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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皎皎崑崙

2023-11-14 00:28:30 作者: 江水濤濤
  高興問鼎天下的意圖展露無疑,一切膽敢阻撓,敢於阻撓他的人必將招致他瘋狂的打擊,無論是一個帝國的政權,還是財權,十分之一這個數字都近乎天文一般的存在,拜月教如此要求,顯然是虎口拔牙,高興如何能夠容忍。

  更何況,從內心深處講,高興實際是希望能將隱秘在世界背後的古老勢力一一剪除,如此破而後立,才能在以後的統治中更好地貫徹自己的方針政策,雖然這些目前來說有些遠,但未雨綢繆卻不是壞事,很多時候,統治階級的短視給社會造成的危害是極其深遠而不可估量的,這樣的事例並不罕見。

  拜月教先是襲擊丐幫,再是打擊高興在北方的產業網絡,目的自然是向高興展現他們的實力,如此好在談判中增加籌碼,而高興放任蕭凌與武照相鬥,其目的又何嘗不是如此。

  政治的藝術雖然在與妥協與戰爭,但高興卻希望占據主導,而且必須掌控主動權。

  「高公子,年輕氣盛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劉忠臉上恢復了笑容,只是說話的語氣卻少了一分親熱與真誠,「也許老夫更應該與攝政王殿下談談,」

  高興無謂地笑笑,施施然理了理衣袍,瀟灑地向長亭外走去,口中悠悠嘆息道:「山外青山樓外樓,拜月教,果然不愧是傳承數百年的教派啊,」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高興的身子已經在長亭外七八丈遠處,遙遙看了北方一眼,高興縱身上馬,急馳而去,駿馬奔騰聲中,高興清朗的聲音卻依舊清晰地傳來。

  「皎皎崑崙,山頂月、有人長嘯,看囊底、寶刀如雪,恩仇多少,雙手裂開鼷鼠膽,寸金鑄出民權腦,算此生,不負是男兒,頭顱好,荊軻墓,咸陽道;聶政死,屍骸爆,盡大江東去,余情還繞,魂魄化作精衛鳥,血花濺作紅心草,看從今,一擔好河山,英雄造,」

  這首詩盪氣迴腸,高興的聲音更是清越激昂,其中充斥著睥睨天下的豪氣與霸氣,更將他那殺伐果決的氣勢與決心完全表露出來。

  這首《滿江紅》本是名傳天下的弘一法師、李叔同所作,乃是歡慶南京民國政府成立,以頌辛亥革命志士,如今高興吟來,卻是有感而發。

  如果說高興祈求諸天神佛穿越而來是為人生的終極夢想,不若說大仇得報,厭倦殺戮的他想要逃避現世的一種心態,帶著一種玩笑的成分,而他刻意學習諸多知識,更多的卻也是排遣內心的那種孤獨死寂。

  然而如今,當夢想成真,當看遍了這個世界的苦難,融入了新的家庭,體會到了那曾今多少次午夜夢回中渴望而又恐懼的親情、友情、愛情,高興便自覺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責任感。

  他要守護自己的親人,他要守護尊敬愛戴他的子民,他要守護養育他的這片土地。

  劉忠臉色甚為陰沉,死死地盯著高興離去的方向,空蕩蕩的官道上只有些微飄蕩的煙塵。

  高興的堅決與張狂,自己帶著誠意而來,高興卻是如此不講情面,讓這能操控無數人生死的拜月教高層由衷的惱怒。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難道你真的以為,依你父子目前的力量就可以將這個國家完全掌控在手中嗎。

  與面沉如水,眼中殺機湧現的劉忠不同,武照眼中卻是迸射出異樣的神采。

  方才,若非蕭凌最後收手,武照必將斃命在金月彎刀之下,而蕭凌即便重傷性命也是無虞,震盪的內腑和挫敗的落寞讓武照始終失魂落魄,直到高興那清越激昂的吟誦聲傳來,武照才從陡然醒過神來。

  不知為什麼,聽著高興那豪氣干雲的詩詞,武照心中對高興的怨恨莫名地消散,隨之湧上的是欽佩,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雖然死拜月教少教主,但她入教時日不長,對於教派的認知與感情遠不如劉忠來得深厚,縱然她天資聰穎,見識不俗,但閱歷尚淺,少女情懷考慮問題便多了一分感性。

  從高興吟唱的詩句中,武照能感受到他那氣吞山河的雄心壯志,包容天地,造福蒼生的真心實意。

  他不是一個利慾薰心,色迷心竅的偽君子,武照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姐姐對她那般傾心,甚至因為自己對他的怨怒而責備自己。

