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輪台城

  輪台城，正在遭到窩闊台、耶律大石的大軍圍攻。

  鐵木真在進攻車師國之前，同意了窩闊台想要獲得襄陽炮攻打輪台城的提議，將工匠派去窩闊台的大軍之中，為其製造襄陽炮。

  襄陽炮為九級攻城器械，破壞力驚人。

  漢帝國遠征軍忙於集結兵力時，幾十台襄陽炮已經拔地而起，向輪台城發起猛烈的轟擊！

  幾百斤重的石塊被投石機拋射而出，猶如隕石墜落！

  轟！

  伴隨著城牆的轟然顫抖，一大塊城磚破裂、脫落，沙塵瀰漫，所有輪台城守軍內心為之一顫！

  這是西域都護府的守軍，第一次見識到威力巨大的襄陽炮！

  鐵木真已經誘使漢帝國派出遠征軍，那麼沒有必要繼續圍困輪台。

  為了一次性攻陷輪台城，窩闊台直接動用巨石、火球、狼煙等手段，打算將輪台城夷為平地！

  幾十塊拖著滾滾黑煙的火球隕落，在空中快速旋轉，與空氣接觸，快速燃燒，轟然砸在城牆之上！

  轟！

  火球崩裂，碎石飛濺，火花濺射！

  「啊啊啊！！」

  被火焰濺射至甲冑上的守軍士兵為大火覆蓋，在城牆上翻滾，試圖壓滅身上的火焰。

  提著木桶的守兵，急忙用木勺舀水，澆滅火焰。

  嗤的一聲，著火的守軍士兵身上的火焰被撲滅，而被火焰灼燒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焦痕。

  轟！轟！轟！

  更多的火球砸落，到處都是碎石、火焰。

  一塊火球擊中輪台城的箭塔，直接摧毀箭塔的一角，火焰在箭塔上蔓延，站在箭塔上的弓箭手急忙逃命。

  霍安仰望蒼穹，襄陽炮拋射的火球猶如火流星，高速旋轉、落下，讓輪台城不斷顫抖。

  窩闊台徹底被霍安惹怒，很明顯想要將霍安的輪台城夷為平地，猶如窩闊台汗國的王城也迷里城一樣的待遇。

  霍安毀掉了他的汗國，那麼窩闊台也要毀掉霍安的西域都護府！

  「讓大火焚毀輪台，將輪台變為斷壁殘垣，變為一片廢墟。」

  窩闊台看著幾十台襄陽炮拋射的巨石和火球在不斷轟擊輪台城，狼煙在輪台城內瀰漫，濃煙滾滾，終於露出報仇的笑容。

  襄陽炮轟擊輪台城數日，至少有上千守軍死於襄陽炮的巨石或者火球引起的大火之下。

  不僅僅是守軍，輪台城中不少木屋被拋射的火球焚毀，至少有數百人葬身火海，人心惶惶。

  耶律大石對蒙古軍動用的這種巨型攻城器械很感興趣，第一次知道蒙古軍之中擁有這種攻城利器。

  「不只是大汗擁有這種投石機，伊利汗國的拖雷也有，所以他才能在西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大汗對拖雷還真是好到沒話說，將不少精銳騎兵交給了拖雷，還打算將軍國大事，交給拖雷。」

