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幸福的煩惱

  「怎麼回事？難道是城內的青州軍殺出來了？」無數幽州士兵們的心中有了這麼一個疑問。

  然而曹軍不會回答他們這個問題，他們只會用手中的戰刀長槍，不斷的砍殺面前的幽州士兵。

  「怎麼回事？」公孫瓚從帳篷中急忙走出來看，然而他看見的，是麾下的幽州士兵們，不斷的被追殺。

  「主公，曹軍殺進來了！」田豫抱著鎧甲和武器，一路小跑著衝到公孫瓚面前。

  「曹軍？曹軍不是在渤海嗎？」公孫瓚一把揪住田豫的衣領，怒氣沖沖的吼道。

  「主公，我們被騙了！」田豫苦笑道。「曹軍和青州軍演了一場好戲，他們騙了我們。營內的曹軍絕對超過萬人，恐怕渤海那邊，只是偏師而已。」

  「本將輸了嗎？」看著營中四起的大火，以及在曹軍追殺下，四處倉皇逃竄的幽州士兵們。公孫瓚看著田豫，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然而田豫只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道。「主公，今日一戰，我們輸了。青州，我們拿不下了。不如主公向長安王請求和解，希望可以得到長安王的諒解。只有這樣，我軍才可以獲得喘息的機會。幽州才可以獲得喘息的機會。」

  「田豫，你要本將向劉奇那個當初狗一樣的從長安逃竄出來的落魄小子服軟？」公孫瓚看著田豫，眼中殺意畢露。

  「主公，我們已經輸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主公，只有活著，才有復仇的機會。昔日勾踐臥薪嘗膽二十年年，終成霸業。主公今日，比那勾踐要強多了。勾踐尚可成功，更何況主公？」

  田豫的一番話，讓公孫瓚從暴怒中冷靜了下來。

  「命令大軍全部撤退，從今日起，我兒公孫續便是新任幽州牧。」公孫瓚閉上眼睛，輕聲說道。

  「您這是何意？」田豫愕然的看著公孫瓚。

  「本將已經四十多歲了，二十年之後，別說是提刀報仇，能不能動還是兩回事。將幽州傳給我兒公孫續，爾等定要好生輔助。所有人即刻撤退，本將為你們斷後。」

  接過田豫手中的武器和鎧甲，將鎧甲穿上，手執大刀。公孫瓚翻身上馬，握緊大刀怒喝道。「我乃公孫瓚，大好人頭在此，爾等可有命來取？」

  「公孫瓚在那裡！」

  「抓住公孫瓚！」

  公孫瓚聲音剛落，周圍的曹軍迅速朝著他撲過來。

  「主公！」田豫面色複雜的看著公孫瓚，當年他就是因為這一面的公孫瓚，選擇捨棄劉備，而跟隨公孫瓚。如今，他終於見到了這一面的公孫瓚，可這或許是最後一面。

  「國讓，本將素知你有大才，只是因你先跟玄德，而後投靠於本將。本將對你終究是不信任的，就像對趙雲一樣。或許，是本將錯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已經做好了慨然赴死的準備，公孫瓚將之前一直糾結的一切都看開了。從未認過錯的他，今日第一次認錯，也是最後一次。

  「主公，末將必不負主公所託。」田豫恭敬的對著公孫瓚拜了一拜，然後轉身離去。

  「遼西令支公孫瓚在此，曹軍，誰敢於我一戰？」

  「譙縣曹仁在此！」曹仁大喝一聲，策馬揚刀，朝著公孫瓚殺去。

  兩人大戰30回合不分勝負，從另一側包圍過來的曹洪，見狀，也舞刀加入為了戰圈。三員大將你來我往，各呈本領。

  公孫瓚以一敵二，渾然不懼。因為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公孫瓚刀刀拼命。曹洪和曹仁雖然占據了優勢，卻因公孫瓚的玩命，只能暫避鋒芒。

  又過了半刻鐘，公孫瓚因為力氣衰竭，舞刀的速度漸漸下降。曹洪和曹仁，則趁機猛攻。很快，公孫瓚身上多了幾十道傷口。

  公孫瓚終於力竭，大刀掉在地上。他卻連撿起來的力氣，都已經沒了。

  曹仁一提韁繩，跳出了戰圈。發現公孫瓚無力反抗後，曹洪就領兵繼續追殺其餘的幽州士卒。

  「公孫將軍，您是條漢子。今日幽州大軍敗局已定，您何不不趁早投降？只要你肯歸順，不管是長安王還是我家主公，都必定倒履相迎。」

  公孫瓚終究名聲在外，赫赫有名的白馬將軍，不應該死在內鬥的戰場上。一個活著的公孫瓚，便可以震懾塞外烏桓等外族，不敢輕易入侵。

  「成者王侯敗者寇，今日之戰，本將已經輸了。投降，不可能。不管是曹操，還是劉奇，他們還不足以讓本將服氣。休得恬躁，殺了我吧。」公孫瓚翻身下馬。

  只是，因為力氣已經耗干，從馬上跳下，他直接趴在了地上，連站起來都做不到。可就算如此，還是拼盡全力，用胳膊撐起自己的身體，哪怕他的雙臂，都在瑟瑟發抖。

  「可惜了。」曹仁嘆息了一聲，揮刀砍下公孫瓚的頭。

  一代梟雄公孫瓚，就此隕落。

  可因為公孫瓚的阻攔，有至少兩萬幽州大軍，跟隨著田豫，回到了幽州。

  這一夜，曹軍殺敵無數。俘虜五千多人，繳獲戰馬八萬餘匹。

  若是在平時，曹仁必定會將所有的戰馬都帶回到兗州。可現在兗州連人都吃不飽，八萬匹戰馬，現在的兗州根本養活不了。

  這麼多戰馬，只能交給徐庶和張遼。

  直到這時，張遼才知道。為什麼徐庶堅持不向劉奇請求援兵。感情之前讓曹軍離開，只是為了混淆視聽。

  「軍師深謀遠慮，張遼佩服。」張遼恭敬的抱拳笑道。

  「此事事關重要，除了徐某之外，就只有曹仁將軍知道。瞞了將軍，對不住了。」徐庶歉意的笑道。

  「軍師多慮了，此事事關我軍和曹軍數萬人的性命安危。軍師慎重，理所應當。」徐庶雖然沒有告訴他，張遼卻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