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定遠侯班超

  「兄長，張議潮又來拜訪了。看來前方情形危急，否則他也不會再三登門造訪。」

  一個文雅的女子身著留仙裙，手中握著一卷書卷，身邊跟著幾個孩童。

  這幾個孩童雖然身處西域，卻是漢人童生的裝扮。

  歸義軍有不少漢人，而這個女子是歸義軍設立的私塾的教書先生。

  「這伙胡人, 不容小覷，比起西域三十六國還要強大。」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額頭如燕，頸脖如虎的男子。

  腳步聲響起，張議潮帶著幾個武將，進入這座私塾，裡面的童生，好奇地觀望進來的一群武將。

  這些從西州回來的武將，身上的血腥氣味, 讓幾個童生不免害怕，躲在女子身後，拽著裙角。

  張議潮擦拭嘴角的鮮血，向私塾中的魁梧男子作揖：「定遠侯，前方的戰事，於我們歸義軍相當不利，西域諸國，轉投馬其頓人、突厥人、匈奴人的陣營。再這樣下去，整個西域都會被胡人占領，以後想要收復西域，可就難之又難了。只有你出手，才能平定西域諸國啊。」

  張議潮的眼神充滿狂熱。

  要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其他人, 而是東漢的西域都護、定遠侯班超！

  歷史上，班超帶著少數漢使和漢兵, 以夷制夷, 在三十一年的時間裡，收服了西域五十多個國家！

  張議潮相信如果班超出面, 西域不少部落和城邦，會考慮臣服于歸義軍。

  班超搖頭：「現在西域的形勢，犬牙交錯，各族部落有數百個，兵馬多的有十萬人，少的有幾百人。恐怕我也難以力挽狂瀾。」

  張議潮與幾個部將彼此對視一眼，最終張議潮說道：「形勢危急，只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還請定遠侯出山，最起碼，可以讓形勢有所改觀……」

  「好吧，既然同為漢人，我豈能袖手旁觀？只能盡力而為了。」

  班超知道不能袖手旁觀，而且他對西域的地形，再熟悉不過了，與一些部落的首領還有交情，怎麼也能幫助歸義軍穩定一下西域的局勢。

  「如果我不幸戰死沙場，還請將我這妹妹, 護送至關中扶風定居，也算是回到故土，總不能安葬在關外。馬革裹屍，我倒是不怕，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班超指著留仙裙女子，向張議潮委託這一件事。

  「班昭姑娘雖然是女流之輩，卻是大儒，即使定遠侯沒有吩咐，我也會保證她的安全，還請定遠侯放心。」

  張議潮安排一隊歸義軍士兵，專門保護班昭。一旦前方戰事不利，這支士兵設法護衛班昭，返回關內。

  張議潮知道班昭的來歷，她整理、續寫其兄長班固的《漢書》，在漢宮之中，班昭更是眾女的老師，絕對是東漢的才女。

  對於這樣的人才，張議潮給予足夠的保護。

  「我在城中募集一批士卒，三日後，前往西州，到時候，請定遠侯與我們前行。」

  「嗯。」

  「告辭了。」

  張議潮忙著前去募兵。

  東征的亞歷山大大帝誤入西域，導致西域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進攻西州的亞歷山大，還有突厥的阿史那土門、匈奴的郅支單于、突騎的施蘇祿……這些都不是容易對付的強敵。西域的形勢，相當危急，不如你先返回關中，以免遭到不測。你在此地，我反而容易束手束腳。」

  班超想要將妹妹班昭送回關中，避開西域的戰亂。

  班超加入歸義軍，與趙雲一樣，成為歸義軍的將領之一，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班昭一人。

  班昭捋順青絲，回應道：「大敵當前，我豈能背棄兄長而去？」

  「你的才華，不在於帶兵打仗，而是詩詞歌賦，還有史學。」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記錄下發生在西域的歷史，讓後人可以知道這裡發生了何事。」