  窩闊台對鐵木真重用軍事能力在四子之中最強的拖雷，很是不滿。

  現在的拖雷在和波斯帝國交戰，震撼波斯、阿拉伯地區，導致波斯、阿拉伯不得不聯手。

  而窩闊台，卻被一個漢帝國的都護滅國。

  這讓窩闊台在鐵木真諸子面前抬不起頭。

  窩闊台越想越氣，拔出鑲嵌黃金的佩刀：「攻下輪台，允許洗劫輪台三日！奪回你們的家眷、牛羊、糧草。除了都護府，城內所有金銀、糧草、女人，都是你們的財產！」

  「殺！」

  滅國的窩闊台汗國大軍，憋著一股怒火，在窩闊台決定允許他們洗劫輪台城三日以後，他們鬥志高昂，打算攻破輪台城，洗劫輪台城，彌補霍安火燒也迷里城給他們造成的損失！

  嗚——

  渾厚的號角聲迴蕩在輪台城上空，十萬蒙古軍，以及他們在附近村鎮、部落徵發的僕從軍，前赴後繼，猶如飛蛾撲火，以輪台城為中心，發起衝鋒！

  只要攻陷輪台城，不但可以奪回原本屬於他們的財物，而且還可以洗劫輪台城，這座西域都護府最富庶的城池！

  「堅守此城，否則一旦破城，全城百姓都要遭殃！」

  霍安知道情形危急，此時如果守軍不拼命作戰，被蒙古軍攻破城池，後果如何，霍安不難想像。

  高仙芝率領安西軍，於城牆上向密密麻麻而來的蒙古軍以及其僕從軍放箭！

  萬箭齊發，在猶如火流星般的火球打擊下，反擊蒙古軍，箭矢破空而出！

  一支支箭矢落下，將部分攻城的敵兵射殺！

  鐵木真支援了窩闊台和耶律大石大量工匠，這些工匠除了製造襄陽炮，同時還在打造攻城塔、雲梯車、弩炮等攻城器械。

  攻城塔投下陰影，在幾百個僕從軍士兵的推動下，向輪台城緩緩靠近。

  所有輪台城的守軍無不看向十幾座攻城塔。

  攻城塔猶如龐然大物，比城牆還要高出一頭，站在攻城塔之上的蒙古弓箭手，可以睥睨城牆上的守軍。

  攻城塔配合襄陽炮，對守軍的威脅達到了極點。

  輪台城的守軍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巨石和火球還在轟擊輪台城，如果再被這種木製巨獸靠近城牆，輪台城很有可能會就此失守。

  「火矢隊、床弩、投石機，摧毀攻城塔！」

  霍安動用一切守城手段，進行堅守。

  一隊火矢隊向攻城塔發射火箭，幾百支火箭覆蓋攻城塔，將站在攻城塔上的幾個弓箭手射殺！

  床弩、投石機使用粗大的弩箭和碩大的石塊，轟擊攻城塔，直接使用蠻力將其摧毀！

  伴隨著襄陽炮、攻城塔進攻輪台城的，還有雲梯車以及數以百計的簡易雲梯，為了增加守軍的壓力，窩闊台指揮攻城部隊從四面八方進行圍攻。

  每一面城牆，有一個萬夫長監督部隊攻城！

  蒙古軍冒著守軍的箭雨，拼命靠近城牆，雲梯的鐵鉤鉤住城牆，一個個握著圓盾的士兵攀登城牆，與城牆上的守軍鏖戰！

  守軍投擲滾石和檑木，碩大的夜叉擂升降，砸死攻城的敵兵。

  猶如螞蟻般的攻城部隊死傷慘重，在城牆下，屍體堆積如山。

  然而即使如此，還是有敵兵攻上城牆，與守軍廝殺。

  霍安親自握著一桿長槍，刺殺一個攻城的蒙古僕從軍。

  「這是烏孫國的士兵！烏孫王背叛了我！」

  霍安的武力也不算低，他看清楚被自己擊殺的敵兵的盔甲，分明就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中，較為強大的烏孫國的士兵。

