣我去打這一陣,想到趙氏三兄弟屍骨無存的下場,薛破夜自以為本事絕對不比他們高,自己若是進去,下場只怕和他們沒有區別。

  不過這種緊張感在瞬間消失。

  因為他忽然想到一個關鍵,這場賭博,那可是下了重大的賭注,符皇子的名份,殷皇子的金錢來源,這樣的賭注若不是萬無一失,誰敢輕易拿出來賭。

  既然事關重大,想必殷皇子不會完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讓自己出陣?

  自己的性命在殷皇子的眼裡算不得什麼,但是紫煙坊那樣的胭脂水粉王國,那樣的金礦,殷皇子絕不可能白白輸給符皇子。

  所以薛破夜鬆了口氣。

  「薛師傅!」殷皇子溫和地笑著,凝視薛破夜道:「四皇子似乎很看重你。」

  薛破夜不動聲色地抱拳微笑道:「承蒙符皇子看中,只是草民學藝不精,恐怕不能屠獅宰獒,怕誤了殷皇子的大事,倒是不敢強自逞能。」

  他這話說完,眾官大都以一種鄙視的目光望著他。

  大家都以為薛破夜也是殷皇子的門客,此時主人要用,卻委婉地推辭,這就不符門客的忠義之道,說難聽點,就是遇難而退的小人,所以大家都很是不屑和鄙視。

  符皇子嘴角泛起一絲輕蔑,而殷皇子依舊保持著微笑,凝視薛破夜,片刻之後,才溫言道:「不過我對薛師傅確實很有信心,我若想贏下這場豪賭,還真是非要薛師傅相助不可,薛師傅,卻不知你是否願意幫助子殷?」

  薛破夜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先前一直擔心自己是否真的會成為皇子鬥爭的工具,不過一考慮那驚人的賭注,殷皇子應該不會派自己上,誰知道最後還是避不開這個早就設想好的局面。

  難道殷皇子就對我薛破夜這麼有信心?***!

  薛破夜只恨自己沒有權勢對這兩位陰毒的皇子進行反擊,人為刀蛆,我為魚肉,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無奈。

  他當然不會傻到去拒絕,他很確定,如果自己真的拒絕了,或許殷皇子會在眾人面前顯得無所謂地接受,但是出了萬禽園,很有可能在回駙馬府的半道上就出了意外。

  這種意外,在外人眼裡,那肯定是一起很平常的意外,沒有什麼特別,但是這樣的意外,肯定是要奪取薛破夜性命的。

  薛破夜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權勢和背景的人,忽然出現意外死去,在京都顯得太過稀鬆平常,京都府的紫衣們絕對沒有閒工夫來管這件事。

  「看來薛師傅是沒有意見了。」殷皇子見薛破夜沒有吭聲,立刻笑道:「既然如此,四弟,我就有勞薛師傅代我出場了。」

  薛破夜一怔,我靠,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

  「殷皇子,我……!」薛破夜聽著藏獒出的低沉嘶叫,忍不住想推辭,他可不想被幾頭禽獸分食。

  殷皇子已經捉住他的手,柔聲道:「薛師傅,一切就拜託了,子殷在這裡等你出來。」他的表情輕鬆無比,就像薛破夜只是去看看藏獒,而不是拼命,對於這次打賭的結果,他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薛破夜感覺他那明亮的眼睛裡似乎隱藏著什麼,閃爍不定。

  就在此時,殷皇子已經湊近過來,附耳低聲道:「薛師傅,你儘管去,裡面我早就安排好了,你不必擔心,我保證你的安全。」

  薛破夜眨了眨眼睛,淡淡一笑,不管是否真的有準備,他自己也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去了。

  當薛破夜咬牙切齒地走進虎山之後,靠近石屋時,終於看清了瘋子的模樣。

  這個瘋子頭披散,露出半張臉,另一半被垂掩蓋,但是他露出的這半張臉,已經足夠讓人心寒。

  這張臉很白,是真正的慘敗,但是這半張慘敗的臉上,卻布滿了傷疤,就像被人在這張臉上用五六種鋒利的兵器砍了十幾次,翻出的皮肉已經結成了疤。

  薛破夜看了一眼,就不敢或者說是不忍心再看,這個瘋子,曾經受過什麼樣的苦楚啊?

