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難以擺脫

  大周皇朝以金、銀、銅為基本的貨幣單位。其中，一千錢左右可值1兩白銀，銀與金之間兌換比例大概在6—8:1之間，因為各地諸侯所轄有差，或銅礦多，或銀礦多，或都沒有，煉造金銀銅的技術有高地，定製，成色也各有不同，所以詳細兌換比例還要根據各地的實際情況而定。

  不過總而言之一句話，銅最賤，銀中等，金最貴，通行全國不變。

  這是中土的錢貨情況。

  而遠洋而來的柏羅國、魁羅國等商人與中土的規矩不同。他們用的是一種名為「鷹元」的圓形銀幣，因銀幣表面上刻有鷹的紋案而得名。

  銀幣略小，不過半個手心，因而只值一百錢左右。

  一錢，也就是一個銅板，常被人叫做是「大子兒」，可以買得一個饅頭。

  通俗點說，一枚鷹元，也就是一百塊錢左右。

  兩千鷹元，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就是二十萬。

  趙柔驚呼，是因為她知道這兩千值多少。

  就算是尊貴如她，每個月府里發下來給她的零花錢，再加上一些只有她才有的小灶錢來，也只不過二十兩，也就是兩萬錢，也只值得兩百鷹元。

  如今她聽的兩千，就足足值她大半年的所得了！

  而如此「巨款」，還僅是幾瓶名為「藥水」的價格？！

  就更讓趙柔控制不住自己。

  趙四此時榮辱不驚，大有看庭前花開花落，氣定神閒，不放在眼裡的樣子，實則是是完全不知道那兩千鷹元是如何的概念。

  一邊的羅曼出於好心，就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鷹元和中土錢幣之間的兌換比例。

  「1:100？！2000就是？額，20萬？」

  趙四心中一震，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自己在趙府，一個普通下人的工資，算上餐補等等那些，只不過二兩，也就值個兩千。

  這還是尊貴如趙府這樣的富家大院裡的下人工資，一般富家裡的，更少一點。

  而普通的農民家庭，則是更少了許多。

  如今啥也不用干，僅僅用了三瓶業餘鍊金房裡弄出來的普通藥水，就賺足了二十萬！

  這可是我多少個月的工資啊！

  數學不好的趙四也難得算出來，總之感覺就足足是一筆巨款！

  小潔卻顯得比較冷靜，但傳來的話里還是掩藏不住激動。

  「領主大人，我覺得這筆交易可以。有了這筆資金的相助，我們的建設就能更好地開始！」

  趙四也在心中應允。

  一邊，他還得解決面前趙柔的麻煩。

  接著剛剛的話，說起來。

  「不過兩千鷹元而已，何足掛齒？」

  趙柔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師太，露了個抱歉的微笑，不再說話了。

  羅曼在一邊看到，誤以為趙四是對此價格不滿意，他想了片刻，咬咬牙，加價道。

  「價錢的事情，窩們還可以賞量。」

  羅曼想的是，按照羅傑的說法，也是他親眼見過的，這三支藥水的確效果不俗，就算是拿回國內去售賣，也能遠遠高處目前這個價格。

  不說那暫時能增加人反應能力的一支，會被那些伯爵們如何地瘋搶，因為那在戰場上會發揮驚人的效果，就是有那能令試管中泥土裡藏著的草種子立即發芽生長的一支，回去馬上就可以追捧為療傷聖藥！賣到教會去更是能賺個盆滿缽滿！就算是最後那支那隻像是清涼的泉水，也有著使得慌亂的小老鼠立即鎮定下來的功效！

  這三支的效果，全是對人的！

  而在藥水中，有對人和對物兩種大方向，對人的價值最大！

  而且，這三支藥水，效果不說是立竿見影，也是極其明顯，肉眼可見！

  在這個時代里，在其他藥劑都只能通過緩慢而綿長的一個時間內來發揮細微效果的對比之下，它被稱為是聖藥，也不為過！

  它們的出現，就像是在黑暗時代里出現的抗生素！

  所以羅曼掩藏不住他心內的激動，甚至是他的職業生涯中，第一次向客戶提出了可以提價收購的請求。

  一般的貨物就算是再稀缺，也有別的渠道可以獲得，商人，尤其是精明的商人很少放下身段，表示屈服，表示可以提價收購或者降價出售，那樣往往會導致交易更加難以達成。而且就算是這一樁交易不成，也有另一家的另一樁交易可以替代，商人們沒必要去折了自己的面子還要使得己方更加虧本。

  除非是有那種獨此一家的資源。

  現在，出現的藥水就是如此獨此一家的資源！

  羅曼心裡想的是，要在其他商人反應過來之前，把這一種資源壟斷在自己手裡！

  不僅是面前的這三支，更要這三支的來源！

  最好能把握住趙四這一條線，將他後邊的提供者挖出，然後源源不斷地給自己帶來壟斷性的收益！

  羅曼還真的心動了，他還想到的是要不要把今年商會的生意全部辭掉，然後帶著全部商船，去找趙四所說的那些鍊金設備？哪怕是搶，也要把它們搶過來！

  趙四則是聽著羅曼要加價的「要求」，心裡是更為激動。

  這難道不是老天砸下來的好事？

  他心裡正想著加多少才合適，小潔不虧為經濟運籌帷幄者，地下城的大管家，對這種交易的事情不知是有了經驗，還是提前將技能等級給點滿了，此時暗中提醒道。

  「領主大人。我覺得我們可以拒絕這項建議。」

  「為什麼？這不白白虧了麼？」

  在趙四看來，賺錢這種東西，不賺就是虧了。三支藥水，賣二十萬也是賣，賣三十萬也是賣，那為什麼不賣得更高一點兒呢？

  不過，在交易這一行，還是小潔看得更遠一些。趙四雖然說看得更直接，但沒有小潔那麼想的周到。

  她進而解釋道。

  「這商人肯對只有三支藥水加價，就一方面說明了藥水對於他而言的稀缺，也表明對他而言有大利可圖，商人是很少讓自己虧本的。另一方面，則是他想趁機打的一張牌。」

  「一張什麼的牌？」

  「森林裡，有經驗的獵人會分辨出自己要捕捉的野獸是公的還是母的，如果是公的，獵人就會在最有把握的時候捕獲或者擊殺它，但如果是母的，大多獵人則會選擇潛伏到某一刻。」

  小潔舉了一個例子，再加重了語氣，變得鄭重。

  「等它到巢穴門口的那一刻！」

  趙四恍然明白。

  「媽的。這羅曼想的是引住我，拉長線，釣大魚啊！」

  「binggo！」

  小潔打了個call。

  「就是這樣。」

  「那拒絕了他，我們豈不是少獲得了一些東西？」趙四又問道。

  小潔冷冷一笑，小聲從心裡就可以聽得出來。

  「領主大人。我們需要的不是過多的資金，而是在安全的情況下，得到充裕的發展。錢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我們現在拒絕了他，也為我們的安全做一份保障，更為將來能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

  趙四並不是很清楚小潔說的未來是怎麼運作的，但在目前情況下，他在鄭重思考了過後，還是決定聽小潔的。

  畢竟二十萬和三十萬之間，相差也不算很多。

  作為一個從來沒有過二十萬的人想的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