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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45:09 作者: 葵也
    三年前的某一天,溫旻沒有收到周牧發來的例行晚安。但當時她並未在意,因為她總覺得周牧就在那裡,他會永遠等她,就站在那裡等她,永遠不會拋下她一個人。

    第二天早上,溫旻也沒有收到周牧的早安。溫旻問,是不是最近學業很重,等到晚上睡前,溫旻也沒有等到回復。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溫旻和周牧斷了聯繫。明明上一周兩人還約定要一起出遊。

    擔心周牧出了意外,溫旻去了他的學校,但校方說周牧已經休學,具體原因不便透露。溫旻說自己是周牧的女朋友,但也沒有因此問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溫旻原本想在周牧學校那邊多待一段時間,可恰好那段時間京北發生了件大案,所有四組人員必須歸位。

    案子結束,溫旻也沒有放棄取得與周牧的聯繫。可還是沒有進展,她想過聯繫周牧的爺爺,但卻始終聯繫不到。原本,溫旻以為自己對周牧了解夠深,可到了那時才發現,自己關於周牧的信息只是嵌於表面,他還有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

    溫旻是個很現實的人。她不會放棄工作放棄喜歡的事業去一門心思地找男朋友。換個角度思考,或許,周牧在和她異地戀的這段時間,發現一切並沒有想像中的美好,玩失蹤冷暴力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溫旻不想這樣惡意揣測周牧。至少,在作為溫旻男友的這些日子裡,周牧的表現完全優秀,溫旻甚至想過,可能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如此包容她的人。

    不想放棄工作,也不想放棄周牧的消息。就這樣,溫旻逐漸變得佛系。如果遇到和周牧有關的信息,她也會去確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似乎也慢慢接受了和周牧斷聯的事實。或許,在地球上的某個地方,周牧已經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許,雖然過程不同,但最終的結局未曾改變,周牧還是在溫旻不知情的情況下選擇了自殺。

    如果真的要選擇一種,溫旻寧願選擇第一種。

    「旻姐,水接滿了,都溢出來了。」

    白蕊的話叫回了愣神的溫旻。溫旻按下開關,關了飲水機,立刻喝了口水。

    畫上的人確定是周牧。可沒有寄件人,這是誰送來的?

    「蕊蕊,你知道這是誰送進來的嗎?」

    白蕊搖頭,「我不清楚哎。早上上班時,大廳保潔給我的,讓我給你。」

    溫旻隨即放下杯子,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來到後勤,溫旻順利找到早上打掃大廳的大叔,可惜大叔也不知道是誰送的,他在垃圾站附近撿的。

    聞言,溫旻嘆了口氣,垃圾站那邊的監控剛好處於維修階段,要今天才能修好,所以不用去查監控,查也沒用,因為什麼也沒有。

    回到辦公室,白蕊遞給溫旻一個文件夾,「上次那個碎屍案,有新進展了。」

    未等白蕊話音落地,溫旻就換了神情,語氣嚴肅,「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

    溫旻打開文件夾,邊聽白蕊說邊看。

    「在城北的郊區瓜棚里,發現了新的人體組織。」白蕊說:「法醫還在鑑定,莊叔讓你立刻趕去那邊的瓜棚。」

    「嗯,知道了。」

    溫旻把文件夾放到桌上拿起車鑰匙準備趕往城北郊區的瓜棚。

    白蕊坐在副駕駛,還在補充內容:「是瓜棚主人報的警。西瓜季,他擔心西瓜被偷,所以最近一直住在瓜棚。」

    來到瓜棚,發現人體組織的地方已經圍起了警戒線。法醫會把這些東西拿回警局做鑑定。如果和上次垃圾桶發現的一致,這個案子離結束就不遠了。

    「扔的人也抓到了。」莊叔指了指一旁低著頭的中年老人。

    溫旻順著去看,「這麼快?」

    「剛才沒和你說,這個人聽到瓜棚主報警的聲音,跑了,是瓜棚主去追回來的。」

    同樣的小房間,前面坐著同樣的兩個人。

    「說說吧,是自己從頭到尾主動坦白,還是想要我們逼問。」

    「不用,我承認。垃圾桶那袋也是我扔的。人是我殺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給他點教訓。只要他能把欠的工程款還給我,我就立刻走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剛讀大學的孩子,全家老小都靠我賣力氣掙錢。」頓了下,面前男人突然面目猙獰,「這些有錢人完全不是人,明明不缺錢,為什麼還要拖欠我們這些農民工的血汗錢,為什麼啊?都已經五年了,他車子都換了好幾輛,十萬塊會沒有嗎?就十萬塊,為什麼要欠錢不還!」

    審訊過程中,溫旻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對方是社會上處於弱勢的一方,但被強勢的一方逼急了直接反殺。溫旻不可憐被肢解的工廠老闆,也不同情被拖欠血汗錢殺人肢解屍體的中年男人。她只是個旁觀者,在這些案件之外,看到人性的各色碰撞。

    儘管有些時候,好人不會有好報,但做人啊,人在做天在看。擁有百萬身家的工廠老闆不肯按照時間分發工資,最後落了個被肢解的結局。至於殺人犯,自有法律審判。

    「人啊,被殺了屍體都被肢解了,家裡人都沒發現,還是我們去通知才知道。」白蕊嘆了口氣,「旻姐,你沒看到,那個人的老婆一聽到自己老公死了,那臉色都變了,不過,是開心的神色。你說,一個男的得做到什麼地步,自己都死這麼多天了,消失這麼多天,沒回家這麼多天,家裡都沒個報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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