  瘋子終於將目光投向了薛破夜,那雙昏暗的眼中沒有一絲生氣,就像一個死人的眼睛,他的腳也開始移動,就像遊魂一樣,薛破夜甚至看不清他是怎麼過來的,只覺得用「飄過來」最貼切。

  這個人看起來就像被一陣微風吹過來,輕飄如紙屑,在離薛破夜還有五六步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好!」薛破夜點頭打了個招呼。

  瘋子看也不看薛破夜,問道:「你是要獅子還是要藏獒?」他說話顯得極為生澀,就像一個字一個字憋出來的,生硬無比。

  薛破夜皺起眉頭,這傢伙越是這個鳥樣,薛破夜越覺得他是高手,至少要比自己高。

  「既然你站在了右邊,為了方便,就讓我來對付藏獒。」薛破夜嘆了口氣,看著這個滿臉傷疤的傢伙,緩緩道:「希望還有見面的機會。」

  瘋子並沒有理會,逕自走到了獅子屋前。

  薛破夜伸手摸了摸腰間,削鐵如泥的寒刃正安靜地呆在腰間,雖然知道在面前的石屋裡是三頭兇殘的藏獒,但是摸到寒刃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緊張的心情似乎踏實不少。

  兩名飼養者站在石門前,眼睛卻望著遠處的符皇子,直到符皇子向這邊輕輕一揮手,兩名飼養者立刻上前,各自打開了一扇石門,僅僅是打開一條可容納一人進出的縫隙。

  薛破夜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先是將二位皇子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這才攥著拳頭走進了石屋。

  「南無觀世音菩薩,保佑老子能出得了這扇門。」這是石門關閉前,薛破夜嘮叨的最後一句話。

  屋內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藏獒的嘶叫就在耳邊,若不是先前已經聽慣了,猛一聽到這樣的嘶叫,必定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薛破夜被那股濃烈的血腥味熏的幾乎要嘔吐出來,趕緊用手捂上了鼻子。

  石屋內很狹窄,在薛破夜的面前,竟然橫著一道鐵條門,將自己和裡面三頭牛犢子般大小的藏獒阻隔住。

  石屋牆壁上方,點了五六支火把,所以室內並不暗。

  薛破夜望向鐵門後面,透過鐵條之間的縫隙,薛破夜見到三頭藏獒竟然極為悠閒地半蹲在裡面,前一後二,呈三角形,它們鋒利如快刃的獠牙上,竟然還帶著皮肉,四周更有殘肢斷腿,鮮血映紅了地面,這三頭藏獒,竟然真的將趙氏兄弟吞食了下去。

  薛破夜覺得胸腔一陣翻滾,「哇」地一口,終是吐了出來。

  三頭正在養神的藏獒終於察覺有新的獵物進來,齊聲嘶吼,全都站了起來,在火把下,幽幽閃著磷光一樣的三雙眸子緊盯在薛破夜的身上,就如同凝視到嘴的肥肉。

  薛破夜剛剛吐完,就聽到「咔啦咔啦」的聲音響起,驚訝間,就見面前的鐵條門慢慢上升,將自己和三頭藏獒之間的阻隔驅除掉。

  薛破夜心中大驚,鐵門一開,自己就直接露在三頭藏獒的面前,那可是必死無疑。

  三頭藏獒似乎也做好了捕殺的準備,露著獠牙,一副隨時便要撲上來的模樣。

  薛破夜瞳孔收縮,他渾身一片冰涼,體溫驟然間達到了最低點。

  眼見鐵門已經升到脖子處,藏獒完全可以進攻,薛破夜大吼一聲,竟然如同靈猿一樣,伸手握住了鐵門上的鐵條,身體隨著一起向上升。

  似乎看懂了薛破夜的詭計,最前面的藏獒如同閃電一樣直撲上來。

  藏獒的彈跳力驚人,薛破夜眼見藏獒撲來,急忙縮腿,饒是如此,小腿依然被這頭藏獒鋒利的爪子抓住,爪子深入皮肉,薛破夜感到一股鑽心的劇痛,感覺藏獒正抓著自己的身子往上爬,那鋒利的獠牙張開,對準自己的大腿便要咬下去。

