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街買菜是主角做的事情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明面暗裡的勢力盯上，儼然成為眾矢之的的趙四，才從昨晚的惡夢中醒來。

  在夢裡，他見著自己接連打開地下各層，勢力越來越強，在地表世界也成為一代大家，領導著數萬修仙者的大宗門，洋洋得意。但正要去打開最後一層時，卻見到一扇巨大的青銅門緩緩打開，後面是一隻更加巨大的駭人的十字妖瞳……

  趙四一下驚醒，方覺得後背被冷汗澆透，才注意到，已經是日上三竿時分，隔著窗戶見著外面的野地上，一隻公雞帶著一隻母雞，正在用爪子翻土，啄裡面被漏掉的草種子吃。

  太陽暖洋洋的，照進屋子裡來三分，顯得慵慵懶懶。

  好一個大晴天！

  然而房屋裡卻是如掉進冰窟了一般的寒冷。

  趙四沒有感覺，在他受到驚嚇而醒來的一瞬間，體內的黑暗氣息便暴漲而出，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

  實際上，小潔沒有告訴趙四的是，在他學會了黑暗印記那一招之後，隨著每次戰鬥，他身上的黑暗氣息就會多一分，進而就像是換血一般，將整個軀殼歸於黑暗，甚至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是黑暗，而再無血肉，方是魔族地下城領主的樣子。

  而這種狀態是地下城領主的大成，被稱為「暗影領主」，意思就是從此只要有黑暗，便有他的存在，隨黑暗生而黑暗滅，不死不亡。

  現在這種趨勢已經在發生了，黑暗力量已經囤聚在趙四的軀體裡，一旦有變，就會泄出。

  但是趙四還不知道這一切，也不知道這種狀態其實到後期是可控的，也就是說可以將泄出的黑暗氣息實體化為任意武器。

  這才是暗影領主最大的恐怖之處——他根本不需要武器，而能成為《萬神紀》中最強大的單體領主。

  相對於統領地下城來說，暗影領主更熱愛單打獨鬥，更熱愛冒險。

  這是《萬神紀》中的設定。

  而趙四隻覺得冷得很，拉了拉衣服，也不能驅趕那種涼意，便抱怨了一聲。

  「什麼破地方……」

  咚咚咚！

  沒等趙四說完，激烈的敲門聲就響起來了，而且還傳來巧娘的聲音。

  「小四小四，你起了沒有？」

  小四，是趙四被巧娘的稱呼。

  如果不是他而是其他普通的家丁，恐怕此時就不是敲門，而是被巧娘一腳從床上給踹下來，直接命令式地呵斥了，誰叫他是三小姐特地囑咐要好生看待的人呢？

  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巧娘想要趙四做她的眼線，好對付那禿子李三，因此才這番客氣。

  誰知道她心裡真正又是怎麼想的？

  「來了來了！」

  趙四連忙從床上下來，去打開房門。

  對於這個名義上的頂頭上司，他暫時還是不敢得罪的。

  而那個禿子李三，他更是不敢得罪。

  如此被夾在兩頭，左右不是，很是尷尬。

  只有左右逢源，見風使舵了。

  吱拉~！

  房門被趙四拉開。

  趙四啥還沒見著，正要邁步，就只聽一聲尖叫。

  「啊~臭流氓！」

  碰！

  門又猛地被人拉去。

  趙四此時還沒停下，結果一張臉整個撞在了門板上。

  咚！

  「哎呦！」

  趙四痛叫一聲，轉過身來，立即感覺有什麼從鼻孔里流了出來，用手背擦來一看，見是殷紅的血。

  楞了一下。

  「靠！」

  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心裡是一個勁的憋屈：哥怎麼了嘛？哥不就是只穿褲子嘛？難道這樣也要叫？

  趙四並不是很清楚，在這世界裡，跟天朝古代一樣，規矩非常的嚴格，即便在世家大族裡，僕從有男有女，因為都要幹活，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子是一起在過，地位也差不多，但男女有別這個觀念深入人心。

  趙四衣服都不穿，袒胸露乳直面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就是赤裸裸地在耍流氓了。

  而在天朝的古代更甚，甚至你看了人家的小臂，就要娶人家。

  可以想到，有多少對自己的樣貌身材不甚滿意的閣中姑娘，千方百計也要依著高窗的心態了。

  趙四自是體會不到。

  他心裡雖然很是憋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衣服先穿上再說。

  誰叫人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呢？上司罵你，那你就有錯不是？

  穿上衣服後，趙四再打開門去。

  見著門外，巧娘穿了一聲粉色輕紗，不注意看還真以為是哪家的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特別是頭上還插了一根銀釵，高高地盤起髮髻。

  這本不是下人的裝束。

  但自幼服侍三小姐趙柔，趙柔又是趙府中最受寵愛的小姐，兩人之間情同姐妹，而趙父也很是開明，一次允許了她在花園與趙柔換衣服穿著玩兒，這也便成了特權制度了。

  巧娘偶爾也穿一下。

  今天，正是巧娘照例請假，出府去置辦一些胭脂水粉等東西的。

  記得趙四，她就過來了，想著趙四可能是一個窮苦地方來的，身上東西又被山賊劫走了，在府里又沒有什麼朋友，更主要的原因是，想來和趙四「敘敘舊」，好安插「釘子」，好好地「調教」一番，進而好對付禿子李三那根刺頭。

  心裡打算的是滿滿，然而現實卻是骨感。

  見著趙四第二面，巧娘楞了半響，然後臉色突然變得尷尬，伸出手來。

  啪。

  輕輕的一耳光扇在趙四左臉頰上，笑罵道。

  「臭流氓。看什麼看，還流鼻血了。真色。」

  「我……」

  趙四。

  「……我靠！」

  「靠什麼靠？走了，姐帶你到街上轉轉，機會難得哦。」巧娘說著看了自己半露出的胸脯一眼，得意滿滿，轉過身去，才接著小聲道，「這也難怪，姐這麼漂亮啊。」

  「……」

  趙四。

  「你敢再無恥一點嘛？」

  心裡在吐槽，內心在呼號！

  這也太不要臉了一點了吧？

  小潔的聲音淡淡在耳畔響起。

  「領主大人，屬下終於見著了一個與你一般厚顏無恥之人了。胸大很了不起嘛？很了不起嘛？我也……」

  「算了吧……A-」

  「我……」

  「我呸！她有我發展潛力大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