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謝爾蓋的覺悟

  天花板上的通風管道呼呼吹著涼風，一盞吊燈在氣流的推動中左右搖擺著。

  燈光照亮密閉的房間，也照亮辦公桌前後的兩個人。

  謝爾蓋男爵穿著城市民兵蒼狼大隊的制服，他特意找聖山最好的裁縫為原本的城市民兵制服做了改動，讓新制服的樣式更接近於帝國軍的軍服。整體風格偏向硬朗，突顯軍人英武的精神風貌。

  為了今天的成軍典禮，謝爾蓋男爵還特意剪短了自己的頭髮，一切都仿照帝國軍官的標準。

  坐在謝爾蓋男爵對面的是凱爾特公爵的特使，他是一個年邁的野蠻人，穿著只有野蠻人貴族才有資格穿的長袍。他肌肉已經沒有年輕人那麼結實，鬆弛的皮膚貼著骨頭，更突顯野蠻人的大骨架。

  特使對謝爾蓋男爵好言相勸道：「蒼狼大隊是維護聖山治安的城市民兵，不是進行軍事作戰的正式軍隊。

  看看其他的民兵大隊，那些年輕的野蠻人連一副皮甲都沒有，武器只是一根鐵木棒，這已經能處理好聖山里發生的所有事端了。對付平民用不到重甲武裝戰鬥兵，更用不到戰爭機械和魔法拋射炮。

  男爵！

  公爵大人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想著為特德加丘陵的自由而戰。可是你必須考慮伱的同僚，還有野蠻人統領們的心情。蒼狼大隊的裝備已經比公爵城堡的鋼甲親兵還要好，這對你不是一件好事情。」

  「拉姆木圖伯爵……」謝爾蓋男爵對這位野蠻人老伯爵很尊敬：「您有公爵城堡大腦的稱號，是一位智者，一位被所有人包括公爵大人都尊敬的貴族。

  我對您來參加蒼狼大隊的成軍典禮，感到萬分的榮幸。

  以您的智慧和對戰爭的了解，一定明白特德加丘陵舊體系的戰爭潛力極盡枯竭。僅憑野蠻人的力量是無法趕走被鋼鐵武裝的帝國軍，只有忠於公爵大人的人族軍隊參戰，才有扭轉局勢的可能。

  蒼狼大隊的戰場不在聖山，對手也不是平民，而是帝國的主力軍團。帝國的士兵全部都有鋼鐵和魔法武裝，在戰鬥中會有序的投入戰爭機械、鍊金戰爭魔偶，還有空中飛艇投放戰役魔法。

  如果讓我的士兵拿著木棍，穿著布衣上戰場，就是讓他們去送死。我不會把特德加丘陵第一支人族軍隊，就這麼葬送掉。」

  野蠻人伯爵拉姆木圖長嘆一口氣：「你說的對，現在的帝國軍已經不是以前的帝國軍，野蠻人軍團落後於這個時代。但公爵大人已經認清了我們犯下的錯誤，他在積極的準備變革，聽說大人已經下定決心要解除工廠限令。

  這對你們這些善於經商的人族來說，是一件大好事。而野蠻人則要為這些變革付出非常大的代價，公爵大人會面對很大的壓力，野蠻人貴族和部落首領不會讓這些舉措順利實施。

  公爵大人不想你們人族在這個特殊時期刺激野蠻人，安安靜靜的賺錢，不要駕駛著這些昂貴的機械到處跑。那些被衝擊破產的野蠻人，會承受不住這種落差的。」

  如果謝爾蓋男爵沒有與盧克吃過那頓晚宴，他這次或許為了不刺激野蠻人，就答應了拉姆木圖伯爵帶來的要求。

  現在的謝爾蓋男爵學會了跳出自己的局限圈，從宏觀的角度看問題。

  以前特德加丘陵實行工廠限令，限制的是誰？

  限制的就是善於經商的人族。

  然而即便有工廠限令，人族普遍擁有的財富依然高於野蠻人。看看整個聖山財富排名靠前的富商，有幾個是野蠻人……費可契克夫人這個敗家娘們不算。

  現在凱爾特公爵受戰爭的壓力，不得不解除工廠限令，加快特德加丘陵工業化。這勢必會引起人族和野蠻人的財富差繼續加大，那些因工廠而破產的野蠻人一定會忌恨人族。

  人族退讓隱忍能解決問題嗎？

  不能！

  刀在野蠻人的手中。

  如果野蠻人和人族的矛盾不得不釋放，凱爾特公爵絕對不會站在人族的一邊。

  我們這些人族商人發誓世世代代忠於凱爾特公爵，公爵大人可沒發誓世世代代保護人族的利益不受野蠻人的侵害。

  命運還是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全。

  這一刻，謝爾蓋男爵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激一個人。如果自己迫於壓力放棄武裝蒼狼大隊，等以後野蠻人衝進自己家裡搶劫的時候，可能用的就是這些武器。

