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六年春，楚子謀伐我（三）

  「楚子謀的騎兵，比你想像的厲害。」

  蘭陵王見逢紀對徐州牧楚子謀輕視，提醒逢紀不可小覷敵人。蘭陵王參與漠北之戰，為袁紹效力，當時見識過楚天的騎兵戰術，對楚天的評價很高。

  如果不是提前投靠了袁紹，蘭陵王很有可能會選擇投靠楚子謀。

  「將軍有五萬大軍，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以將軍的能力，再有我逢紀出謀劃策，五萬大軍可破敵人十萬。」

  逢紀拉著戰馬的韁繩，仍然認為徐州牧楚子謀徒有虛名。

  「廣布斥候，避免遭到楚子謀的騎兵突擊！」

  蘭陵王也是使用騎兵的武將，知道楚子謀的騎兵閃電戰異常可怕。想要破解楚子謀的騎兵戰術，必須廣布斥候，在被包圍前發現楚子謀的騎兵位置。

  逢紀說道：「但凡行軍打仗，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蘭陵王軍團前東行軍十里，斥候騎兵奔回：「前方發現敵騎！」

  「果然，我們已經被盯上了。」

  蘭陵王表情慎重，命令軍團備戰。五萬軍團一陣慌亂，延綿十餘里的軍隊想要集結成方陣，需要時間。

  這下逢紀終於緊張，臉色慘白。他以為蘭陵王只是多慮，但蘭陵王很明顯猜測正確，楚子謀的騎兵果然來了！

  「騎兵跟我阻擋敵騎，朱靈，你統帥步兵列陣，占據險要之地！」

  蘭陵王見步兵慌亂，十餘里的步兵隊伍想要列成方陣，需要相當一段時間，而在此期間，只有騎兵才能儘快行動！

  一萬騎兵跟隨蘭陵王出陣，副將朱靈接管步兵和弓弩手，依託地勢結陣。

  朱靈也算是一名合格的副將，急忙列陣。

  地平線上，土塵滾滾，趙雲持槍、公孫敖持刀、聖女貞德持旗，率領越騎營、長水營、屯騎營正面衝擊蘭陵王的騎兵！

  蘭陵王握著馬槊，甲騎具裝，戴上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正面迎擊徐州牧精銳騎兵的衝擊。

  「沒想到在今日會以這樣的方式，與徐州牧的騎兵如此交戰！」

  蘭陵王立場不同，挺著馬槊，正面與徐州牧的精銳騎兵作戰，為步兵和弓弩手爭取時間！

  袁紹給了蘭陵王一支普通的重騎兵，兩支騎兵洪流正面交鋒，蘭陵王持槊刺向對面的屯騎營重騎兵！戰馬高速疾馳，鋒利的馬槊利用慣性，輕易刺穿屯騎營重騎兵的盔甲，沾滿鮮血的馬槊從盔甲背後穿出！

  兩支重騎兵相撞，屯騎營重騎兵作為東漢禁軍，在與普通重騎兵的肉搏中占據優勢，最前面一排冀州重騎兵很快全軍覆沒！

  趙雲持槍刺向蘭陵王，被蘭陵王身邊漫山遍野的重騎兵阻擋，於是趙雲只好奮力擊殺冀州重騎兵！

  一個個冀州重騎兵倒在趙雲的長槍之下，從馬背跌落，被半噸鐵馬踐踏成肉泥！

  「為了榮譽！」

  長水營、越騎營輕騎兵在聖女貞德的鼓舞下，士氣大漲，手持角弓，箭無虛發！

  屯騎營負責正面擊破，長水營、越騎營位於兩側的騎兵手持長矛，刺向敵軍，而位於中間的騎兵，手握角弓，向敵騎猛烈射擊！

  蘭陵王陷陣，馬槊連殺數十高階騎兵，自身的盔甲上掛著兩支箭，卻膽氣未減，繼續衝殺！

  ……

  「徐州牧楚子謀的騎兵簡直就是神出鬼沒！」

  逢紀見蘭陵王的騎兵已經與楚子謀的騎兵交戰，喊殺聲震動白馬縣，不禁膽顫！

  雙方交戰廝殺，慘烈的騎兵戰沒有多少花里胡哨的技巧，看雙方的騎兵誰能堅持到最後！

  突然，在戰場的另外兩個方向，土塵飛揚，兩支騎兵一左一右，向朱靈、逢紀所在的步兵、弓弩手方陣快速突擊！

  趙雲、聖女貞德、公孫敖的騎兵，只是為了將蘭陵王的騎兵引出！

  楚天也知道蘭陵王不好對付，如果和蘭陵王鏖戰而讓冀州軍團的步兵、弓弩手有機會列陣，那麼楚天要耽擱更多時間在殲滅蘭陵王軍團之上。因此，他與房玄齡確定調虎離山之計，缺乏騎兵保護的朱靈、逢紀軍團將會是騎兵最好的獵物！

