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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更待何時?

2023-11-14 00:28:30 作者: 江水濤濤
  「尚芃,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高興怒視著尚芃大聲道:「倘若二位得不到《長生訣》,自可對天下散播消息,只怕到時候天下高手雲集,高某連喪家之犬都不如吧!」高興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尚芃,拜月教在長安城中根基深厚,你莫不是在等待援手?」

  「嗡」,尚芃心中再沉,心知要壞事。

  果然,司馬復主僕五人看著他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那充盈的殺氣如排山倒海般地壓迫而來,讓他渾身的汗毛瞬間乍起。

  高興的用心不可謂不歹毒,只是連續兩句話便直接激化了尚芃與司馬復雙方的關係,迫使他們不得不對立起來。

  高興將司馬復擁有《長生訣》的消息告訴尚芃,目的就是讓司馬復殺人滅口,而司馬復也一定會這麼做,他沒有別的選擇。《長生訣》的誘惑無人能夠抵擋,高興也許勉強可以算一個,但這卻是以他是《長生訣》的真正擁有者為前提而言。

  之後高興用言語在尚芃與司馬復二人面前描繪出一塊美味的蛋糕,不斷地引導著二人心中的貪慾,在為自己爭取時間的同時,也是不斷地給二人製造矛盾。

  最後,高興明著說自己離開後不敢泄漏司馬復擁有《長生訣》的秘密,實際上卻是暗示司馬復尚芃才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而高興又說拜月教在長安城根基深厚,人手眾多,尚芃在等待援手,實際上卻是催促司馬復快點行動,遲孔生變。

  高興的計謀很容易被拆穿,但尚芃和司馬復二人卻必須按照高興制定的劇本完成各自的戲份,幾乎無法抗拒。倘若司馬復和尚芃都沒有貪慾,也許高興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人們會被心中的欲望所支使,從而做出某些事情。但正是因為欲望這東西,人們才會不斷向前,不斷地去創造,最終成為大陸的主宰。

  所謂人心隔肚皮,人心是最為複雜的東西,即便是再理智的人也會因為心中的各種情緒而做出不理智的判斷與決定。司馬復沒有理由相信尚芃可以替自己保守秘密,與拜月教決裂似乎已經成了必然。

  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司馬復,你與我拜月教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萬不可因為高興三言兩語做出不明智的決定,破壞了我們的關係,從而平白便宜了小人!」尚芃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神色肅穆地看著司馬復,十分鄭重地說道。

  「尚芃,你這可實在叫本公子為難啊!」司馬復一臉為難地看著尚芃,「本公子可不希望成為全天下追殺的對象,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

  司馬復的「了」字還未落下,收到他動手信號的四名手下便同時行動起來,連同攔住尚芃去路的,一共三人撲向尚芃,另一人則大步走向高興。這人氣機緊緊鎖定著高興,只要他有什麼舉動,必然會招致這人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找死!」尚芃一直暗中戒備著司馬復五人,身體早就處在爆發的邊緣,所以雖然司馬復一方動作很快,但尚芃卻不慌不亂,司馬復的手下一動,尚芃便輕斥一聲,身子迅速向後退出幾步,使得司馬復等等人包圍他的打算直接落空。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戰鬥在所難免,尚芃自然不會再與司馬復虛偽客套,更不敢手下留情。後退中,尚芃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寒光森森的奇形兵刃。

  這兵刃似劍非劍,似刀卻又非刀。為什麼這麼說呢?這兵器乍一看是一柄細劍,長約一尺二寸,寬約二指,然而劍刃卻有著刀的弧度,比島國棒子的太刀弧度還要大;說它是刀,卻是因為它單面開鋒,而且有比明顯比劍刃厚實許多的刀脊,但這刀實在太過於纖細單薄。

  這是一場事關生死的戰鬥,容不得任何一方手下留情。尚芃取出了兵刃,司馬復一方焉有赤手空拳之理。這幾人手中清一色的短刀,應該是為了便於攜帶隱藏所為。

  司馬復雖然沒有撲向尚芃,也沒有直撲高興,但他的手中卻多了一隻一尺來長,厚約半寸的,黑漆漆的鐵戒尺。他的雙眼來回在尚芃與高興之間穿梭著,時刻提防著二人突然逃遁,也是作為後備力量支援雙方。

  「嘎——」腳下連退的尚芃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厲嘯,嘯聲十分尖銳刺耳,如同夜梟一般滲人,讓人不由自主地皺眉。

  聞聽這嘯聲,司馬復臉色頓時一變。他神情極其凝重地看著已經與尚芃纏鬥在一處的三名手下,口中喝道:「速戰速決,否則尚芃老賊來了幫手卻是大大的不利!」

  「司馬復,你這喪家之犬,早晚不得好死!」尚芃實際上還不到四十歲,如何稱得上老賊?原本以為可以手刃高興,得報大仇,同時可以消除章蓉的危機,哪曾想司馬復竟突然跳將出來。此時不但報仇的希望不大,自身安全都受到了威脅,這怎能不叫尚芃憤怒。

