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身為領袖的覺悟

  「照著我們的光越強烈，我們的影子的輪廓也會變得越深刻。」克雷蒙特深呼出一口氣道：「只能讓自己加快速度去適應它了。」

  兩人並沒有在戶外待上多久，閒聊完幾句後，便回到自己的營帳內休息了。

  「今天你很厲害嘛，我看你能領先那個士兵一大截。」奧斯汀格端來一盆熱水放在床邊，對著坐在床沿上的吉伯特說道。

  吉伯特望著腳下冒著滾滾熱氣的洗腳水，皺起了眉頭。根本沒有心思聽吉伯特講話。

  「聽其他士兵們說，接下來幾天我們都可以順順利利地走下去。因為埃布爾隊長帶我們走的路線是沒人管轄的空地。」奧斯汀格仍在自言自語道。

  「沒人管轄的空地有什麼好的，都是被別人拋棄不要的。」吉伯特試了一下水溫過後，趕緊縮回了雙腳。此時皺著鼻頭，對奧斯汀格說道。

  「怎麼能這麼說呢，每塊土地都是各有各的好處的。只能說是這些空地不怎麼適合這島上的居民罷了。」奧斯汀格隨口反駁道，接著在吉伯特面前放了一張矮凳，自己坐了下來。

  「這個，好燙。」吉伯特用下巴指了指床邊的熱水，嫌棄道。

  「溫度高的水才能夠殺菌。」奧斯汀格沒有在意吉伯特的抗議，繼續勸說道：「前些日子我都沒在意，你這腳趾的指甲都黑成這樣了，還不洗洗。以後可能會生病的。」

  這這樣的分歧上，奧斯汀格總是會擺出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最終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好吧。」吉伯特看了一眼奧斯汀格，撇了撇嘴，說道。

  接著慢慢把自己的腳浸入了水盆中。時不時發出受了刺激的叫喚聲。

  奧斯汀格坐在矮凳上，壓住吉伯特往後縮的小腿。

  過了一會兒，等吉伯特適應熱水的溫度過後，不用奧斯汀格在一邊幫忙看著，他也能夠規規矩矩地把腳浸在水盆里了。

  「現在是不是就感覺不一樣了？」奧斯汀格笑著問道。

  「確實不一樣了。」吉伯特一邊緩慢地感應著一邊回復道。

  「泡十分鐘左右，估計到時候水就冷了，我再幫你擦腳。」奧斯汀格叮囑道。

  接著奧斯汀格便把毛巾搭在了床邊的圍欄上，拿著還沒洗淨的飯碗走了出去。

  吉伯特望著水面出了神。絲毫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在想什麼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奧斯汀格拿著洗乾淨的碗走了回來。

  此時正在用毛巾擦著手上的水滴。

  「我在想，自己會不會太像個人類了。」吉伯特答道。

  「嗯？怎麼會想到這個？」奧斯汀格的動作頓了一頓，走到吉伯特面前坐下，問道。

  「水冷了。」吉伯特看到奧斯汀格走了過來，眼神似乎又找回了焦點。抬起雙腳，說道。

  奧斯汀格只能忘掉自己的問題，將吉伯特的雙腳放在自己鋪上了毛巾的大腿上，幫他擦著水漬。

  「不論是像地精還是像人族，我還是希望在你心中，與現在的自己相比較的對象，會是過去的自己。只要是自己喜歡的、自己討厭的，只要自己的體內是自己選擇的東西。不就夠了嗎？」靜了半晌，奧斯汀格語重心長地說道。

  吉伯特抬起頭望向了他，眼神中彷佛放著光。

  「奧斯汀格.」吉伯特輕聲念道。

  「呵呵。」奧斯汀格輕輕地笑出了聲：「其實我以人類的年紀來看，也只是剛成年而已，總是在你面前說這些大道理。還是挺難為情的。」

  「我知道了。」吉伯特微微點頭答道。

  奧斯汀格將吉伯特的雙腿放回了床墊上，抬起已經黑成一片的洗腳水，聲音明朗道：「你先休息吧，我等會兒再進來幫你關燈。」

  「好。」吉伯特拉過棉被，給自己蓋上過後。閉上了眼。

  奧斯汀格在走出營帳的一瞬，眼淚便掉了下來。剛才吉伯特問出那一句話時候，看著吉伯特的表情。他已經有了面前的人隨時都會消失的錯覺。

  儘管只相處了一周左右，奧斯汀格想到吉伯特會離開自己的時候，心臟就忍不住驟然縮緊。

  將用過的水倒在了營地內的水槽內。

  奧斯汀格走回依然亮著燈的營帳內，看到吉伯特已經沉入夢境後，熄滅了燭台便離開了。

  第二日清晨，吉伯特早早地站在奧斯汀格所在的營帳門前等候著。

  路過的士兵都為這一幕感到新奇，趕緊沖回營帳內，叫醒還在酣睡的奧斯汀格。

  「奧斯汀格！你兒子在外面等你！！」

  「兒子.什麼！」奧斯汀格揉著眼反映了一陣，在弄清楚話的內容過後，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裸著上半身衝到門外，在看到吉伯特後，「啊！」地叫出了聲。

  「早上好。」吉伯特說道。

  「你怎麼在這兒？這衣服誰給你穿的？」奧斯汀格蹲下，仔細瞧著吉伯特問道。

  「我站在這兒等你啊，你怎麼衣服都沒穿。」吉伯特認真回答道：「這衣服是我自己穿的，看你幫我穿了那麼多遍，我早就學會了好嗎。」

  奧斯汀格的臉上依然帶著一股不可置信。

  「奧斯汀格！鎧甲也不帶上，站在那兒幹嘛呢？」第三小隊的隊長走了過來呵斥道。

  「是！是！隊長，我馬上準備好了再出來。」奧斯汀格慌張答道，望了一眼在原地站著的吉伯特後，掀開門帘，走回了營帳內。

  「這應該就不會是夢了吧.」奧斯汀格一邊穿衣一邊自言自語道：「不過，他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帶著疑惑，奧斯汀格趕緊穿好上衣，帶好兵器。走了出去。

  今天吉伯特不用再站在最前列帶路了，所以便依照往常地回到了奧斯汀格身邊的位置。

  「今天，大家可以放鬆一點。不用再像前兩天那樣急著趕路了。」埃布爾站在隊列面前發言道：「不過還是得記得跟上大隊，別徹底放下警惕。」

  這是昨天埃布爾與德維特、克雷蒙特相討論得出的決策。畢竟連著跑了兩天，還是得鬆緊有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