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張遼的決心

  「江東軍來了！」

  合肥的守軍被濡須水上千艘船隻所震撼，有江東猛虎之稱的孫堅親自率領十萬大軍，攻打合肥！

  不少居住在合肥城內的異人想要在開戰前離開這座危險的城池，然而全城已經戒嚴，張遼在各座城門設立守軍，不得進出。

  異人們人心惶惶。

  如果進攻合肥的是孫權也就罷了，此次進攻合肥的可是孫堅！

  孫堅與孫權的軍事能力，天差地別，合肥有淪陷的危險。

  張遼、魯肅、臧霸、孫觀緊急登城，觀察孫堅的軍勢。

  臧霸清點孫堅帶來的船隻數量，進而推斷出孫堅的兵馬數量：「不愧是江東猛虎，一次可以召集十萬兵馬，前來攻打合肥。」

  張遼、魯肅的表情肅穆，孫堅此次傾巢而來，不僅僅是孫堅本部的兵馬，因為根據情報，孫堅的兵馬，不到十萬。背後明顯有揚州牧銅雀在支持。

  孫堅的十萬大軍下船，結營紮寨，其中最驍勇的一批士兵為先鋒，沿著濡須水布陣，船隻為其掩護。

  如果合肥城中守軍出城交戰，將會遭到沿岸船隻的箭雨洗禮。

  在孫堅的小心謹慎之下，各個軍團順利上岸集結。

  「孫堅是黃巾之亂時就征戰四方的名將，其能力接近於頂級名將，不可小覷。」魯肅跟隨楚天，經歷多次大戰，他觀察孫堅的軍勢，發現孫堅的營地大概分成了四塊，「孫堅本部的兵馬進退有序，紮營時有條不紊，不過另外三支兵馬相比之下，一塌糊塗。」

  張遼點頭，他也看出了孫堅軍團的弱點。

  雖說孫堅有十萬大軍，但其中有三支兵馬，並非孫堅的本部，其戰力參差不齊。

  張遼觀察良久，對魯肅、臧霸、孫觀等將領說道：「明日清晨，我率領兩千狼騎，突擊其中一營，引發孫堅大軍混亂，阻礙其攻城進度。」

  戰術較為保守的魯肅聽張遼所說，竟然要率領兩千騎兵去攻擊城外十萬大軍，不由大驚：「張將軍不得冒險。城外是十萬大軍，而且主將是宿將孫堅，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物。即使是并州狼騎，也無法以一敵五十！」

  臧霸和孫觀也幾乎在同時勸說張遼：「張將軍切勿冒險，孫堅乃是江東之虎，連董卓都對其畏懼有加，即使以張將軍你的武勇，也未必可以勝之。」

  「所以我要突襲那一座營寨。」張遼指向的是不屬於孫堅本部兵馬駐紮的營寨，「其餘三支兵馬，與孫堅的本部兵馬相比，如雲泥之別。攻擊他們，必定可以大勝。」

  「縱使如此……」

  魯肅猶豫。

  此時作為偏向於保守派的軍師，魯肅收到的命令是堅守合肥，不讓江東之敵越過雷池一步。

  張遼的戰術，如果可以獲勝，固然是好，如果失敗，不但會折損張遼這一員猛將，而且孫堅可能會趁著大勝，士氣高漲，猛攻合肥。

  對方的主將是孫堅，魯肅的設想是與之進行持久戰。

  「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并州狼騎在守城之時，其作用僅僅略勝於郡國兵。因此，我只帶兩千狼騎出城突襲，即使全軍覆沒，還有三萬餘兵力守城。」

  「如今敵人立足未穩，出兵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後可守也。成敗之機，在此一戰，諸位何疑？」

  張遼被楚天任命為合肥主將，年輕的魯肅僅僅是軍師，因此張遼擁有最終的決定權。

  如果張遼最終決定出城襲擊對方的營地，那麼魯肅也無法反對。

  「我支持張將軍的做法。」一直默不出聲的雪月，選擇站在張遼這一邊，「根據我獲得的情報，孫堅的大軍之中有袁術殘餘以及廬江豪強，他們的部眾軍紀潰散，只需張將軍突擊，則對方必定戰敗。否則，一旦孫堅圍城，便難以出城擊之。」