  「尚芃老狗,納命來!」司馬復臉色狂變,他大吼一聲便揉身撲向尚芃。司馬復的雙眼通紅如血,渾身上下散發出驚人的煞氣,面目猙獰的他整個人如同一隻兇惡的猛獸一般駭人。

  司馬複本事晉室皇孫,但此時晉朝的江山早已滅亡了數百年,南朝都更迭了四個朝代,但無論那一朝那一代,為了江山穩固,都會對司馬氏百般打壓,因此司馬復的日子並不好過。尚芃說司馬復是喪家之犬,實在是戳到了他的痛楚,讓司馬復心中的憤怒頓時膨脹到了頂點。

  一切終於都向著高興所期望的方向發展,高興心中大大地鬆了口氣,但他臉上卻不露分毫,反而焦急地喊道:「尚護法,司馬公子,你們二位怎麼打起來了?雖然《長生訣》只有一份,但你們也無需打得你死我活啊,咱們完全可以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商量一下它的歸屬,如此豈不是更好?」

  司馬復此時已經發了狂,眼中只有尚芃一人,聽見高興的言語不僅沒有放緩腳步,攻勢反而愈發凌厲。

  而尚芃卻是叫苦不迭,此時他已是手忙腳亂,應接不暇,縱是想要痛罵高興卻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小心翼翼地左躲右閃,拼盡權力阻擋著司馬復主僕四人猛烈的攻擊。

  雖然司馬復因為怒火而喪失了理智,進攻有餘,防守不足,但其他三人卻將司馬復緊緊護住,讓尚芃無機可乘。如此看來,關係密切的司馬復主僕四人,顯然精擅合擊之道,這讓尚芃應對起來也十分吃力,讓他一時間險象環生,頭疼不已。

  一時間,五人戰團中,「叮叮叮」,密集的金鐵交擊聲不絕於耳,而空氣中更是出現了無數火花。在司馬復五人的包圍下,漫天都是刀光尺影,幾乎完全看不見尚芃的聲音,只有陣陣怒吼從中傳出。

  尚芃身為拜月教四大護法之一,功夫自然不俗。起初因為對司馬復主僕四人合擊之道不甚習慣,被司馬復等人逼得連連後退,完全壓制在下風。但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尚芃掌握了其中的規律便漸漸穩住了陣腳,一時間進退有據,雖然依舊無法擊敗司馬復四人,但卻挽回了頹勢,雙方斗得是難解難分,旗鼓相當。

  高興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司馬復五人的爭鬥,一邊不時瞟向身側三米處那負責看住自己的,司馬復的僕人,然後對其露出一個十分和善的笑容。

  那僕人卻沒有高興來的輕鬆,高興的強大他已經有所見識,自忖不是高興對手的他必須要時刻提高警惕,斷然不能讓高興趁機走脫,更要防備高興偷襲。

  漸漸的,司馬復漸漸恢復了理智,但久攻不下,他卻是有些焦躁起來。

  司馬復在長安城根基非常淺薄,根本無法與拜月教相抗衡。一旦尚芃來了救兵,那後果將十分嚴重。別說《長生訣》了,只怕自己五人也會如那天邊的浮雲般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間。想要轉身退走也幾無可能,勢成騎虎之下,司馬復不由暗暗犯難,下手卻更是賣力。

  司馬復這一發狠,尚芃便覺壓力倍增,一時間再次被逼得只有防守之力而沒有還擊之功。

  「尚芃,堅持住,拜月教的子弟馬上就來了!」眼見司馬復一方隱隱佔了上分,高興頓時大聲喊道。

  「無恥!」司馬復低罵一句,但卻不敢有絲毫放鬆。那黑漆漆的戒尺一下一下勢大力沉地砸下,聲勢異常驚人。而其他三人也完全領會了他的意思,攻擊之間無所保留。

  「啊!」

  尚芃左支右拙,終於一個不慎,手臂被司馬復僕人中一人的短刀輕輕蹭了一下,他左臂上頓時被破開了一道三寸長的口子,空中飄飛出一溜血珠。

  尚芃慘叫一聲,手中那奇形兵器飛速舞動,雖然擋住了司馬復一輪瘋狂的進攻,但他的步伐卻已經有些散亂,失去了先機。

  「不好啦,司馬公子,拜月教援兵以至,咱們快逃吧!」就在司馬複決定一鼓作氣徹底了解尚芃時,高興卻突然驚惶失措地喊道。

  司馬復幾人聞言手中動作頓時一滯,尚芃頓時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心中不禁對高興有了一絲感激之情。而負責看守高興的那人心中頓時大驚,也不由向高興所指的方向看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在身前那人轉頭的那一剎那,高興動了。他的身子猶如鬼魅一般撲向那人,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三米的距離轉瞬即至,而高興的右手則蜷曲成爪,凌厲地抓向那人頸部的大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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