  班昭頗為固執，想要成為西域的女史官。

  「唉，那你先暫住在沙州。一旦西州失守，我會立即安排人，將你送往關中。」

  班超收拾兵甲，準備與張議潮，前去西州，抵禦來自西邊的強敵。

  沙州城的城主府，張議潮回來之後，想到有一個名為沈三的商人求見。

  此前，張議潮急於求班超出山，沒有同意接見這個來自關內的巨賈。

  「他既然來自關中，我也想知道關中是個什麼情況。如果可以獲得關中的援軍，或許局勢還有救。」

  張議潮想了想，認為還是有必要召見沈萬三。

  很快，在沙州城停留的元末富商沈萬三，帶著一箱上好的茶葉，拜見歸義軍的首領張議潮。

  「關中與涼州諸侯正在爭鬥，看來他們都無法出兵相助了。」

  張議潮從沈萬三這裡得知占據關中的張華與占據西涼的秦王政互相攻伐，不免惋惜。

  原本張議潮還打算向涼州或者關中借兵，但從現在來看，關內的諸侯自顧不暇，多半沒有多餘的兵力，遠征西域。

  無論在張華還是在秦王政的眼中，關內的土地，人口和糧食產出，都遠高於關外的土地，價值更大。

  「如果他們分出勝負，或許會出兵西域。在此之前，請允許我盡一份力，組織此地的商人，運輸糧草輜重，前往西州。」

  沈萬三意識到這是一個結交張議潮的絕好機會，於是自告奮勇，組織商人，支援歸義軍。

  沈萬三還要探清西域的形勢，必須親身前往。

  「看來沈三你也是忠義之士。只是西州兇險，我們歸義軍的糧道不時被劫，你當真要參與押運糧草？」

  張議潮見沈萬三自告奮勇，不由露出讚賞的神情。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沈萬三知道必須冒險，才能在絲綢之路立威。

  在拜訪張議潮之後，沈萬三又遣人秘密返回關中，向張華報告這裡的基本情況。

  三日後，張議潮帶著招募的兩萬新兵，與班超前去支援西州。

  與此同時，沈萬三組織沙州、瓜州等地的漢商、胡商，為歸義軍運輸糧草、兵器等物資，調動市井間的力量，為歸義軍爭取一成勝算。

  「兄長一定要保重啊……」

  班昭目送兩萬歸義軍西征，憂心忡忡。

  歸義軍將士的家眷，也出城送行。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張議潮的歸義軍，視死如歸地發起西征，與西域各國交戰，每一次出征返回，必定有人家破人亡。

  西州，烽火連天，兵荒馬亂，萬馬奔騰，相互絞殺！

  歸義軍、安西軍與西域聯軍在天山血戰月余，血流成河。

  趙雲一襲銀甲白袍，握著被染紅的龍膽亮銀槍，氣喘吁吁。

  趙雲從來沒有見過規模如此龐大的騎兵。

  匈奴、突厥、突騎施、九姓鐵勒等部落派出騎兵參戰，天山之下，盡數是遊牧騎兵，黑壓壓一片，延綿幾十里，令人頭皮發麻。

  趙雲在西域聯軍之中七進七出，斬殺遊牧騎兵數百人，刺落萬夫長數人，還是無法幫助歸義軍和安西軍取勝。

  遊牧騎兵的數量多到一種地步，武將個人的武力，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除非可以斬殺單于、可汗級別的人物，或者殺掉賊首亞歷山大，才有可能擊敗他們。」

  趙雲目睹一支支遊牧騎兵從山道出來，填滿山谷，神情凝重。

  「殺！！」

  李嗣業率領大唐陌刀隊，擋在最前方，整齊劃一的陌刀將遊牧騎兵連人帶馬，斬成兩段，人馬俱碎！

  「西域的匈奴人、突厥人都加入了叛亂……不對，他們從未真正臣服。」

  高仙芝臉色陰沉。

  數以萬計的匈奴騎兵、突厥騎兵，加入了亞歷山大的東征軍。

  「我要設法殺掉亞歷山大，才能取勝。而唯一的機會，是誘敵深入！」

  趙雲找到高仙芝，試圖通過設伏來解決亞歷山大這一強敵。

  「好！」

  高仙芝開始配合趙雲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