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打不過就加入

  「主公，末將俘虜敵將彭樂。」

  楊妙真提著被打成重傷的彭樂來見張華，隨手將彭樂扔在地上，似乎無關緊要。

  除了彭樂，夏軍攻破宛城，還活捉了幾十員北齊將領和校尉，其中不乏刺史級別的人物, 只不過對於後人來說，他們默默無聞。

  「高歡已然敗亡，惶惶如喪家之犬，何不棄暗投明，為我效力？」

  張華知道彭樂是高歡手下一員猛將，還算有點利用價值，於是主動招降彭樂。

  只見彭樂強忍痛意, 掙紮起身。

  楊妙真、許褚還以為彭樂要對張華不利，已經盯緊了彭樂的一舉一動。

  然而, 彭樂並非試圖刺殺張華，而是當場跪下，砰砰砰向張華叩頭：「我只是一介粗人，不懂得太多，只知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多謝明公收留！彭樂願為明公效犬馬之勞！」

  「……」

  彭樂突然拜倒臣服，打不過就加入，讓張華也是錯愕。

  彭樂似乎在投靠高歡之前，還有過幾任主公。

  對於這些在亂世生存的武將來說，只要不是血親，都是誰贏了就跟誰混，沒有絕對的忠誠可言。

  實際上, 如果呂布不殺義父，在一個勢力滅亡之後, 再投靠另外一個勢力, 說不定還能得到重用。

  畢竟，亂世的諸侯眾多, 多數武將都無法在一開始就選對主公，所以勢力敗亡之後，改旗易幟，都不算什麼，張遼、張郃、黃忠都算是降將，照樣得到重用。

  噬主和叛亂的武將，另當別論，所有領主都不喜歡這兩種類型的武將，比如呂布、李存孝，都是相當危險的武將。

  彭樂在南北朝亂世，看多了勢力衰亡，打不過就加入，所以也不覺得羞恥。

  打不過就加入，怎麼了？

  於是，張華收下彭樂，暫時不給彭樂安排部眾，只是衝鋒陷陣時, 讓彭樂以副將的身份, 沖在前面破陣即可。

  彭樂的統帥值不一定厲害, 但武力應該有個90的水準。

  「我等願降！」

  多數被俘虜的北齊武將，全部向張華投降。

  相比於招降大唐武將，張華需要迎娶唐玄宗的長公主作為條件，招降北齊武將就不需要這麼多彎彎繞繞了，直接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些北齊武將的心思，與彭樂差不多，一旦主公敗亡，就是成建制投降。

  他們也是打不過，就加入對方，那麼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張華來到宛城的城池石碑面前，這座城池已經升級為中型城池。

  【領土】：宛城

  【等級】：中型城池

  【領主】：張華

  【戶數】：70291

  【人口】：254012

  【民心】：65（剛剛經歷戰火的城池，民心未定）

  【治安】：51（城池秩序混亂）

  【繁榮度】：31455

  【氣運評價】：臥龍之地

  【農田面積】：132萬畝

  【距離升級大型城池所缺繁榮度】：69545

  ……

  宛城的人口達到了25萬，已經是一座繁榮的城池，也是南陽盆地的主城。

  宛城控制的南陽盆地，人口遠不止25萬，按照張華的估計，以高歡巔峰時期40萬兵馬來看，南陽盆地的人口，至少在500萬以上，算上隱瞞或者因為戰亂而逃入山林的人口，再算上被荊北諸侯控制的新野、蔡陽等地，完整的南陽郡，絕對有千萬人口。

  因為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南陽很早就是大郡，光武帝劉秀即是南陽郡出身的皇帝。

  高歡虎踞南陽郡，爆兵40萬。

  要是給高歡更多時間經營南陽郡，再向外掠奪人口，高歡說不定也能夠成為帶甲百萬的霸主級諸侯。

  只不過，高歡只帶著幾萬人倉皇逃竄，已經失去了逐鹿中原的資格。

  高歡想要憑藉幾萬人的兵力，東山再起，或許在一兩年前，還有很大的希望。

  但現在各地倖存的諸侯，一個比一個手段狠辣，兵強馬壯，幾乎所有的地盤都被大諸侯瓜分的一乾二淨，高歡想要重新開拓疆土，難度極大。

  「高歡逃去的方向，居然不是司馬懿的領地，而是荊州。荊州北部那個諸侯，實力一點都不弱，比高歡還恐怖，高歡帶著幾萬殘兵南下荊州，豈不是自尋死路？」

  張華百思不得其解。

  張華對荊州北部的諸侯，所知有限，因為荊州在張華的戰略中，排在後面。

  根據張華對歷史的總結，統一北方，有九成以上的概率，可以統一天下。

  而從南邊北伐，進而統一天下，只有朱元璋可以做到。

  朱元璋通過北伐取得天下，還有一定的限制條件。

  其一，朱元璋擁有「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大義，北伐時容易獲得北方漢人的支持。而漢人在元朝的地位不高。

  其二，元末朝廷內訌嚴重，北方還有不少義軍。

  因此，在之前沒有接壤的情況下，張華不急於獲得荊州的情報。

  但有一點，張華可以確信，那就是擊敗了楊妙真的荊北諸侯，實力強大，差不多也是霸主級的大諸侯了。

  張華用來消滅高歡的二十萬禁衛軍，如果南下攻打荊州，張華只有一個結論，那就是打不過。

  連張華的二十萬禁衛軍都不是對手，更不用說高歡的幾萬殘兵了。

  「彭樂，你可知道高歡為何有信心帶著幾萬殘兵南下？」

  張華看向彭樂，彭樂經常出入於高歡的營帳，應該知道高歡的心思。

  彭樂投靠張華，正要立下功勞，見張華提問，如實答道：「在戰鬥開始之前，我們在襄陽城、新野城安插的探子，已經獲悉，荊北的諸侯率領戰船萬艘，從江陵攻打長沙。此時，襄陽、新野防備空虛。賀六渾應該是瞅准機會，打算襲取襄陽，作為翻盤的資本。」

