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對質

  一番折騰，餘燼總算是回到了千夏楚的房間。

  將她從萬事屋拽出來後，餘燼立刻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之處。

  「你都看到了？」餘燼開口問道。

  千夏楚點點頭，淚花閃爍，盯著餘燼靜靜看著。

  「看我幹嘛？難不成還能是我殺的啊？」

  餘燼直直迎上千夏楚的目光，在犯罪心理學中，人在編造謊言的時候眼神容易飄忽不定，他卻反其道而行之，越是這種情況越是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兇手到底是誰？」千夏楚果真沒有懷疑餘燼。

  餘燼摸了摸下巴，回道：「這可就是個比較複雜的問題了。」

  「客觀上來講，兇手其實是……算了，你爺爺的死原因有很多，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講，他自己都是兇手之一。」

  餘燼開始了洗腦大法，「雖然他的死和平氏武士脫不開關係，但是源平之間如果沒有爭鬥，天下也不會有那麼多禍亂了。」

  「戰亂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其實世間比這慘烈的事情還有很多，只要戰爭一朝沒有停止，悲劇就會一次又一次地上演。」

  千夏楚看著餘燼，目光似懂非懂。

  「可是，是平氏先挑起戰爭的，如果不是他們，源氏又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餘燼看著千夏楚那張俏臉，立刻搬出了自己的大道理，「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源氏繼續起干戈，將來就算贏了平氏，但對於平氏那些子孫而言，源氏的人又意味著什麼？假以時日，你又能保證平氏不會成為下一個復仇的源氏？」

  千夏楚咬著薄唇，想要反駁，可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書上說了，冤冤相報何時了。」

  千夏楚眉頭緊皺，一時間陷入悲傷與擔憂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餘燼緩緩起身，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慰道：「別怕，書上還說了，相逢一笑泯恩仇。」

  「相逢一笑泯恩仇……」

  千夏楚痴痴地念著這句話，仔細地品味著其中的含義。

  餘燼站起身來，伸手推開了窗子。

  「你要走了麼？」千夏楚走了過來。

  「怎麼？我倒是很想留你這裡過夜，可也得要你千夏公主同意才行啊。」

  餘燼笑笑，不給她任何提問的機會，翻身出了窗子。

  ……

  流淨瓶一事在DC區掀起了軒然大波，眼下許多店鋪和拍賣行急於出手流淨瓶，然而鍊金師們卻紛紛等待降價，沒人願意在這時候當冤大頭。

  餘燼在破曉時來到了鍊金材料店，他要和商店老頭再確定一下囤積水晶石的事情。

  然而當他剛剛走進材料店時，無數人便從後院魚龍貫出，將他團團圍住。

  老頭被人挾持，面對餘燼也只能無奈地攤手，要是他不說的話，小命或許早就沒了。

  烈陽教派自從藤野隊長接手後，行事風格變得凌厲無比，仿佛換了血液一般。

  餘燼看了眼周圍的這些鍊金師們，裡面甚至還有幾個他頗為熟悉的面孔，如今卻兵戎相見，實在是可笑。

  「這事情跟老闆沒關係，把他放了吧，我跟你們走。」

  餘燼看向為首的年輕鍊金師，他知道這傢伙是藤野眼前的紅人。

  「餘燼師兄明事理，來人，把老頭兒放了。」

  年輕鍊金師笑著看向餘燼：「知道餘燼師兄身手不凡，師弟多有得罪了，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

  幾名鍊金師迅速上前，將餘燼雙手捆了起來。

  餘燼並無反抗，而是跟著他們準備前往鍊金廠。

  掙扎開一條繩子容易，可以掙扎開心中那條繩子卻難，解鈴還須繫鈴人，想要擺平鍊金廠的事情，還是得重新回去。

  餘燼就這樣被押著回到了鍊金廠內，一路上引來了不少民眾的圍觀，甚至不少人都在對他進行指指點點。

  也有一些人是認出他來的，畢竟前些日子正是餘燼在那場大火中挽救了無數家庭。

  看熱鬧不嫌事大，於是這些民眾們便紛紛跟著來到了鍊金廠，似乎想要一探究竟，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們在鍊金廠門口被攔截了下來，然而他們並沒有離去，而是聚在那裡議論著什麼。

  餘燼被押送到鍊金廠的正中央，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陽光照射在他的臉頰上，有些刺眼。

  聞訊趕來的藤野隊長走到他的身前，盯著他笑道：「沒想到吧，你終究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面對這樣的嘲諷，餘燼只是冷笑著哼了一聲，旋即回道：「誰落在誰手上還說不定呢。」

  「嘭——」

  藤野一拳砸在餘燼小腹上，後者瞬間弓身如蝦米。

  「我就喜歡你這種死到臨頭還嘴硬的，來人，去把武彥給我叫來。」

  藤野轉身從一名鍊金師那裡取來了一盞流淨瓶，隨後舉到餘燼的面前說道：「給我解釋清楚，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樣？是不是已經看到我送給你的禮物了？」餘燼絲毫沒有恐懼之情，反而笑得更加狂妄，「流淨瓶是大長老的秘密，卻被我知道了，這些瓶子都是我造出來的，有問題嗎？」

  「不可能！」

  藤野張望了一下四周的鍊金師，隨後壓低聲音吼道：「大長老說流淨瓶只有一個，並且無法復刻，根本不可能製造得出來？」

  「哦？你怎麼知道？你親口聽大長老說過嗎？」餘燼笑得愈發癲狂，「難不成大長老在聖殿中時你去問過？還是說——」

  「鍊金廠的大火就是你放的？！大長老是你害死的？」

  「你胡說！」藤野怒吼，「一派胡言！」

  「是不是一派胡言，一聽便知。」

  餘燼忽然轉過身，望著四面八方無數鍊金師，大聲吼道：「各位，當日鍊金廠大火之時，我去聖殿滅火，卻意外碰到了一個人伺機想要偷盜大長老的寶物流淨瓶，卻不料被我撞見！」

  「於是這個人便想要殺我滅口，好在我僥倖逃脫，這個人就是藤野！」

  一語激起千層浪。

  鍊金師們紛紛將視線投向餘燼和藤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兇手，這和他們先前了解到的真相完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