  「朱靈將軍，快擺長槍陣，敵騎即將到來！」

  逢紀見勢不妙，於是催促副將朱靈快速排兵列陣。

  「隊列如此之長，想要列陣，豈是那麼容易之事！」

  朱靈也想儘快結成長槍方陣，阻擋徐州牧楚子謀的攻勢，但楚子謀的騎兵行動出其不意，而且騎兵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來不及反應，快到四萬步兵和弓弩手來不及結陣！

  「只能捨棄部分士兵！」

  朱靈面對即將到來的騎兵，利用已經聚集的步兵和弓弩手，擺開槍盾陣，中間是弓箭手！

  還有慌張的步兵和弓弩手向方陣匯聚，但朱靈已經顧不上他們的死活。

  衛青的羽林軍團、花木蘭的偵查軍團從兩翼而至，使用騎射侵擾朱靈的步兵和弓弩手臨時拼湊而成的大陣。

  大量騎兵出現，給予朱靈軍團巨大的壓力。

  「騎射的射程不及步弓，聽我號令，放箭！」

  朱靈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箭羽遮蔽蒼穹，射殺上百高階騎兵！

  衛青指揮羽林騎，花木蘭指揮鐵鷹斥候，尋找突破口，截殺尚未入陣的冀州步兵。兩支輕騎兵像是兩條毒蛇，被盯上的冀州軍團頭皮發麻。

  冀州步兵全神戒備觀察兩支來者不善的輕騎兵的動靜，汗流浹背，手心滲汗，他們在騎兵面前不能、也不敢露出破綻，否則兩支輕騎兵隨時將長驅直入，擊潰步兵方陣！

  兩支輕騎兵繞著冀州方陣進行干擾，讓冀州步兵難以看清徐州騎兵的進攻方向。

  在衛青的羽林軍團後方，一支只有幾百個騎兵的重騎兵部隊蓄勢待發。大量的輕騎兵對冀州軍進行干擾，嚴重影響了冀州軍的判斷，隱藏虎賁軍的行蹤。

  虎賁軍手持長戟，甲騎具裝，氣勢如虹。為了保證虎賁軍的衝擊能力，楚天將太史慈調來。太史慈同樣具裝，雙手各握一支短戟，他擁有五虎將之下的武力。一場大戰，達成百人斬，對太史慈而言，絕對不難！

  迄今為止，虎賁軍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虎賁軍，出擊！」

  大概是嘗到了重騎兵突擊的甜頭，楚天再次親自統帥虎賁軍進行突擊！

  地面劇烈顫抖，正在戒備兩支輕騎兵的冀州軍團將士注意到雙腳有些許搖晃，令他們頭皮發麻的響聲響起！

  「是重騎兵！」

  冀州軍有一員登高的部將恐懼地指向虎賁軍出現的方向！

  鐵蹄錚錚，大地顫慄，虎賁軍再次衝鋒陷陣！

  「快，加厚防線！所有將士不得退後！」

  朱靈慌張，臨時調用大量手持強弩、長槍和大盾的冀州重步兵加固遭到虎賁軍衝擊的防線。

  冀州重步兵的調遣終究是慢了一點，虎賁軍正在不斷加快速度，爭取以最高速摧毀敵人的步兵方陣！

  冀州弓弩手瘋狂裝填弩箭、瞄準射擊！

  破甲箭與厚實的扎甲碰撞，弩箭的箭簇因為劇烈的撞擊而扭曲變形，摩擦瞬間產生的火星飛濺！

  虎賁軍冒著對方密集的箭雨，長戟指向前方，撥開不少射來的弩箭！

  成千上萬弩箭齊射，還是沒能阻止虎賁軍前進的鐵蹄！

  只有少數虎賁軍重騎兵遭到冀州弓弩手的射殺。

  冀州盛產強弩，即使虎賁軍這樣的八階重騎兵，也有被弩箭射殺者。

  但，冀州弓弩手終究無法給虎賁軍帶來多大的傷害！

  太史慈憑藉全身精良的鎧甲，撞入冀州軍的槍林，短戟挑開前方的長槍，率領虎賁軍破開敵陣！

  虎賁軍沖入敵陣，長戟收割前方和兩側的步兵，為後續的騎兵開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虎賁軍身上，衛青率領三千羽林騎，沿著虎賁軍打開的缺口蜂擁而入，使用騎射，射殺沿途的敵軍！

