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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4章 我也不是什麼惡魔嘛

2023-11-13 16:14:05 作者: 三天兩覺
  優勢。

  兩場對決過後,封不覺獲得了旁人難以企及的巨大優勢。

  金面愁的完敗讓覺哥的資金一口氣超過了二十萬美金,而且,他已經擁有了「挑戰豁免權」……簡單地說,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封不覺可以拒絕別人向他發起的挑戰,而他自己則依然可以去挑戰那些「未進行完兩場對決」的人,且對方無法拒絕。

  到這會兒,覺哥此前的另一個「戰略」,也開始體現成效。

  正如金面愁所說……與淨先生的兩局勝負,關鍵不在於贏了多少,而在於「時間」和「對決次數」。

  想贏淨先生的錢並不難,但要從這種性格的人身上贏出五萬以上的金額卻也是不容易的。

  與其和他糾纏,不如速戰速決,用他來消耗局數。

  那場對決過後,封不覺看似只獲得了兩千美金左右的盈利,而實際上,他獲得的東西遠不止如此……

  撇開他在意識層面上對周圍那些人的影響不談,他取得的最直觀的優勢就是——時間。

  對決,是需要時間的。

  並非每個人都有著閃電般的心算速度和精確快速的腦內推演能力,在這個遊戲中,大部分人……都得藉助紙和筆來進行演算,還有些人即使是筆算,也得花上不少時間。

  因此,當封不覺用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三場勝負之時,這個主廳里的絕大多數人……連第一場都還沒玩兒完。

  而這「絕大多數人」,從這一刻起,便全都成了覺哥眼中的待宰羔羊……

  坐擁資金優勢和豁免權的他,隨便挑個人下手都能贏錢,且對方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即使是做最壞的假設,即「覺哥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有著金面愁的計算力,且全都選擇在第一局的第十回合投降」,再加上「封不覺什麼手段都不玩兒(比如在第十回合適當加注來提高對手罰金)」這個條件,覺哥也能在對決的第一局中贏到5000美金;然後,他再與進一步被削弱了資金的對手進行第二局對決,再做最壞的假設——比如這個對手在第二局時仍有十萬以上的資金,且覺哥也使用十回合投降策略,即便是這樣……封不覺最後也能賺個一千以上。

  當然了,這種假設,是不可能的……

  首先,想讓封不覺「不耍手段」,就是天方夜譚。

  其次,前文也提到過了,金面愁是「漏網之魚」,在這數百人中,沒有第二個金面愁。

  沒看破逃生回合的人、在第一場對決中失敗導致資金減少的人、一開始就只借了五六萬的人、和淨先生類似的人……

  這些人,才是主流,才是「大多數」。

  這些人……已註定在這場猜數字對決中墮入深淵。

  可以晉級第二個遊戲的生還者,本就只有少數;比方說那些在覺哥與淨先生猜完「第一局」時就已經行動起來的人……此刻,這些人基本上也都已猜完第一場了;雖然他們最初是因為意識到了「挑戰者的先攻優勢」才急忙動手的,但在自己進行對決的過程中,這批人也陸續想到了「時間」和「豁免權」的重要性。

  因此,他們也都加快了速度,寧可犧牲一些金錢,也要搶到寶貴的時間。

  一旦符合了「完成兩局」和「資金比會場裡半數的人要多」這兩個條件,他們便會正式成為「狩獵者」;在這個基礎上,再去狩獵那些與自己資金差較大的「獵物」,就是這場「猜數字對決」中的基本戰略。

  …………

  晚,十點整。

  猜數字對決已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而距離午夜的結束時限,還有兩個小時。

  此時……主辦者希望看到的「好戲」,終於開始上演了。

  「開什麼玩笑!給我滾開。」

  「求……求求你了,我們剛才不是聊得挺愉快嗎?不是朋友嗎?」

  「誰跟你是朋友?長相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傢伙,不過逢場作戲地陪你說了幾句場面話,誰會因此就借錢給你啊!」

  「拜託了……之前是我大意了,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必勝的方法!只要……只要再給我三萬……不!兩萬……」

  「快走開!現在知道了又怎麼樣?已經沒有可以挑戰的人了!這可是少一分錢都有可能完蛋的競爭,借給你的話,不但你翻不了身,連我也會給你陪葬的。」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會場各處頻頻上演,並盡數被攝像機拍下,傳到了主辦者手中的平板上。

  當那觸手可及的絕望感步步緊逼、漸漸迫近……九成以上的人,都會開始自我瓦解。

  財產、地位、名譽、尊嚴……人們會一步一步地卸下那些在社會中逐步積累起來的、用於保護自己的「殼」,繼而露出脆弱的、醜惡的、荒誕的本性。

  對於本就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這或許會更容易些,但對主辦者請來的這群客人們來講……這是毫不遜於死亡的痛苦。