  雪月知道張遼在逍遙津有多可怕。

  楚天派張遼守合肥，不一定是讓張遼和魯肅等人死守。正如張遼所說，進攻也是防守的一種方式。

  所以雪月選擇支持張遼。

  她的立場很重要，因為論起資歷，雪月的資歷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老。

  魯肅沒有見過以兩千騎兵衝擊對方十萬大軍的做法，但見主將張遼態度堅決，只好同意。

  臧霸和孫觀對視一眼，受到張遼的鼓舞，他們也熱血沸騰，對張遼說道：「我們二人願意跟隨張將軍出城突襲對方營地！」

  張遼說道：「好！孫觀將軍與我為先鋒，臧霸將軍與軍師守城，以及在城門口接應！」

  臧霸、孫觀也是敢玩命的人，齊齊答應。

  「真是一群不要命的傢伙……」

  魯肅話雖這麼說，卻對三員武將的膽量由衷欽佩。

  敵雖十萬，吾往矣！

  決定於次日天色泛白、敵軍防備最為薄弱之時襲擊對方營地後，張遼召集兩千跟隨他征戰豫州的并州狼騎，犒賞大軍。

  并州狼騎知道，但凡出征之前，主將犒賞全軍，吃飽喝足，次日往往會有一場大戰，甚至可能會是死戰，九死一生。

  時遷滯留在城中，換上鄉勇的衣服，在城內打探情報，他注意到并州狼騎在城內集結，大口吃肉，似乎意識到什麼。

  「必須要儘快將此消息帶出城去！」

  時遷想要將此消息帶出城，但城池已經被封鎖，雪月派遣不少斥候埋伏在城牆附近，時遷想要出城，定會驚動這些埋伏的斥候以及看守城門的守軍。

  雪月長期負責情報工作，已經得心應手。

  即使城內混入敵人的斥候，也沒有那麼容易帶出城外。

  如果不是時遷的特性發揮效果，說不定時遷已經被識破斥候的身份。

  「對方集結騎兵，怕不是要在夜間劫營！這個消息無法帶出去，宋江哥哥他們說不定會危險了！」

  時遷雖然是一個盜賊，但處於亂世，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張遼集結并州狼騎，犒賞全軍，顯然是要去劫營。