  烏孫王、樓蘭王等西域三十六國的僕從軍的國王負責斷後，其中樓蘭王被耶律大石擊殺，大宛國貴族煎靡戰死，而烏孫王被窩闊台俘虜。

  烏孫國的士兵被窩闊台和耶律大石視為僕從軍攻城，那麼很有可能，被俘虜的烏孫王已經背叛了霍安，為窩闊台和耶律大石效力。

  西域三十六國，有部分人願意為霍安死戰，還有部分人，不算忠誠。

  烏孫王被霍安征服以後，又被窩闊台俘虜，為了保命，統帥烏孫國的騎兵，擔任窩闊台的僕從軍。

  「烏孫王，如果沒有你引路，我們進軍至輪台城，說不定還沒有那麼容易。等攻陷輪台城，我向大汗稟報你的戰功，讓烏孫國得以復國，同時霍安的家眷，全部贈與你。」

  窩闊台身邊是臉色蒼白的烏孫王。

  烏孫王目睹樓蘭王被殺，選擇了投降，但他也不是很願意得罪故主霍安。

  烏孫王臉色難看地說道：「霍安的家眷，應該在漢帝國的南中地區。攻陷輪台城以後，我只求大汗，給我們的部落一片用以放牧的草原，至於霍安的家眷，還請大汗放過……」

  「占領西域都護府，漢帝國遲早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南中地區也會臣服於我們的兵鋒。」

  窩闊台見烏孫王軟弱，對其嗤之以鼻。

  在窩闊台看來，只有擁有統帥能力和謀略的耶律大石，才有拉攏的必要，而眼前的烏孫王，以其軟弱的性格以及平庸的能力，最多只是僕從的身份。

  「呼……」

  霍安連殺七個登城的敵兵，焚毀兩架雲梯，氣喘吁吁，險些被一支流矢射中。

  一個受傷的漢將顧不得休息，親自登城，來見霍安。他見霍安被一個蒙古百夫長帶著十幾個烏孫國士兵圍攻，於是彎弓射箭，射殺其中的蒙古百夫長。

  「陳湯，你的傷勢嚴重，不可來到城牆之上。」

  霍安瞥見來援的武將是漢將陳湯，陳湯遭到窩闊台、耶律大石圍攻，傷勢尚未痊癒。

  此時，陳湯抱傷來到城牆，仍然射殺了一個蒙古百夫長。

  「都護大人，繼續這樣下去，輪台城無法堅守太久……」

  陳湯作為霍安麾下前三的武將，受傷後能力有所下降，他看到輪台城遭到襄陽炮轟擊，一片瘡痍，內心不禁撼動。

  襄陽炮的威力，超出了輪台城守軍的想像。

  如果窩闊台、耶律大石沒有獲得鐵木真支援的軍匠，堅守輪台城半年，都綽綽有餘。

  然而，鐵木真支援的軍匠，為窩闊台、耶律大石打造攻城器械，對輪台城造成的威脅，相當之大。

  「你以為，該當如何是好？」

  霍安用長槍刺死一個烏孫士兵，向陳湯詢問。

  陳湯手中也握著一桿長槍，與霍安並肩作戰：「派出一支騎兵突圍，設法引來援軍，如果有一支援軍進入城內，城內守軍士氣大振，而攻城的蒙古軍士氣削減，守城將更加容易。甚至，城外的蒙古軍將會動搖，放棄攻打輪台城。」

  霍安拔出長槍，烏孫國士兵倒下：「話雖如此，但不知關內的諸侯是否及時來援。如果他們不來西域，只有車師國的兵力，根本無法突破城外的蒙古軍，進入城內！」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如果我們可以得知車師國的情況就好了。」