  不知盧克先生到軍營了嗎？

  不知他對蒼狼大隊有什麼意見嗎？

  拉姆木圖伯爵見謝爾蓋男爵長時間不回答，以為他在猶豫考慮讓步，就說道：「公爵大人不會白收走你們的武器，他也知道這些東西是你們費了很大力氣和財富弄到的。

  你可以給公爵大人一份帳單，所有的錢可以從以後的稅收中扣除。」

  稅，還不是凱爾特公爵想怎麼收就怎麼收？

  錢不直接到帳，後面想要可就難了！

  謝爾蓋男爵回復道：「再次感謝您，伯爵大人。城市民兵是非軍事單位，屬於聖山居民自發組建的城市治安隊，因此城市民兵的薪資和裝備除了有一部分是城市財政撥款，也接受民間捐贈。

  蒼狼民兵大隊現有的裝備，除了幾百根木棍，其他所有物資全部來自各方的捐贈，我無權擅自將這些東西送出或銷毀。

  如果公爵大人覺得這些武器裝備不適合城市民兵擁有，請公爵城堡發布正式命令和文書，我會儘快安排將這些捐贈全部送還回去。」

  拉姆木圖伯爵這次公開任務是代表公爵參加蒼狼大隊的成軍典禮，收繳蒼狼大隊的武器裝備並沒有正式的命令。

  公爵希望蒼狼大隊自願上交，而不是由公爵城堡發布正式命令索要。

  特德加丘陵工業化還必須依仗人族，不能太寒人族的積極心。

  拉姆木圖沒想到謝爾蓋男爵竟然敢違抗公爵的指令，他不由生氣道：「男爵！你現在非常受公爵大人的信任和重用，以後會有更好的東西等著你，不要讓公爵大人質疑你的忠心！」

  被質疑忠誠，謝爾蓋男爵仿佛被夾了尾巴的跳起來：「我對公爵大人的忠心毋庸置疑，我時刻準備著率領蒼狼大隊前往戰場的最前沿，用我的生命搶回屬於公爵大人的領土。

  我的敵人不是聖山的平民，是入侵的帝國軍。我的士兵若想擊敗他們，就必須有和他們對等的武器，而這些武器需要時間認識和訓練。

  請轉告公爵大人，當他需要蒼狼大隊上戰場的時候，我保證這支軍隊絕對攻向他指的任何方向！」

  謝爾蓋男爵說的慷慨激昂、大義凜然，仿佛一顆赤膽忠心就差刨出來呈現給凱爾特公爵。

  讓拉姆木圖伯爵無話可說。

  「好吧……」拉姆木圖伯爵無奈的說道：「我會把你的想法和你的忠誠轉告給公爵大人，相信公爵大人也很希望儘快看到蒼狼大隊出現在對帝國軍作戰的戰場上。

  但我還是建議不要過於張揚，不要讓你的士兵穿著鎧甲出軍營，更不要把那些重型的大傢伙開出去。」

  這一關過去了！

  謝爾蓋男爵鬆了一口氣，立即保證：「請您和公爵大人放心，蒼狼大隊絕對不會用對付帝國軍的武器對付聖山的平民。」

  拉姆木圖點點頭，然後又問：「我聽說你招募人族大力士盧克加入了你的蒼狼大隊？」

  謝爾蓋男爵回答：「是的，伯爵大人！您知道公爵大人他不希望公爵城堡舉辦的大力士最終決賽場的結果刺激野蠻人，因此我就和盧克大力士私下做了交易。

  就職蒼狼大隊監察長一職是交易中的一項。

  為此，我還額外支付給他5000萬帝國馬克。」

  「5000萬！這麼多！」拉姆木圖被謝爾蓋男爵說出來的金額嚇了一跳：「真的需要這麼多錢嗎？」

  「為了不刺激到野蠻人，也為了比賽可以順利進行讓各方都滿意。我覺得支付這一筆錢，是非常值得的。

  請伯爵大人放心，5000萬帝國馬克有我全額支付，希望公爵大人可以看到我的忠誠。」

  5000萬在拉姆木圖看來給的太多了，不過既然是謝爾蓋出錢，自己當然不好多說什麼。

  只能在心中感慨：人族真的是太有錢了！

  「對，不能讓比賽結果刺激到野蠻人！」

  凱爾特公爵是害怕刺激到野蠻人嗎？

  他是害怕刺激到人族吧！

  早已經看透一切的謝爾蓋男爵露出一絲不可查的笑容，然後對拉姆木圖做出邀請：「蒼狼大隊成軍典禮就要開始了，您做為公爵大人的特使，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

  請代公爵大人接受蒼狼大隊的效忠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