  這一咬下去的結果,那肯定是不堪設想,甚至有可能就這樣硬生生地咬斷這條腿,所以薛破夜忍住劇痛,雙手緊握鐵條,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地一腳踹在了藏獒的腦袋上。

  藏獒嘶叫一聲,被這重重的一腳踹中了腦袋,就像石頭一樣落了下去,「噗」的一聲,在地上滾了一圈,爾後站了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傷害。

  藏獒落下去的時候,利爪在薛破夜的左腿上留下數條血痕,華貴的衣裳被撕扯的四分五裂,裡面更是皮開肉綻。

  三頭藏獒抬著頭,看著薛破夜隨著鐵門升上去,竟然顯的很悠閒,就像蒼鷹俯瞰大地的神情,似乎在嘲笑薛破夜不自量力,無論如何費盡心機,最終依舊會是他們的口中美食。

  薛破夜用力整上去,終於踏上了鐵門的底條,左腿辛辣無比,鮮血更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滾落。

  若非他當機立斷攀上了鐵門,恐怕已經葬身藏獒之腹了。

  薛破夜抽出寒刃,緊握在手中,鐵門繼續上升,薛破夜現在只是擔心這鐵門會收進上面的石蓋,如果是那樣,自己客串不了牆,那算是大難臨頭了。

  隨著鐵門上升,薛破夜已經不能直立,只能慢慢屈著身子,緊張中,鐵門上升的勢頭終於是停了下來,留下了一截子,剛好夠薛破夜半彎著身子踩在底條上。

  他不由鬆了口氣,至少目前是不會成為三頭藏獒口中的食物了。

  三頭藏獒饒有興趣地看著薛破夜聽在半空中,血紅色的大舌頭不停地舔著鼻樑,呈三角形的耳朵似乎在聽著什麼,它們前胸和爪子都呈暗黃色,褐色的濃密毛如同披在身上的戰甲,威風凜凜。

  三頭藏獒在下面,薛破夜在上面,形成了詭異的對峙之勢。

  隔壁的石屋傳來震天的獅吼聲,也不知道那個瘋子是否已經成為獅子的腹中之餐了。

  沒過多久,薛破夜就覺得自己全身酸痛,這樣半彎著身子,而且還要一手抓鋼條,一手握寒刃,那是相當的吃力,再加上腿上鮮血直流,辛辣疼痛,他估計再過一陣子時間,自己的元氣大傷,說不定就堅持不住,掉落下去。