  陳湯又擊殺一個敵兵。

  突然，霍安向空中望去，只見有一隻黑色的戰鷹在輪台城上空，與探馬赤的戰鷹搏鬥，突破探馬赤戰鷹的封鎖，快速掠下！

  「鐵鷹斥候的戰鷹，而且是鷹王！」

  霍安不止一次與楚天合作，所以對鐵鷹斥候的戰鷹十分熟悉。

  猶如人類文明的等級制度，即使是動物，也有自己的一套等級制度，鐵鷹斥候擁有不少戰鷹，其中花木蘭飼養的戰鷹，為鐵鷹斥候所有戰鷹之中的鷹王。

  也只有花木蘭的戰鷹，才能與探馬赤的戰鷹搏鬥，而且還可以突破幾隻探馬赤戰鷹的封鎖，順利落在霍安的肩膀上。

  如果在這裡看到鐵鷹斥候的戰鷹，那麼往往說明，特殊騎兵鐵鷹斥候此時正在西域，也間接說明，鐵鷹斥候背後的楚天，率領遠征軍支援西域都護府。

  既然楚天到來，其餘北方諸侯也應該不會無動於衷。

  霍安興奮地從戰鷹爪子上繫著的紙筒中取出紙條，看到上面的小字，半喜半憂。

  「如何？」

  無論陳湯、高仙芝，還是普通的西域都護府將士，無不看向霍安。

  這一張紙條，或許可以決定輪台城，決定西域都護府的存亡。

  「兩個消息，一好一壞。」霍安長呼一口氣，「好消息是，關內的諸侯派了五十萬大軍前來支援輪台。」

  「嘶，五十萬大軍……！」

  輪台城守軍的士氣為之一振。

  這可是五十萬主力軍！

  整個西域都護府都沒有這麼多的主力軍！

  如果有數量如此龐大的主力軍前來支援，那麼窩闊台、耶律大石對輪台城的圍困，興許可以解除。

  陳湯知道，這未必是完整的情報：「那麼壞消息？」

  霍安煩惱的就是壞消息：「壞消息，那就是援軍還在車師國與焉耆國之間。鐵木真占領了焉耆國，如果援軍要為我們解圍，必須要收復焉耆國。在援軍後面，還有速不台的騎兵。在援軍到來之前，我們還要設法守住輪台城。」

  陳湯、高仙芝，以及其他西域都護府的武將無不陷入沉默。

  鐵木真未必會放棄焉耆國，有可能會固守焉耆，阻擋漢帝國的遠征軍。

  漢帝國派出遠征軍以後，輪台城已經失去了圍困的價值，蒙古軍會不顧一切攻陷輪台城。

  「輪台城不能失守。一旦輪台城失守，毀滅的不只是西域都護府，還有五十萬遠征軍。他們深入西域，輪台失守，他們將會陷入重圍，進退不得。」

  霍安取出一枚招募令。

  這是一枚特殊的英雄招募令，是霍安攻陷窩闊台汗國的王城也迷里城後得到的獎勵。

  這一枚招募令，保底可以招募王級品質的英雄。

  但是，這一枚招募令的特殊之處，在於有冷卻時間。

  在滅亡窩闊台汗國的三個月後，才能動用獎勵。

  「甘延壽，你率領一隊騎兵，突出重圍，與援軍匯合，告知援軍輪台城的情況，並引其攻擊敵兵！」

  霍安猶豫了一會，決定將陳湯的搭檔，漢將甘延壽派出，聯繫援軍。

  戰鷹的小紙條只能傳遞十分有限的情報。

  「喏！」

  甘延壽率領一隊漢軍騎兵，在一處城門處集結。

  「保重。」

  陳湯向甘延壽抱拳。

  他們的搭配，猶如公孫敖和衛青、趙破奴和霍去病。

  「等我將援軍帶回輪台城，在這段時間，切勿要守住城池。」

  甘延壽抖擻手中的紅纓槍，與陳湯道別，然後率領三百漢騎出城！

  東城門突然打開，甘延壽在蒙古軍急攻輪台時，不退反進，縱兵出城，讓城外的蒙古軍有些措手不及。

  「攔住他們！」

  很快主持攻打這一面城牆的萬夫長察覺甘延壽的意圖，派出預備隊。

  一隊蒙古輕騎兵前來攔截。

  「一定要衝出去……」

  霍安在城牆上，沉重地看著突圍的甘延壽和三百漢騎猛突攔截的蒙古騎兵。

  甘延壽刺死迎面而來的騎兵，長槍不及拔出，又一個敵騎刺來，甘延壽只好拔出環首刀，格擋長矛。

  所有跟隨甘延壽的騎兵，無不死命作戰！

  蒙古騎兵似乎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一隊騎兵突圍，猝不及防之下，被甘延壽斬數人後突圍，甘延壽身後的騎兵陣亡百餘人。

  「甘延壽順利突圍！」

  所有輪台城的守軍將希望寄於甘延壽身上，其順利突圍以後，順著鐵鷹斥候的戰鷹飛來的方向，也許可以與從關內到來的援軍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