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影響力和分歧

  寧石走上會議室講台。

  「據我所知，特別事務交流局已經出台了覺醒者等階認證制度，覺醒者一旦認證成功，其效力相當於畢業證，可以憑藉認證證書就業。

  現有的覺醒者分階制度，完全是為元素系和精神系的能力者量身打造，根本不適用力量系覺醒者。」

  底下的老師們一愣，想不到寧石上台並未講教學政策，而是先說了覺醒者認證的問題。

  或許有人覺得這與教學無關，寧石卻覺得極為重要，如果力量系覺醒者沒有適合自己的等階制度，學校如何了解和跟蹤教學成果？

  學生畢業後，沒有符合實力的等階認證，天然就比其他覺醒者低一頭。

  力量系覺醒者覺醒能力後，就是身體的力量、速度、體力以及恢復力會逐步增強，並不存在釋放異能，或者銘刻異能招式的說法。

  「我建議先在學校內推行簡單的等階分級制度，拳力超過1000kg的為一階力量系覺醒者，超過2000kg為二階，超過3000kg為三階，超過5000kg為四階。

  此乃舉例，具體的分階數值，諸位老師可以一起商議決定。」

  「如果我們這套分階制度用得好，後續可以再嘗試推薦給官方，由官方推行到全國。」

  台下的老師們紛紛點頭。

  「教學方面，我建議所有學生按照入學時間分年級，最高到四年級，也就是說，這一批學生最遲會在四年後畢業。

  覺醒者等級達到4階、精通兩門及以上武道技法的學生可以申請提前畢業……」

  寧石將自己的規劃一一說出，老師們也加入討論，一項項教學政策逐漸制定出來。

  作為校長，寧石在學校的半山坡上有一棟小洋房可供居住，學校食堂的廚師們已經入駐，定時給校長提供飯菜。

  寧石準備搬離出租屋，直接住進了學校。

  雲墨香還有事，看會議進行得很順利，她要先走。

  臨走前，對寧石說道：「寧顧問，作為校長，你有50個特別招生名額，如果覺得不夠，還可以適當增加。」

  寧石皺了皺眉，「特別招生名額是什麼意思，我可以隨意招收學生？」

  雲墨香捋了捋鬢邊的頭髮，回答道。

  「看來你還不了解東林市第一力量學校的影響力。李大槍、段七馴等人都是國內武術界大師級別的人物，在力量系覺醒者圈子內屬於德高望重的前輩大師，說一句桃李滿天下絲毫不為過。」

  「這樣一批人，全部都集中在一個學校當老師，這個學校的校長，還是公認的力量系第一強者，只要是力量系覺醒者，誰不想來這裡上學？」

  「第一力量學校招生名額只有5000人，但是適齡的力量系覺醒者總共有615萬，招生名額的珍貴可想而知。」

  寧石懂了，他反問道：「官方是如何分配學生名額的？」

  「我們組織了覺醒者少年們進行測試，記錄了他們覺醒後身體素質的增長情況，排名前2000名的，直接錄取。」

  聽到雲墨香的話，寧石繼續問道：「這樣對年紀小的覺醒者不公平吧？為何只取前2000名？」

  「沒有絕對的公平，年紀小的覺醒者在18歲以前，每年還可以再報考一次我們學校，他們的機會更多。

  只取前2000名學生，是因為還有3000個名額要兼顧地方意見和經濟效益。

  每個州都要有錄取名額，尤其是落後地區的覺醒者，需要得到照顧。」

  雲墨香指了指學校里科技含量十足的智能訓練室。

  「至於經濟效益，則是很現實的問題，單是這個訓練室的建造，花費資金就超過1個億。

  辦學校非常花錢，不能一直靠官方的資金支出和補貼，在學生資質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願意捐獻教育基金的，可以優先獲得入學名額。」

  寧石哂笑一聲：「直接一點，一個入學名額多少錢？。」

  「100萬起步，上不封頂，畢竟是捐獻。」

  好傢夥，3000個名額至少是30個億，捐獻人多了，競爭一下，上百億收入都不是問題。

  教育講究的是公平，如果靠招生謀利賺錢，與寧石當校長的初心完全不符。

  「我不接受用招式名額誘導捐款，絕對不行！」

  寧石正想繼續駁斥，老媽王艷的電話打了過來。

  寧石接起，老媽的聲音有些遲疑和不確定。

  「小石，你當校長了？你不是一直做程式設計師工作嗎？」

  怕被老媽念叨，辭職的事情寧石一直沒跟她說。

  「程式設計師工作我辭掉了，我是個覺醒者，官方看我實力還行，所以讓我當了個校長。」

  聞聽此言，王艷的聲音立馬提高了一個八度。

  「小王八蛋，你真是沒良心，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老媽講，老媽知道你的消息還要靠朋友轉述，氣死我了！」

