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漠北之戰（十）

  衛青與伊稚斜單于主力的交戰一直持續到次日，雙方兵馬疲倦，二十餘萬匈奴騎兵或者戰死，或者逃亡，大戈壁上不見匈奴的蹤跡。

  「呼……」

  所有漢軍士兵紅著眼，在橫屍遍野的戈壁上清掃戰場，不時補刀，防止有匈奴騎兵裝死。漢帝國的旗幟破損，黃沙百戰穿金甲，不少將士更是不顧禮儀，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精疲力竭。

  二十餘萬匈奴騎兵，一晝夜都無法砍殺，僅僅斬殺數萬匈奴騎兵便已經足以讓兵器卷刃。

  當二十萬騎兵從四面八方逃走時，漢軍無法阻攔，不過根據衛青推測，這一戰持續一晝夜，漢軍投入十餘萬兵力，至少有八九萬匈奴騎兵戰死，倖存的騎兵之中又有不少匈奴騎兵受傷，失去戰鬥力。

  更加重要的是，匈奴本部的青壯不多，一戰擊殺八九萬匈奴，對匈奴本部而言是巨大的損失，再加上楚天一路擊敗右賢王數萬兵馬，匈奴死傷十萬人。

  霍去病那邊斬獲估計更多。

  損失三分之一以上的青壯，將會對該勢力造成不可估計的影響。匈奴會因此對漢帝國畏懼，短時間內不敢南下，只敢待在漠北，導致「漠南無王庭」。其次，匈奴單于威望掃地，匈奴內部會動盪不安，容易發生政變。利用匈奴的內亂來控制和遏制匈奴，漢帝國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李廣、公孫敖、曹襄等漢軍將領目睹橫屍遍野的戰場，內心激動，他們兩次戰鬥相加，斬殺十萬匈奴，威震漠北，回到長安，必定封侯！

  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

  楚天見李廣等人激動不已，自己也算是幫助李廣等人完成一樁心事。雖然不是真實歷史，但可以彌補李廣難封的遺憾，卻也不錯。

  楚天不禁有些睏乏。為了奔襲至主戰場，他擊敗右賢王以後，便拋棄輜重車與俘虜的牛羊，奔襲兩百里，中途還遭遇沙塵暴，沒有時間休息便投入戰鬥。

  從上到下，皆已疲憊不堪。

  曹操拖著長劍，在戰場上行走，見到一個受傷的匈奴騎兵，上去刺了一劍，鮮血染紅他的佩劍。曹操在此戰沖在前方，親自殺死四個匈奴騎兵。典韋更是如同人形巨獸，斬百人，愈戰愈勇。

  在曹操成為真正的君主之前，每次戰鬥，曹操多數喜歡沖在最前面。曹操也是少數不怎麼擔心武將背叛的君王，但凡是大戰，曹操會親自掛帥，戰功赫赫。只要君王的軍功凌駕於諸將之上，軍隊會更加信任君王。

  孫權不怎麼會打仗，也要親自掛帥，多半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一旦所有戰功都被某個或者某幾個武將獨攬，坐鎮後方的君王很容易被軍隊架空。