  ……

  離開了長亭,高興與蕭凌便策馬向著濟州城奔去,十里路,不過轉瞬即到。

  再次站在濟州城前,高興的心緒突然有些複雜,許是即將見到故人的激動,又或是對物是人非的感慨。

  曾今的濟州雖不能說繁華長盛,但也是人聲鼎沸,但如今卻顯得寥落蕭瑟了許多,而這卻是高興一手造成,誠然,高興強迫濟州舉城遷徙是為了對抗朝廷,對於城中百姓也是好事,但故土難離,不管出發點如何,高興始終是強人所難。

  兩年時間,雖然高緯強令他地百姓遷徙濟州,但濟州卻再不復他日光景,而朝政的混亂,官宦貴族的橫行,也讓濟州更顯混亂。

  「幹什麼的,要進城就快些繳納進城費,每人二十吊錢,」就在高興唏噓感慨之時,耳畔傳來一個破鑼般的嗓音,那蠻橫囂張的語氣讓高興陡然皺起了眉頭。

  高興循聲望去,便見城門處七八名衣甲歪斜,凶神惡煞的兵丁正惡狠狠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貪婪之色,顯然,高興衣著不凡,胯下駿馬更是神駿,家資顯然不菲。

  「哪裡來的腌臢東西,找死不成,」

  高興心緒本就不佳,守門兵丁又如此蠻橫兇惡,他心中的怒氣頓時噴薄而出,高興深邃的雙目陡然變得森冷如冰,身上那如山似海的殺氣更是鋪天蓋地地向著那些兵丁迫去。

  「好,,」

  那兵丁見高興罵人,正要厲聲威脅一番,突然感覺到高興身上那慘烈的殺氣襲來,頓覺胸口如遭重擊,聲音戛然而止,身子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面色一片煞白,渾身不住顫抖著,雙腿間更是屎尿齊流,腥臊的氣味遠遠散開。

  周圍的兵丁自然也不會倖免,在高興那駭人的殺氣下,他們只覺背後陰風陣陣,手足冰冷,兩股顫顫,終於癱軟在地,滿面驚恐絕望地看著高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哼,」

  高興重重一哼,聲音猶若炸雷般在眾兵丁心頭響起,讓驚駭欲絕地眾人渾身巨震,內腑震盪,口鼻中竟滲出了一絲血絲。

  沒有再理會眾兵丁,高興收回目光,逕自牽馬向城中走去,蕭凌始終靜靜地護衛在側,一言不發,但臨走前看向那些兵丁的一眼卻讓他們的心臟幾跳停止。

  雖然這些兵丁的行為高興甚是不滿,但動手殺幾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卻無濟於事,拜月教將談判的地點設立在濟州,若說濟州與他們沒有關係,高興顯然不會相信,而看看城門兵丁的姿態,這濟州的情形可想而知,倘若真的與拜月教通力合作,這天下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搖搖頭,高興拋開心中的悵然,便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高公子,在下在此恭候多時了,」

  高興抬眼看去,便見一身藍衣的趙子銘正在面前七八米遠處,一臉溫和的笑容,不過微眯的眼神卻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麼心思。

  「有勞,」高興拱拱手,沒有與趙子銘廢話,「請帶路,」

  趙子銘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高興的態度比半月前生硬了幾分,莫非是與劉長老的談判崩了,心中雖然懷疑,但趙子銘卻也不敢怠慢高興,縱然拜月教勢力雄厚,但真箇與高興硬悍,勝率卻實在沒多少。

  時間不長,高興三人出現在城中一片僻靜的院落外,趙子銘敲門,門開,內里出現一個灰衣老者,身形雖然枯瘦,但氣勢沉凝,眼神銳利,叫人不敢小視。

  老者飛快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尤其是在看到高興和蕭凌時,眼中爆射出一團精芒,不過卻是一閃即逝。

  高手。

  雖然這老者實力遠不如劉忠,但卻絕不遜色趙子銘,甚至猶有過之,一個守門的就有如此功力,拜月教的底蘊可見一般,雖然這有可能是拜月教刻意為之,但他們的勢力也當真不能小覷。

  論及精銳的高手,無論是夜刺還是丐幫,與這些根深蒂固的大門派相比還是有些差距啊,不過就算是個人力量再厲害,在百萬大軍面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

  高興只是感慨了一番便將腦海中的紛亂的思緒驅散,靜靜地注視著老者和趙子銘,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老者疑惑目光最後落在趙子銘的身上,但卻沒有說話,趙子銘點點頭,老者再次深深看了高興一眼,身子攸的閃入門內。

  時間不長,遠門再次大開,從裡面魚貫而出三十餘人,其中大部分是中年人,少部分則是鬚髮花白的老者,這些人都有個共同點,那便是一臉冷漠,氣勢沉凝,步履輕盈,身上隱隱帶著血腥氣,顯然各個身手不凡。

  「高公子,您的人就在院中,雖然有些委屈,但絕對毫髮無傷,」趙子銘真誠地看著高興道:「此間事了,在下便告辭了,」

  「多謝,」高興很認真地還禮,目送趙子銘一行人離去,高興便和蕭凌踏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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