  老媽在電話那頭一頓臭罵後，又問道：「當校長沒危險吧？兒子，有危險的事，你千萬不要做。我聽說覺醒者喜歡打架鬥毆，動輒死傷，你千萬不要衝動，凡事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

  見老媽又要嘮叨，寧石趕緊打斷。

  「媽，你找我什麼事，趕緊說，我這邊學校的事又多又急。」

  「是這樣的，老媽有個生意上的朋友，張總，你見過的，你大學升學宴他都參加過。張總有個兒子，今年16歲，非常爭氣，吃完覺醒藥劑後成功覺醒了，是個力量系覺醒者。」

  寧石無語，這麼快走後門的都來了，怪不得官方要給他50個特招名額。

  老媽繼續說道：「張總兒子想進你的學校就讀，他不占便宜，願意給100萬的捐款。兒子，你是校長，這點小事沒問題吧，我可是已經給張總打包票了。」

  雲墨香站在寧石身邊，將電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身為社會人，人情關係就是一張大網，讓你想逃都逃不掉。

  她心裡想道：「這下寧石不會再反對了，自己老媽也求到頭上了。」

  但是寧石的反應出乎意料。

  「老媽，招生政策已經定好了，以排名為主，我決定不了。以後這種生意上的朋友找你，你直接拒絕。

  如果是有恩之人，或者躲不開的血親，我親自教，也不用進學校。

  你兒子我不想做這些灰色的事情，老媽你不要為難我。」

  電話那頭的王艷聽到兒子的話，並沒有生氣。

  「行吧，當媽的怎麼會為難自己的兒子，張總那邊我會拒絕掉，你自己注意身體，不要累著了，有什麼事要及時跟我說，聽到沒？」

  「好的，老媽，你也注意身體，我掛了，改天回家再聊。」

  寧石掛斷電話，盯著雲墨香，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也聽到了，我連自己老媽都拒絕了，特別招生名額我不要，5000個招生名額，全部按照公平規則排名決出，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金錢瓜葛！」

  寧石不是不知道變通，工作5年的他，已經懂了社會上的人情世故，也會讓自己圓滑起來。

  但這一次，他想堅持自己的初心。

  教育公平是所有公平的基礎，失去教育公平，失去的不僅僅是晉升通道，還是社會的希望。

  「如果官方不同意，那校長的位置另請高明吧！」

  雲墨香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想不到寧顧問是個理想主義者，可惜現實是殘酷的。

  學生入學的報名費是5000元一年，住宿費一學期800元，這些還是小支出。

  對力量系覺醒者來說，伙食費才是最大的花費。要鍛鍊身體，就必須吃好，寧顧問你身為力量系覺醒者，對你的飯量應該是了解的。

  你們一頓可以吃掉其他人一天的食物，劇烈鍛鍊後吃得更多。」

  雲墨香反問道：「這些錢，貧困家庭的覺醒者可承擔不起，你作為校長要如何解決？還有鍛鍊器材的損耗，學校設施的維護，哪一樣不要錢？」

  寧石氣極而笑，他交出了顧問的證件和校長住處的鑰匙。

  「保障貧困學生入學，給予學生伙食補貼，應該是官方的工作，官方的錢是從哪裡來的，需要我提醒你嗎？

  辦學校搞教育，本就是不計利益的民生大事，你要我做校長的自負盈虧，你還是找個經濟學大師或者知名企業家來當校長吧！

  利用招生名額賺錢，與古代賣官鬻爵的行為並無區別，想出這個主意的人絕對是個大煞筆！

  我不想與這種大煞筆共事，顧問也不做了。」

  拿招生名額誘導捐款，是雲墨香的頂頭上司，特別事務交流局局長田軍出的主意。

  雲墨香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因此便遵照執行了。

  這是交流局人員的通病，在交流局工作，並不需要到一線戰鬥，負責處理的都是人事問題，懂得圓滑變通比戰鬥力強更重要。

  此刻見到寧石要撂擔子，雲墨香有些慌了，讓寧石做校長，是老部長的意思，也經過了層層報備。

  現在已經不可能換人了。

  「寧顧問，稍安勿躁，想想衝著你來的那些老師，還有學生們。招生政策的事情，我馬上請示上級，絕對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雲墨香沒有接過寧石遞過來的證件和鑰匙，她拿起電話，走到遠處撥打了出去。

  10分鐘後，雲墨香收起電話走了過來。

  「寧顧問，胡部長說了，學校的事情你全權決定，錢財的支出和補貼官方會全部搞定。本次招生的名額按排名取前4000名，其餘1000名適當照顧貧困落後地區。

  之前收到的捐款我們會全部退回去。

  你看這樣如何？」

  寧石收起證件，正色說道：「雲小姐，我寧石雖然好說話，但也是有原則的人，以後這種大事情，還是先打聲招呼為好。

  場面鬧僵了，大家都不好看！」

  雲墨香苦澀的點頭，寧石不再說話，轉身找到老師們，繼續商量教學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