  「哼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終於,主辦者笑了起來,「來了來了,這才是最頂級的娛樂啊……」他用雙手枕著頭,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此刻,他的平板已被交到了西裝大漢A的手上,而這位大哥正單膝跪地,像是個人形架子般幫主辦者舉著平板,且舉得紋絲不動。

  「再多一些吧,再多讓我看一些……」主辦者面具下的雙眼中,儘是興奮愉悅之色,口中則是輕聲自語道,「男人、女人、富人、權貴、精英……為了遠離那腳邊的深淵,抓住那最後的一線希望……每一個人,最終都變成了『無賴』。」他拿起手邊的飲料喝了一口,笑著接道,「廉價地下跪、卑微地祈求、空洞地承諾、自欺欺人地思考;出賣色相、丟棄尊嚴、失去理智、喪心病狂……哈哈哈哈……」

  他大笑了一陣,感嘆道:「真是超讚啊!」

  「少爺。」西裝大漢B(處理完金面愁之後他就回到了主辦者身邊)這時拿著一個對講機走了過來,俯身對主辦者道,「下面剛剛傳來報告……除了部分因作弊或精神崩潰而被直接帶走的人以外,目前會場中的二百餘人已經全部獲得了挑戰豁免權。」

  「哦。」主辦者應了一聲,念道,「也就是說……該進入下一階段了啊。」

  …………

  五分鐘後,主廳的門又一次開啟了。

  接著,幾名西裝墨鏡男便推了一台屏幕超大的平板電視進來。他們將這台電視一路推到了主辦者所在的欄杆下,隨後抬起、搬到了一個顯眼的大理石平台上。

  與此同時,主辦者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欄杆旁站定。

  這時候,主廳的一樓已沒有人還在對決了,所以主辦者的舉動立刻吸引了所有客人的目光。

  「各位。」待底下安靜一些後,主辦者開口了,「看起來,大家都已完成了兩場以上的對決,並且都不願再成為被挑戰方了。」他頓了頓,嘲諷地笑道,「呵呵……但這樣……真的好嗎?」

  其話音未落之際,那台平板電視的屏幕就亮了。

  客人們面具下的表情,也都在這一瞬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原來,那電視上印出的東西,不是他物……正是此刻人們最感興趣的——遊戲者持有金排名。

  考慮到所有客人都戴著面具、彼此也不知道姓名,所以這張排行榜上用的都是「頭像」;榜單上的每一個人,都顯示為一張到鎖骨為止的頭部靜態照片,旁邊則寫著一個金額。

  「如各位所見……」主辦者等了幾秒,接著說道,「這是一張資金排行榜……這個排行榜,會即時顯示當前領先的『七十二名遊戲者』;為了防止各位的頭像小到難以辨認,所以一屏只顯示二十四個人,名單分為三個屏幕滾動展示。」他攤開雙手,「總之,我就是想再向各位確認一下……這樣……真的好嗎?假如各位由此刻起不再進行任何對決的話,那麼除了這張榜單上靠前的六十四人之外,其他的人可就……」

  「就算你這樣說……」這一刻,人群中有人打斷了主辦者,「在大家都知道被挑戰方比較不利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人會再接受挑戰了啊!」

  「對啊對啊!沒人願意成為應戰方,對決就不成立啊!」

  「你這規則本就有問題吧!」

  「是啊!改規則!改規則!」

  「改規則!改規則!改規則……」

  事到如今,那些被逼到絕境的人,也不再跟主辦者客氣什麼了,他們紛紛叫嚷起來,並迅速齊聲喝起了「改規則」,想憑藉這種「眾人的呼聲」,為自己爭取利益。

  「嗯……」主辦者沉默了幾秒,隨後深吸一口氣,暴喝出聲,「都給我住口!一群渣滓!」

  這一喝聲如炸雷,氣勢驚人,愣是鎮住了場面,讓下面的人鴉雀無聲。

  「呼……」主辦者喝罷,呼了口氣,再道,「既然我又一次主動站到這裡講話,那自然就表明了我準備對規則做出一些調整……」他微頓半秒,「但你們不要搞錯了……這種調整,並不是因為規則有什麼問題;如果規則有問題,遊戲開始時你們就該提出來……假如你們說的有道理,我或許真會接受。

  「然而,當時你們什麼也沒說,直到眼下……你們因自己的無能、無謀、無勇……落後於人,這時,你們又湊到了一起,質疑起規則來了……哼,鼠輩!臭蟲!令人作嘔的蛆蟲!」

  主辦者略顯失態地高聲嚷著,並抬起手,對著人群中的幾個人指點道:「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兩個……」他點出了剛才那幾個帶頭起鬨的、以及叫得最凶的人,並對西裝男們下達了指示,「這幾個,統統給我帶走,你們這些蟲子已經被淘汰了!」

  「什……什麼!你憑什麼抓我!」

  「慢著!住手!你有什麼權利……」

  「放開我!啊——」

  「我可是警局的副局長!誰敢動我!」

  那幾人在被拖走時,皆是大喊大叫、奮力抵抗,奈何……都是徒勞。

  主辦者手下的西裝墨鏡男們拿人可都是一把好手,他們不但手法專業、還人多勢眾;除非是那種有著超乎常人戰鬥力的異能者,否則就是格鬥比賽的冠軍或者特種兵來了……也一樣得被拿下。