  向下望去,三頭犬中之王藏獒不驕不躁地轉悠著,就像在自己的領土散步一樣,這已經明確地告訴薛破夜,三頭藏獒能耗的下去,而他自己卻沒有精力一直耗下去。

  薛破夜眉頭緊蹙,這算得上是自己這一聲最兇險的時刻之一,一個不小心,自己今日很有可能就悲慘地成為禽獸的美餐,無論如何,也要想一個法子躲過這一劫。

  薛破夜腿上滴下的鮮血似乎讓藏獒們再次想到了獵物的美味,就見三頭藏獒忽然都推到西邊的牆角,那裡是離鐵門這裡最遠的地方,薛破夜一時還真猜不透這三頭藏獒想做什麼。

  在禽獸界,藏獒的智慧極高,這是世人無法否認的,它們有著堅毅的性格,也有著對一任主人忠貞的本性,但是它們的兇殘也是出了名的。

  並沒有等多久,就見一頭藏獒如同閃電一樣快前沖,飛馳電掣般,靠近鐵門下方的一霎那,藏獒竟然就地彈起,如同皮球一樣彈得老高。

  薛破夜並不擔心它真的能跳到這麼高的距離,藏獒的彈跳力雖然不錯,但是絕對沒有能力跳到自己現在這樣的高度。

  不過他沒有料到的是,在一匹藏獒身軀快要下墜時,不知何時從後面跟上的二頭藏獒也已經跳了起來,一頭藏獒下落之間,二頭藏獒已經跳到它的背上,又借地一頭藏獒龐大的身體,再次做出二跳,而這一跳,竟然搭上了底條,一個竄身,就在鐵門上撲向薛破夜。

  薛破夜心中的驚懼簡直無法形容,不可能的事情卻眼睜睜地生在眼前,他沒有想到藏獒竟然有這樣高的智慧,更沒有想到它們竟然會使用以力借力這樣的法子,驚駭之間,藏獒的身體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人一獸中間隔著鐵門,這卻阻礙不了藏獒的進攻,它也學著薛破夜的樣子,兩隻後腿搭在底條上,而兩隻前爪已經從鐵條之間的縫隙中探過來,只抓向薛破夜的脖子,那鋒利如鐵鉤的利爪堅硬無比,就像幾把小利刃划過來一樣。

  薛破夜驚得差點失手摔下去,但是求生的本能讓他橫揮寒刃,「噗」的一聲,竟真的被他削中了藏獒的前爪,這寒刃削鐵尚且如泥,藏獒的爪子自然也是碰到即斷,划過之間,藏獒的半截前肢被砍了下來,直落下去,斷肢的鮮血直噴在薛破夜的嘴下和脖子上,血腥無比,而暫告一聲悲嘶中,並沒有跌落下去,它另一隻利爪已經搭上薛破夜的肩頭,撕扯開後,薛破夜肩頭的衣裳已經碎裂,腿上還在滴血,而肩頭的新傷又添。

  薛破夜差點痛的放手,藏獒的復仇性是最堅定的,薛破夜砍下它半截前肢,拼了命也是要將薛破夜撕咬成碎片,所以它剩下的那隻鐵鉤利爪毫不猶豫地轉而抓向薛破夜的小腹。

  它的度快極,猶如閃電,不見得比人間的武者差,甚至更高,如果它的爪子抓中薛破夜的小腹,很有可能會撕爛薛破夜的肚子,那個時候,薛破夜就是不想死那也得死了。

  在這千鈞一之間,薛破夜做了一個詭異的動作。

  他緊握寒刃的左手竟然從鐵條縫隙伸過去,在電光火石間,抱住了藏獒的脖子,爾後狠狠用力一扯,藏獒長長的嘴巴從縫隙中透過來,而面龐卻卡在了鐵條上。

  這一下極為突兀,藏獒吃痛間,不由自主地收回了爪子,而薛破夜鼓足全身的力氣,硬是緊抱著它的脖子,用力回拉,將藏獒的面孔釘死在鐵門上。

  藏獒的力氣自然恐怖的驚人,拼命掙扎,薛破夜感覺自己幾乎控制不住,猛地想到丹田儲存的真氣,立刻運起來,真氣在瞬間游弋到手臂上,這樣一來,藏獒的頭部再次不能動彈,只有兩隻後肢不停地蹬踢,那張大嘴裡,猩紅的大舌頭不住地吞吐,呼出的血腥和惡臭味,幾乎讓薛破夜再次吐出來。

  薛破夜咬緊牙關,身上滿是鮮血,一隻手扣住藏獒的脖子,就等於穩住了身子,另一隻手接過寒刃,毫不猶豫地對著藏獒的腦袋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薛破夜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刺了多久,直到藏獒不再動彈,他才氣喘吁吁地停了手。

  藏獒的腦袋已是被刺得千瘡百孔,兩顆眼珠子都被刺破,血水就像雨水一樣往下直落,本來一直掙扎的兩隻後肢,此時已經軟軟地垂吊著,不再動彈。<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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