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大賀楚才的戰書
2023-11-14 00:28:30 作者: 江水濤濤
陳叔陵滿面慍色。眼中殺機大盛。猛然將面前的酒杯摔在地上。同時高聲喝道:「來啊。給本王將這逆賊圍了。」
「何方妖孽。休要猖狂。」
隨著門外一聲暴喝。數百衣甲齊整。操持著利刃的士卒便是破牆而入。眨眼的功夫便將火王圍了個水泄不通。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讓酒樓變得壓抑而肅殺起來。
看著距離自己身體不過三尺的。如林的利刃。火王卻是毫無懼色。一臉的雲淡風輕。非但如此。他還悠然自在地品嘗著杯中的美酒。頗是陶醉。只是他那雙深邃的眼中卻露出一抹嘲諷的神色。
「枉老夫還以為始興王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如今看來不過爾爾。莫說與齊國的高興相提並論。便是與叔寶太子相比也是差之甚遠啊。」
「老匹夫。你找死。來啊。給本王將這逆賊亂刀砍死。」
陳叔陵氣得渾身發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以他的不可一世。排在高興之下已然讓他心生不悅。更何況是在他最為瞧不起的陳叔寶。
隨著陳叔陵的命令。數百護衛齊聲怒吼一著。揮刀便斬向火王。在陳叔陵看來。火王武功雖然高明。但他實在太過托大。他就算是銅頭鐵臂。也休想再數十上百柄利刃下囫圇著出來。
然而陳叔陵還是低估了聖火教第一高手火王的能耐。就在利刃加身前的剎那。他的身子卻突兀地消失不見。讓所有人的攻擊都落到了空出。
想像中的慘叫聲並未出現。陳叔陵正愕然間。背後卻突然傳來火王揶揄的聲音:「王爺。永遠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這樣會很危險。」
陳叔陵悚然一驚。立即轉過身來。正看見火王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三尺之外。而他手中正隨意的握著一柄鋼刀。刀尖距離自己的咽喉只有不到半尺的距離。
感受著刀尖上傳來的寒意。陳叔陵頓時渾身汗毛乍豎。後脊上更是驚出了一層冷汗。
「你、你想干、幹什麼。快放開王爺。束手就擒。」眼見陳叔陵處於刀鋒之下。眾護衛都不由變了臉色。奈何投鼠忌器。他們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逆賊。你若敢傷害王爺一分一毫。今日休想從此處安然離去。」阿奴的言語間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火王聞言卻只是微微一笑。平靜地注視著陳叔陵道:「王爺。老夫說過。我並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難道你還是來幫助本王的。笑話。」陳叔陵冷笑連連。眼中滿是懷疑之色。他畢竟是上過戰場的悍將。生死見得多了。初時驚駭於火王的武功。而今卻是恢復了鎮定。更何況。倘若火王只是為了刺殺他。直接出手便是。又何必如此浪費唇舌。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說著。陳叔陵便施施然轉身回到方才的位置坐下。面色平靜地看著火王。
陳叔陵的變化讓火王一怔。旋即便朗聲大笑起來。笑聲比之方才少了一分狂傲。多了一抹暢快和親近。
「始興王就是始興王。方才多有得罪。王爺見諒。」頓了頓。火王又道:「雖然弊教不為皇上所看重。不過待得皇上百年之後。這大陳的江山還需王爺多多費心。弊教希望能為王爺提供便給。」
「那司馬復呢。」陳叔陵緊緊地注視著火王道。
雖然火王說的不甚明了。但陳叔陵卻是聽得再明白不過。當年陳霸先逼走王琳。謀奪蕭梁政權。聖火教功不可沒。只是後來陳霸先和陳菁擔心聖火教反覆。這數十年來便一直刻意打壓聖火教的勢力。然而聖火教根深蒂固。陳家根基不穩。這才未能將聖火教徹底殲滅。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火王臉上閃過一抹怒色。語氣凝重地道:「王爺。北方的惡狼已醒。大陳若不早做決斷。恐怕他日會措手不及。」
陳叔陵雙目頓時一凝。聖火教獨成一體。並非司馬家的死忠。他們的聯合只是因為利益的結合。而今火王的言外之意顯然是聖火教並不看好司馬復。
陳叔陵知道。機會就在眼前。究竟是化龍還是作蛇。