  「哼……敗犬的悲鳴,何時聽來都是那樣不堪和可悲。」待那些人被逐一拖走後,主辦者低頭望著剩下的遊戲者,重新開口道,「聽好了,那些還沒有被抓出來的臭蟲們……在這裡,沒人能跟我談什麼『權利』、『憑依』、『身份』;已經深陷泥沼、將人生押在了這裡的你們,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平日裡能對他人頤指氣使的大人物嗎?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被我一腳踩死也是活該啊!」

  他的話讓那些落後者們集體噤聲,無人敢再起鬨質疑、甚至都不敢引起他的注意。

  「你剛才說……調整,並不是因為規則有什麼問題。」就在這靜謐之刻,卻有一人,忽地言道,「那麼……是為了什麼呢?」

  有這種魄力的人,除了覺哥,還能有誰?

  「哦~是你啊……」主辦者循聲望去,當他看到烏鴉面具時、便笑了,「呵呵……問得好。」他停頓了一秒,接道,「當然……是為了讓我獲得『樂趣』了。」

  他的這個答案,或者說……「理由」,顯然是不合理的,但在此時此地,卻又是合情合情、且無人敢提出質疑的。

  「你是打算讓進入榜單前六十四位的人立刻失去豁免權吧。」下一秒,封不覺便接道。

  「嗯?」心思被人說破,讓主辦者略感訝異,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生氣,「你的反應還挺快嘛,沒錯,我就是要……」

  「還是算了吧。」封不覺立馬就打斷了對方,「那很無聊啊。」

  他這句話,可把周圍的客人們嚇得不輕……

  剛才那幾個被拖走的人發出的慘叫聲猶在耳畔,眼下這個烏鴉男就敢這樣當面頂撞並否定主辦者的意願……

  旁觀者就不說了,就連那些西裝墨鏡男都替覺哥捏了把汗。

  「你說我……」主辦者的語氣冷了下來,「無聊?」

  封不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講道:「這樣的調整,想必你在以前組織的遊戲中也有做過。」他邊說邊走向前,「不出意外的話,那些被解除了豁免權的領先者,在此後的對決中肯定會拖延時間吧?」

  「是又如何?還有兩個……」主辦者應道。

  「有心的話,兩個小時裡只玩兩場對決,也是完全可以的吧?試想那會多無聊啊……」封不覺又一次打斷了對方,「還是說,為了防止這種事,你準備對時間也再次作出調整?」

  「切……」主辦者也明白,假如調整到那個地步,對領先者來說就太過分了,「那按你的意思呢?」

  「我有一個很有趣的建議。」封不覺接道。

  「哦?」主辦者一聽到「有趣」二字,頓時來了興致,「但說無妨。」

  接著,封不覺說了五個字:「二次借款權。」

  也僅僅是這五個字,便足以讓主辦者兩眼放光、虎軀一震。

  「當然了,光有那個也是不夠的。」封不覺知道對方已經上鉤,「在此基礎上,再加上『取消所有人的挑戰豁免權』,以及『猜解順序由猜硬幣決定』這兩條,就差不多了。」他頓了頓,「哦……對了,時間,的確也該調整一下,不過不是針對領先者、而是針對所有人……猜解方的猜解用時,就改為二十分鐘吧,反正大家也都熟悉遊戲方式了,除非是有意拖延,否則根本沒必要花四十分鐘以上。」

  其話音落時,沉默降臨。

  這是「震驚」的沉默,也是「等待」的沉默。

  而人們在驚異中等著的,無疑是主辦者的反應……

  「你這傢伙……」片刻後,主辦者用雙手抓著欄杆,聲音微顫地說道,「真是……」他每吐出一個字,底下那些人的心就要往嗓子眼兒那兒提個幾分,「……太他媽會玩兒了!哈哈哈哈……」

  主辦者狂笑出聲,樂得直拍欄杆。

  西裝墨鏡男們懵了幾秒後,全都鬆了口氣;而底下的客人們……卻都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們都明白——封不覺剛才所說的那些新規則,已然成了他們亟需理解的新課題。

  「還好吧。」封不覺用平靜的語氣應了一聲,隨即又道,「我是考慮到準備二次借款的補充合同、列印新規則等等瑣事都要花去一定的時間,這才沒有提出更複雜的改動方法;假如時間充裕的話,像『對決雙方隨機匹配』或者『在官方監督下的、遊戲者之間的有息借貸』、『突然死亡法』等等花樣都是可以走起的……」

  聽到這些詞兒,其他的遊戲者都已經頭皮發麻了。

  而主辦者,卻是笑意更甚:「嘿嘿……」他望著覺哥念道,「你這人……很壞啊。」

  封不覺卻是很隨性聳了聳肩,笑道:「我也不是什麼惡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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