  時遷判斷是夜襲，卻出現了一些偏差——張遼選擇發動襲擊的時間點，是夜盡天明之際。

  時遷無法出城，內心焦慮。

  城外，宋江率領己部數千兵馬，設下營寨。

  孫堅似乎不怎麼欣賞宋江的軍師吳用，所以吳用依舊跟在宋江身邊。

  「董平、花榮那兩個叛徒，他們被孫堅要走以後，現在幾天都不來見哥哥一面。」

  李逵扛著兩把斧頭，向宋江抱怨。

  「現在我已經是孫堅的部屬，被封為校尉，與董平、花榮同級，他們不來見我，實屬正常。」

  宋江被招安以後，由於孫堅看中「梁山五虎將」之一的董平，以及有小李廣之稱的花榮，為了削弱宋江對董平和花榮的影響力，孫堅拜董平、花榮為校尉，與宋江平起平坐。

  孫堅的操作，讓梁山眾人之間產生了隔閡。

  吳用看在眼中，暫時不動聲色。

  李逵仍然不滿：「我看他們是得到好處，所以完全忘記了哥哥你對他們的恩情。」

  吳用不理會李逵，對宋江說道：「孫堅可能會令我們梁山軍先登合肥，我們且做做樣子，否則明日我們至少折損過半。合肥城池堅固，豈是我們這幾千人可以攻陷的？」

  宋江聽了吳用所言，沉吟道：「軍師所言極是。孫堅待我未免太過刻薄。」

  正當吳用和宋江提及孫堅分化梁山軍時，孫堅遣人來告宋江，梁山軍只需挖掘坑道、運輸糧草即可。

  宋江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孫堅還不算刻薄，沒有將他們當做是炮灰，用於攻城。

  又或者，孫堅對梁山軍的戰力不信任，所以要親自攻城。

  在梁山軍附近，還有袁術殘部、廬江豪強。

  袁術殘部的將領是紀靈、張勳和雷薄。

  袁術被楚天擊敗後，又被說唐擊敗，這些將軍率領殘部南下廬江，盤踞在汝南與廬江的山林間，後來孫堅來到江東，出面收服了他們。

  與宋江一樣，楚天勢力可以說是紀靈、張勳、雷薄他們的老對手。

  雷簿想到彭城之戰，楚天率領騎兵發起閃電戰，快速摧毀袁術的營寨，殺袁術部將陳蘭之事，不禁顫慄。

  現在，他又要面對楚天勢力。

  儘管大魔王楚天此時在攻打河北，只留了少量將領守合肥，但雷薄仍然感到恐懼。

  「楚子謀不在，楊無敵不在，何懼之有？」

  紀靈握三尖兩刃刀，威風凜凜。

  他雖然跟隨袁術與楚天交戰，卻從未直接與楚天的大將交手，所以紀靈對自己的武力有那麼一點自信。

  「紀靈將軍，當初在沛國，楊無敵幾千騎兵就將我們耍的團團轉，就連主公都多次被其襲擊，險些喪命，此事你又不是不知。」

  「楊無敵不足為懼，當時如果我在主公身邊，三尖兩刃刀必定將其斬於馬下！」

  紀靈揮動沉重的三尖兩刃刀，隱隱有破空之聲。

  與紀靈的信心滿滿相比，張勳和雷薄則成為驚弓之鳥，杯弓蛇影。

  孫堅召集自己的部將，其中雙槍將董平、小李廣花榮被孫堅留下。董平、花榮見孫堅重用自己，絲毫不嫌棄他們的水匪身份，不由觸動。

  不得不承認，孫堅作為東吳勢力的代表者，有著獨特的人格魅力。

  孫堅看不起宋江和其他十個左右的武將，但卻一眼看中了董平和花榮兩個武將，認為他們是可造之材。

  「父親，明日我親自率領先登隊，奪取城池！」

  年少的孫策自告奮勇，打算立下頭功。

  董平和花榮動容，孫策這才16歲，竟然初生牛犢不怕虎，敢主動請纓，攻打堅固的合肥城。

  此子，必成大器。

  孫堅投去讚許的目光，但拒絕了孫策的請戰：「你的力氣還不到巔峰，此戰非同小可。城中雖然只是一群郡國兵，為楚子謀的二線部隊，卻憑藉城池的堅固死守，並非你可以攻下。此戰，我親自指揮。」

  「父親！」

  「這是軍令！軍令如山！」

  「是！」

  孫策被孫堅呵斥，銘記在心。

  軍令如山，任何時刻，必須要絕對服從！

  孫家軍的嚴格，讓董平和花榮虎軀一震。

  孫家軍與鬆散的梁山軍不同，這是一支可以用來打天下的子弟兵。

  如果不是孫堅在荊南遭到楊十郎和劉表的聯手打壓，孫堅此刻說不定已經成為荊州之主。

  「在下的弓術頗有成就，明日攻城，願率領一隊弓箭手，相助將軍！」

  花榮被孫堅的治軍風格所感染，主動請纓。

  劉備以仁義聚攏人才，曹操以漢天子收攏人心，而孫堅與部將同生共死。即使孫堅戰死，他的部下仍然會念及生死之交，擁立他的兒子，重振軍勢。

  董平也有所意動：「在下可統帥一支馬軍。」

  孫堅見二人已經有些融入自己的軍團，於是各給二人一支職業兵馬，這些兵馬與梁山軍不可同日而語。

  孫堅又令人籌備攻城器械，準備趁著楚天在河北征戰之際，快速攻拔合肥，直逼壽春。

  一旦攻陷壽春，那麼整個徐州的門戶就向江東軍打開。

  徐州目前為東漢最富庶之州，楚天將大量擁有加成的特殊建築安置在徐州，使此地成為風水寶地，糧食產量也異常驚人。

  可以說，現在的徐州遠離戰亂，就是一座寶庫。

  江東軍攻入徐州，對楚天勢力的打擊是致命的。

  歷朝歷代，守徐州，必守淮南。淮南失，則青徐危。

  前提是，江東軍可以攻下淮南。

  合肥城中，張遼與兩千狼騎吃飽喝足以後，閉目養神，一直到次日天色微微泛白，張遼睜開眼睛。

  兩千狼騎也都醒來，他們知道，是時候死戰了。

  決定與張遼同時出征的孫觀一瘸一拐地爬上戰馬，眼眶泛紅：「我自從受傷以後，只有坐在馬背上，行動才不受阻礙。」

  張遼被觸動，無言地拍了拍孫觀的肩膀。

  孫觀，雖然只是楚天勢力的一個小人物，其膽氣卻不亞於任何一個大將。

  臧霸率領三千郡國兵在城門口接應，向二人抱拳：「臧宣高於城門口待二位將軍歸來！」

  「諸君，敵眾，請死戰！」

  張遼率領兩千狼騎從合肥的城門，魚貫而出，直奔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