良久。陳叔陵才笑著起身道:「先生若是能與本王一同回府。本王自當虛心求教。」
「不勝榮幸。」火王微微一笑。恭敬地行了一禮。
陳叔陵心中明顯一松。眉宇間的陰鬱之色便是淡了幾分。「先生請。回府。」說著。陳叔陵便邁開大步向外走去。
……
塞北。庫莫奚。辱紇主部。俟斤(qi)的帥帳。
「你說什麼。大賀楚才要與我決戰草原。」阿會篤掂了掂手中的羊皮卷。看著其上以鮮血描繪的。滿含殺氣的彎刀與弓箭。臉上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是不屑地看著帳中的契丹使者道。
「尊敬的辱紇主俟斤。我王正是要我告訴您。三日後他會集齊我契丹三萬勇士與你決一死戰。若是王敗。從今以後契丹歸附於庫莫奚。永世不會背叛。若是阿會篤俟斤失敗。以後草原便再無庫莫奚。只有契丹一族。」
使者生得虎背熊腰。一臉剛毅。說起話來也是不卑不亢。理直氣壯。渾沒有因為大帳四周刀槍林立。殺氣騰騰的庫莫奚勇士而露出半點畏怯。
「哈哈哈哈。」阿會篤聞言頓時狂笑起來。好一陣才輕蔑地道:「大賀楚才是不是瘋了。僅以區區三萬人就想與我庫莫奚五萬勇士決戰。」
「阿會篤俟斤可是害怕我王。不敢接戰。」契丹使者昂著頭。不無譏諷地道:「若是不敢。你便早早寫下降書。日後你我兩族合二為一。我王一定會善待所有的契丹子民。」
「大膽。竟敢對俟斤如此無禮。看我撕了你。」契丹使者的話音方落。大帳中一名剽悍的勇士頓時邁步而出。一臉殺氣地向著契丹使者衝來。
「大賀兀朮死不足惜。只是死在懦夫的手裡。實在有損我契丹勇士的威名。」契丹使者卻是毫不畏懼。反而一臉鬱憤之色。鄙夷地看著阿會篤大聲說道。
「住手。」
就在那勇士來到大賀兀朮面前準備動手時。阿會篤終於出聲阻止。了他。阿會篤雙目怒睜。如同餓狼的一般地死死盯著大賀兀朮。渾身殺機大盛。後者也是毫不示弱。一臉的坦然無畏。
少頃。阿會篤深吸口氣。冷笑道:「大賀兀朮。你倒也不虧是契丹的勇士。竟敢親自前來遞送戰書。今日我若殺你。大賀楚才必定不服。」頓了頓。阿會篤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傲然道:「也罷。回去告訴大賀楚才。三日後我一定親自割掉他的腦袋。」
大賀兀朮也不動怒。笑著說道:「阿會篤俟斤。漢人有句話說『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勝負未分。你可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漢人。那些豬羊一樣的奴隸。他們的話你也相信。告訴你。他缽可汗已經下令出兵。不久將揮兵南下。踏平中原。」阿會篤一臉不屑。眼中殺機涌動:「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收拾了大賀楚才這個膽大的小子。」
「戰書已經送達。那我就告退了。」大賀兀朮淡淡一笑:「阿會篤俟斤。三日後戰場相見。我大賀兀朮一定叫你明白我契丹勇士的厲害。」
「你找死。」
「讓他走。」
那出列的壯漢怒不可遏。又要動手。阿會篤再次阻止了他。只是他的臉色卻是陰沉似水。雙拳更是攥得嘎吱作響。聲音甚是冰冷僵硬:「在我沒有改變主意前。你最好快快離去。三日後我必將親手將你斬落馬下。」
大賀兀朮也不言語。微微施了一個契丹禮節。便轉身大步離去。那囂張的模樣直讓帳中眾人怒火中燒。只是礙於阿會篤的命令。他們只得按捺下來。眼睜睜地看著大賀兀朮離去。
「俟斤。那小子如此無禮。您怎麼能讓他就這麼離去。」
「是啊。俟斤。我們這就出去將他抓回來大卸八塊。好為俟斤出氣。」
眾人紛紛出言。躍躍欲試。
「都住口。」阿會篤不耐煩地暴喝一聲。沉聲說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今日我若殺了大賀兀朮只能讓草原的英雄小看了我。日後即便能擊敗大賀楚才。契丹一族也不會衷心歸附。忍一時之氣。日後才能成大事。」
「是。」
眾人心中雖然還有不忿。但卻也不如方才那般激憤。
阿會篤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激盪的情緒。這才嚴肅地道:「傳令下去。讓其他四部俟斤都來辱紇主。準備三日後與大賀楚才決一死戰。」
「是。」
庫莫奚也稱奚族。本來與契丹分屬同族。但卻因為種種矛盾一分為二。更是幾乎成了死敵。尤其是庫莫奚與突厥交好後實力倍增。這些年以來更是頻頻對契丹發動戰爭。不僅擄掠牛羊無數。更是奴役了不少契丹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