  周亞夫鎮壓七國之亂，漢帝便擔心其功高震主，設法打壓周亞夫。

  還有祖逖、岳飛等人，無不如是。

  楚天常常親自督促諸軍出征，考慮也是如此。

  「主公……」

  渾身是血的張遼出現在曹操面前，他一戰斬殺數個匈奴武將，自身也傷痕累累，身中數箭。

  「文遠何以至此！郎中，郎中！」

  曹操見張遼氣息奄奄，於是急忙喚來軍中醫師，同時令典韋扶住張遼。

  張遼是一員驍將，從呂布那裡轉投曹操以後，為曹操立下不少戰功，此時浴血奮戰，幾近死亡。

  曹操的高級醫師到來，面對重傷的張遼，無能為力：「以小人的能力，恐怕難以為張將軍療傷，張將軍命……命不久矣……」

  「庸醫誤人！」

  曹操舉劍，想要斬殺醫師。

  一隻手搭在曹操肩膀上，制止失控的曹操：「孟德兄何必擔心，我有一神醫，可以起死回生。」

  楚天到來，看向身中七箭的張遼。

  雖說目前張遼是潛在的敵人，但在楚天看來，張遼遲早是自己的武將。他還想要湊齊「五子良將」的成就，怎能輕易讓張遼死去。

  曹操詫異：「楚子謀，我們可是敵人！」

  「同為漢帝國效力，此時不分友敵。匈奴的大人物逃脫，匈奴騎兵也逃掉不少，戰爭說不定還沒有結束。」

  楚天請神醫華佗為張遼療傷，救張遼一命。

  華佗出手，查看張遼的傷勢，最終說道：「失血過多，但將軍命格較硬，尚可救也。」

  曹操的醫師目瞪口呆，在他看來張遼都快被射成篩子了，不曾想華佗竟然還可以起死回生，徐州牧所言非虛，真有神醫也。

  張遼除去盔甲，露出健碩的體魄，華佗刮骨療傷，張遼一聲不吭。

  曹操遲疑：「楚子謀，你救下文遠，我不願欠你，你要如何相報？」

  「以後混不下去，投靠於我，助我匡扶漢室，征服天下。此天下，非止十三州，而是天下百州。」

  楚天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天下僅僅十三州而已，何來百州？」

  「十三州與西域人口，僅占天下五分之一，豈能僅僅局限於十三州？莫非孟德不願去看看，真正的天下？」

  楚天慫恿曹操跟隨自己對外擴張。

  冷兵器時代，人口決定一切，以五分之一的人口，征服五分之四的人口，武將越多越好。

  「我有所耳聞，在漢以外，還有諸多猶如匈奴、大宛等部落、王國，甚至帝國。」

  擁有大量異人部下的曹操並非沒有注意到其他文明的存在。

  想要征服人口四倍於東漢的其他文明，談何容易。

  《領主》里，即使非洲、美洲都有大量人口。

  「你再好好考慮。」

  楚天沒有脅迫曹操臣服於自己，他相信曹操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會知道如何選擇。跟著袁紹有跟著他有前途嗎？

  由於楚天的援軍到來，衛青將戰果擴大至八九萬，專門召見楚天，口頭褒獎。

  也沒有什麼獎勵……

  雖然得到大將軍衛青的讚許，但楚天還是忍不住嘀咕。

  只有切實有用的獎勵，楚天才會滿意。李世民好歹送給楚天十匹上等突厥戰馬。

  衛青作為大將軍，此時身上沒有攜帶什麼寶物。也難怪楚天會小聲嘟囔。

  漢軍在戰場附近休整，負責截殺匈奴潰兵的楊業、太史慈、夏侯淵返回，斬殺匈奴潰兵數千，俘虜匈奴右賢王。

  漢軍大為振奮。右賢王是僅次於匈奴單于、左賢王的匈奴貴族，如果可以將其獻給漢武帝，漢武帝必定龍顏大悅！

  右賢王為太史慈所擒獲，作為主公的楚天額外獲得5000積分！

  楚天令人記下太史慈的戰功，算是太史慈加入徐州陣營以後獲得的最大的功勞。

  右賢王被楚天轉贈給大將軍衛青，反正留著右賢王，對楚天而言沒有任何作用，此戰的俘虜無法招降。

  漢軍扣押匈奴右賢王，準備繼續向漠北追擊匈奴伊稚斜單于和自次王趙信。

  匈奴右賢王在漢軍看來，影響力不及伊稚斜單于，只有活捉單于，漠北之戰才算是完勝。

  漢軍在原地休整一日，便拔營向北追擊單于。楚天因為參與兩場大戰，積分重新回到排行榜第一。

  第一名，我只想好好種田，積分38142。

  第二名，赳赳老秦，積分28633。

  第三名，明末邊關一小兵，積分27921。

  第四名，不教胡馬度陰山，積分23945。

  第五名，石家莊趙子龍，積分22924。

  第六名，袁紹，積分18916。

  第七名，說唐，積分18911。

  第八名，曹操，積分17122。

  第九名，劉備，積分14122。

  第十名，徐鳳年，積分13001。

  ……

  赳赳老秦、明末邊關一小兵在霍去病那一路吃了悶虧。霍去病麾下的諸侯擁有不少強力的騎兵，積分比較平衡。導致前五的諸侯，有四個在霍去病麾下，只有一個在衛青麾下。這也導致楚天一支獨大。

