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山妖集會（5）

  待到兩個小妖讓開位置，林墨帶著胡狽以及兩個淨草妖沿著山道一路向山腰的方向走去。

  沿途擠擠攘攘的小妖見到林墨幾人後全都慌張的向兩側躲避，為林墨他們讓出一條道路。

  林墨心中思索，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他已經基本了解了妖魂間的生存方式，那就是強者為上。

  剛才在胡狽兌換完所有貨物的時候，他便已經發現有不少小妖不懷好意的尾隨在他們身後，直到剛才他暴露出自己的實力，那些小妖才全都退去。

  而這也是他為什麼那麼強硬的喝退哪兩個護衛妖族的原因。

  他的形影變至今為止只能改變他的外貌和氣息，對於靈術波動的影響卻無法用妖氣掩飾，為了儘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便順勢利用那兩隻護衛妖族，暴露出氣息嚇退那些的尾隨在身後的小妖。

  走過山門，一條寬度超過三十米，蜿蜒縱身的蛇盤山道順著山體纏繞著刺入雲層。

  石頭鋪面的山道表層，雕刻著萬千妖異的圖案，白骨堆砌拼接而成的燈台附有韻律的分布在道路兩側。

  冷炎炙熱的藍色幽火如同一團團遊魂在燈台上不住的閃爍，發出一種像骨頭碎裂的聲音。

  身披碎裂鐵甲，上身白骨，下身為骨馬形狀的骨馬脛屍手持灰色旗幟穿行在人群中間將一張張獸皮遞給各個勢力代表。

  道路右側，十數個身高近十米的巨大樹妖手持木板在妖群中緩緩踱步。

  不時有勢力代表停駐在它們面前仔細端詳著木板上繪畫的草圖。

  「買一張集會信息吧。」

  「大哥哥，要不要買一張集會信息，小艾這裡的信息是整個會妖峰最齊全的。」

  川流不息，猙獰可怖的萬妖群中，一個清涼嬌嫩的聲音不時的迴響在道路上。

  透過妖群縫隙，在一隻全身青綠色甲殼，頭顱布滿複眼的毒甲蜘蛛旁邊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穿著藍白色花裙子，眼瞳黝黑明亮的小女孩在毒甲蜘蛛的推搡下無助的跌倒在地上。

  磚石上的塵土將女孩身上藍白色的花裙子染髒，圓嘟嘟還帶有絲絲頰紅的小臉充滿了失落與難過。

  而周圍路過的妖族仿佛沒有看見小女孩般，蠻橫粗魯的將已經倒地的小女孩撞開，冷笑著離去。

  「小艾不想再挨打，小艾只是想賣出幾分信息報紙，小艾餓了。」

  倒在地上渾身布滿灰塵的小艾眼眶閃爍著淚水，哽咽著艱難站起身子，小手輕輕的拍打著膝蓋和衣服上的塵土。

  目光突然看到不遠處全身金髮，虎面的林墨。

  小手連忙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留下了幾道髒兮兮的痕跡，強露出微笑向著林墨小跑過來。

  「這位大王，你要買一份集會信息嗎？小艾這裡有最齊全的信息哦。」

  小艾緊張的站在林墨的身邊，眼露期待的從獸皮包中取出了一張書寫著諸多妖族文字的獸皮。

  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女孩，林墨瞳孔急速的縮緊，膨脹，如果他沒有感應錯的話，這個小女孩應該是一個人類。

  白皙的臉龐與黝黑的眼仁中恐懼，緊張，期待，渴望的神色如同一個萬花筒般流轉。

  見到眼前這一幕林墨不禁緊咬住了牙根，愣愣的盯著這個應該只有五六歲大小的小女孩。

  「這位。。大王，你。能買一份信息嗎？小艾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嗚～你不要打小艾，小艾真的很餓。」

  見到林墨眼神直直的盯著自己，小艾連忙蹲下身子，用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顫抖的蹲在地上。

  「大王。。。。」

  見到這一場面，胡狽剛要說些什麼就聽到了旁邊林墨傳來的冷冽低沉的聲音。

  「胡狽，買下一份。」

  林墨眼神凌厲似刃，臉龐漆黑猶如陰沉的潭水般充滿著死寂與深邃。

  「大王。。唉，那就給我們一份吧。」

  胡狽看著林墨深沉的神情慾言又止，隨後只能取出一個白木憑證冷眼遞給了下方的小艾。

  「我家大王已經買了，把你的偽裝收起來吧，真是噁心。」

  在林墨異樣的目光下，原本還可憐楚楚，顫抖的蹲伏在地上的小艾，忽然站起身來，可愛天真的神色變得狡詐陰冷。

  白皙的臉皮中間裂開了一道淺淺的血縫，血肉撕裂之間，一個漆黑醜陋，長有四隻綠色眼珠，表面布滿粘液的黑色面孔的出現在林墨的視野中。

  「嘎嘎。。人類這幅可人的面孔還真是不錯啊。」

  「一個白木憑證，大王您收好了，嘎嘎。」

  蝕面鬼奸笑著手下了白木牌，隨後臉頰上的皮膚再度恢復成了之前可憐楚楚的模樣，怯懦的向遠處走去。

  「大王，您剛才見到的並不是人類孩童，而是一種比較少見的蝕面鬼。」

  「這種蝕面鬼吞噬血肉之後便會利用宿主的麵皮來掩飾自己，從而隱藏在暗處之中。」

  「因此它們可以憑藉那些來掩蓋住自身氣息，達到無人察覺的地步，但同樣，這些蝕面鬼的戰鬥力極度低下，只能憑藉著偷襲才能獵殺一些弱小的獵物。」

  胡狽環顧左右，小心的湊到林墨身邊低聲道。

  「也就是說，剛才的只是一張麵皮。」

  林墨額頭青筋跳動，眼瞳爬滿了血絲，語氣中透露著隱藏不住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好似低沉的吼叫。

  「這。。。是如此。」

  胡狽緊張的推開林墨身邊，作為一名妖族它清楚的明白，妖族看待人類就像是看待自己的食物一般，它們根本不會在意食物的感受。

  不單單是剛才的那個蝕面鬼，甚至在集會之上，他們都會看到無數被圈養在一起的人類。

  聽到胡狽的回答，林墨攥緊的拳頭髮出聲聲撕扯的聲音，雙目猛然緊閉，急促粗重的呼吸逐漸平靜。

  片刻後，林墨的眼皮緩緩抬起，看似平靜的目光下隱藏著剔骨剜心的殺意。

  隨即妖氣像火山般噴發，趁著妖氣掩蓋的間隙，林墨右手指間結印打出一道核桃般大小的靈氣，沒入到了不遠處蝕面鬼的體內。

  「那就用你的命來償還吧。」

  林墨眉宇似劍，眼中閃過一抹冷色，隨即轉身向山腰處走去。

  行走了數分鐘，就在胡狽詫異萬分的時候，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

  只見妖群中，蝕面鬼仿若一個充氣的氣球膨脹，炸裂。

  碎裂腐臭的血肉與充滿刺激氣味的鮮血濺落在山道中無數妖族的身上，引起陣陣咒罵。

  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團火焰悄然的將地上的衣裙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