  在三千羽林騎後方，是一萬兗州輕騎兵！

  大量的騎兵切割冀州軍團，試圖將冀州軍團攔腰截斷！

  虎賁軍仍然在敵陣勢如破竹，沒有人可以擋下高頭大馬的虎賁軍！

  楚天在數十個武將級別的親兵保護下，使用角弓獵殺沿途的敵軍，跟隨虎賁軍進行突破。

  楚天終於明白為何唐太宗李世民會專門組建一支精銳的玄甲軍重騎兵，這種精銳的重騎兵用來突擊敵陣、撕開敵陣的快感，誰用誰知道！

  他懷疑虎賁軍使用的戰馬是涼州大馬又或者來自西域的大宛馬，否則衝擊力不會如此恐怖。

  衛青的羽林騎擁有高超的騎射技巧，拔刀的近戰能力也絲毫不遜色，跟隨在虎賁軍後方，收割冀州軍團步卒和弓弩手的性命！

  冀州軍團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土崩瓦解。

  「眾將士，隨我衝擊敵陣！」

  另外一側，花木蘭的偵查軍團起到的是牽制和迷惑敵軍的作用，她沒有重騎兵支援，只好等到虎賁軍和羽林騎破壞敵陣，這才率領偵查軍團，從另一側衝擊冀州軍團，要將冀州軍團切成三截，逐一擊破！

  偵查軍團的一萬騎兵向冀州軍團射出兩輪箭雨，而後拔出明晃晃的唐刀，切入敵陣！

  冀州軍團遭到兩把利刃的切割，潰不成軍，三個部分各自為戰！

  朱靈持刀，位於中軍，與逢紀一樣，舉足無措地看著混亂的戰場，兩邊都是大量的徐州騎兵。對方的騎兵對冀州軍團是一面倒的屠戮！

  「軍師，事不可為，我們應立即撤退。」

  朱靈無力掌控局勢，到處都是敵騎，戰場一片混亂。

  「如此失敗，我如何有面目回去見明公！」

  逢紀發現自己何止是小看了徐州牧，徐州牧的騎兵簡直就是神出鬼沒，避開大部分斥候，當少數斥候將消息帶回來時，徐州牧的騎兵往往也隨之而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來人，護送軍師能返回河北！」

  朱靈不顧逢紀的想法如何，命令親兵將逢紀帶走！

  他已經放棄重整軍勢，因為再如何死戰也無濟於事，徐州牧在白馬一帶埋伏了三萬騎兵，其中約有一半是高階騎兵，冀州軍團在劫難逃！

  顯然，對方在情報上更勝一籌，提前知道了冀州軍團南下支援曹操的路線，所以專門在白馬縣阻擊。

  朱靈壯士斷腕，拋棄大軍，率領數百親兵，保護逢紀，趁著混亂突圍。

  萬馬疾馳，虎賁軍鑿穿冀州軍團，楚天跟隨虎賁軍突出敵陣，豁然開朗！

  「殺回去！」

  楚天率領虎賁軍鑿穿敵陣以後，回頭看向混亂的戰場，於是又率領虎賁軍殺入敵陣，第二次鑿穿冀州軍團！

  冀州軍團遭到騎兵反覆衝殺，陣亡一萬，橫屍遍野。剩下的冀州軍團，或投降，或潰逃。袁紹勢力在黃河以北，他們想要逃回冀州還不容易。

  蘭陵王率領袁紹的幾員騎將與趙雲、聖女貞德、公孫敖交戰，處於下風，他見到冀州軍團的步卒和弓弩手大敗，知道自己再支撐也無用，於是率領騎兵逃亡。

  「五萬，五萬大軍沒了！」

  逢紀騎馬落荒而逃，身後的徐州騎兵忙著抓俘虜和繳獲戰利品，沒有理會小股逃亡的冀州騎兵。

  五萬冀州軍團渡過黃河，抵達白馬縣沒有兩日，幾乎全軍覆沒。

  沒有一個軍團如此輕易潰敗。

  那可是整整五萬大軍啊！

  朱靈與逢紀馬不停蹄，逃到黃河邊，見到袁紹軍的木船，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他們有船隻，楚子謀的騎兵就無法追過來。

  「天下間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騎兵，難道只有幽州的騎兵才能與楚子謀的騎兵一決高下？」

  朱靈無法想像在缺乏產馬地的中原，會有如此可怕的騎兵。按照地緣南北而言，分明應該是冀州的騎兵比徐州的騎兵更加銳利才是，結果反而是冀州軍團被徐州騎兵衝垮。即使是冀州引以為傲、可以輕易射殺白馬義從的強弩，也無法阻擋虎賁軍的衝擊。

  蘭陵王高肅逃到黃河邊，與朱靈、逢紀匯合，他摘下面具，輕輕嘆氣。這一戰他已經傾盡全力，但一支偏師遇到徐州牧楚子謀的主力，輕易被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