  排行榜還有變數，因為衛青、霍去病在擊潰各自需要對付的匈奴主力以後，還在繼續北上，追殺匈奴單于和左賢王，儘可能打壓匈奴勢力！

  「封狼居胥的成就，需要抵達狼居胥山祭天才能完成。狼居胥山距離此地有將近千里，我該繼續跟隨衛青行動，還是輕騎冒進，獨自前往狼居胥山？」

  楚天在擊潰匈奴單于的主力以後，考慮是否要單獨前去狼居胥山。

  最終他決定向衛青請辭。

  衛青思忖一番，建議道：「雖然不知你為何想要前去冒險，但可隨我部，攻打匈奴趙信城，而後你分兵攻打龍城，繞道狼居胥山，與霍去病匯合。」

  楚天聽了衛青的建議，在地圖上比劃一番，攻陷趙信城，獲得匈奴的補給，再去打匈奴的聖地龍城，第二次獲得補給，便可以在龍城附近的狼居胥山祭天，順著霍去病來時的路線返回代郡。

  「我可以將右賢王留給你，他會為你領路。如果可能，將其帶回代郡。」

  衛青支持楚天攻打匈奴聖地龍城、封狼居胥的做法，甚至允許楚天帶走重要的俘虜右賢王。

  不就是攻打龍城麼？

  歷史上第一個攻破匈奴龍城的武將，就是衛青，事情發生在十年前……

  所以衛青認為在伊稚斜單于主力被擊敗後，楚天單獨分兵前去攻打龍城、封狼居胥，沒有多大的危險。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迷路。

  匈奴右賢王應該清楚道路。

  「多謝大將軍！」

  楚天對衛青的好感度大為提升。衛青奴隸出身，官至大將軍，有大帥之風，令人不由為之神往。

  根據衛青的建議，楚天繼續跟隨衛青北上追殺匈奴單于，等攻破匈奴的趙信城以後，再單獨行動。

  漢軍休整期間，魯肅驅趕牛羊，終於趕上主力部隊。魯肅到來時，戰鬥已經結束。

  隨後漢軍北上，派遣輕騎兵在前方追殺匈奴單于。匈奴單于落荒而逃，中途楚天等人又殺死途中匈奴潰兵兩三萬人，所向無前！

  趙信城為漢帝國叛將趙信所建，供匈奴大批屯糧，用以與漢軍在漠北決戰，在戰場以北兩百餘里。

  伊稚斜單于、趙信逃到此地，發現右賢王下落不明，可能已經被漢軍俘虜，不由惶恐。趙信慫恿伊稚斜單于在漠北與衛青決戰，聚集匈奴騎兵三十萬，此時僅僅只剩幾萬騎兵，士氣極其低迷。

  有十餘萬騎兵被漢軍所殺，還有十萬騎兵散落各地，各自亡命。

  伊稚斜單于和趙信逃到城中，終於得以休整，獲得大量補給，士氣為之一振。

  「我恨當日聽從你的提議，與漢軍在漠北決一死戰，方有此敗！」

  伊稚斜單于懊悔不已。

  為什麼自己想不開，要與漢軍決戰？

  趙信堅信自己的設想：「我的戰術沒有任何問題，如果漢軍主帥不是衛青、霍去病等人，漢軍定會慘敗而歸！我們已經丟失河套和漠南，逃到荒涼的漠北，退無可退，不在漠北與漢軍決戰，天下哪裡是我們的容身之地？」

  伊稚斜單于聽到趙信的解釋，確實有道理，如果不是沒有選擇，誰會願意逃到寒冷的漠北放牧：「漢軍滅我壯兒十萬，使我婦女無顏色，他們應該不會再追過來了。」

  「但願如此。」

  趙信內心惴惴不安。他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據逃回城中的士兵所言，漢軍逼近此城，不足二十里！」

  正當伊稚斜單于和趙信以為漢軍獲勝，可以回去向漢武帝邀功，不會再追擊時，漢軍輕騎急進，已距離趙信城不到二十里路！

  「天降雄師，非吾可敵！」

  伊稚斜單于大呼漢軍不可敵，下令繼續向北逃竄。

  趙信背叛漢帝國，又娶了匈奴單于的姐姐，為單于出謀劃策，擔心為大將軍俘虜以後殺死，於是立即清點兵馬，跟隨伊稚斜單于向北逃亡。

  北方是燕然山。逃入荒涼的燕然山，漢軍應該不會追殺過來。

  離開趙信城，趙信突然想起沒有縱火焚燒城中糧草，不由後悔。不過他已經不敢回頭，否則一耽擱，漢軍的輕騎兵就會將其包圍。

  衛青一路漢軍，擊敗伊稚斜單于，占領趙信城，城中匈奴爭先逃命，來不及逃跑的，全部為漢軍所殺。

  漢軍因此獲得大量匈奴囤積的糧草、牛羊、戰馬，繳獲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