  賀六渾是高歡的小名，以彭樂對高歡的了解，高歡還真有可能直取襄陽。

  現在高歡就像是輸光了大部分籌碼的賭徒，手頭僅僅只有數萬兵馬。

  他想要翻盤，那麼只能兵行險著。

  以襄陽城為主城的大諸侯率兵討伐荊南四郡，給了高歡唯一翻盤的機會。

  只要攻破襄陽城，獲得當地的人口和糧草、軍械，那麼以荊州的基本盤，高歡可以取而代之，成為霸主級別的大諸侯。

  荊州比起南陽一個郡的地盤，自然還是荊州人口更多。

  東漢，南陽本來就只是荊州的一個郡而已。

  「高歡此舉，雖然有成功的可能，但我不相信以荊北諸侯的能力，不會在襄陽留下重兵把守。高歡此去，也只是羊入虎口。」

  張華搖了搖頭，他雖然對荊州的情報了解有限，但有一點，張華也可以確定。

  霸主級別的諸侯，一個比一個狡詐，後手一個比一個可怕，否則也不能從浪里淘沙的慘烈角逐中，存活並且壯大到霸主級別。

  比如占據河北的光武帝劉秀，張華就沒有什麼攻打他的欲望。

  與劉秀拼命，即使獲勝，多半也是慘勝，只會被其他諸侯有機可趁。

  根據張華對歷史的研究，一般來說，統一天下的順序，一般都會符合「遠交近攻、先弱後強」的原則。

  在與袁紹對決之前，曹操先是占據兗州，然後瘋狂吞併豫州、徐州、青州、司隸、南陽等地，壯大勢力，然後再與袁紹拼死一戰。

  張華也基本遵循這個原則，對強大的漢軍、秦軍、唐軍避戰，在中原地區出現霸主級別的領主之前，對中原鯨吞虎據。

  高歡帶著幾萬殘兵，想要打下襄陽城，著實是困難了一些。

  不過，張華也能夠理解高歡的心情。

  高歡被張華打的傾家蕩產，只能用最後的籌碼，拼死賭上一回。

  要是高歡贏了，不但可以恢復實力，勢力更強。

  要是輸了，那麼只能說時也命也。

  「孔明，你躬耕於南陽，可知道荊州的實力？」

  「屬下本來有意歸隱山林，因此對隔著漢水的襄陽，一無所知。」

  諸葛亮輕搖羽扇，沒有不懂裝懂。

  諸葛亮也是最近才下定決心出仕。

  在此之前，諸葛亮無兵無將，還真沒法打聽到襄陽等地的情報。

  「且看楊業、陳慶、鄧艾等人，是否可以追及高歡。傳令至前方，如果襄陽、新野的守軍出動，那麼不可與之交戰，退回宛城。」

  張華還要去迫害司馬懿、趙匡胤兩個受害者，暫時不想與實力強大的荊北諸侯為敵，採取了對荊州方向避戰的做法。

  雖說荊北諸侯帶兵攻打長沙，襄陽城可能防備空虛，但要攻打襄陽，需要渡過漢水，存在極大的風險。

  一旦圍攻襄陽不下，荊北諸侯率領水師回援，封鎖漢水，切斷後路，進攻襄陽的兵馬，可能會全軍覆沒。

  討伐董卓之後，孫堅就嘗試過攻打劉表的襄陽城，也就是孫文台跨江擊劉表，結果戰死。

  占據荊北的諸侯，可是比劉表還要兇猛十倍的梟雄。

  另外，現在攻打襄陽城，相當於與荊北諸侯不死不休，到時候，對方持續不斷進攻南陽，大量主力將會被牽制在荊北一帶。

  這是急於攻取中原的張華，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經過反覆權衡，張華還是認為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沒必要去招惹一頭蛟龍。

  新野城北邊，負責為高歡斷後的北齊名將段韶，陷入陳慶之、楊業、鄧艾三員騎兵武將的圍攻，白袍軍、楊家軍、長水胡騎試圖絞殺段韶的火弩隊。

  不料段韶竟然利用馬車組成圓陣，然後萬弩齊發，重創三員騎將的騎兵軍團，就連楊業都身中數箭，被段韶耽擱了不少時間。

  「北齊三將，段韶的用兵能力，數一數二，尤其擅長車陣和弓弩，被他耽擱這些時間，高歡已經逃入新野地界了。」

  「新野地界，是那個諸侯的地盤。如果我們越界，說不定會被對方敵視，該如何抉擇？」

  「高歡就是故意這麼做，想要讓我們攻打新野，他可能會趁機流竄至其他地方。」

  「真是棘手。」

  「不必計較太過長遠的事情。活捉段韶，也是一個不小的收穫，畢竟即使活捉高歡，他也不會為主公效力。」

  陳慶之、楊業、鄧艾困住了段韶的火弩隊。

  雖然段韶的火弩隊是一塊硬骨頭，但高歡已經向南邊逃亡，段韶孤立無援，插翅難飛。

  三支精銳騎兵反覆攻擊段韶的車陣，被段韶殺傷數千騎，可見段韶的厲害。

  段韶與斛律光、蘭陵王，並稱為北齊三大將，是北齊的中流砥柱般的存在，活捉段韶，將是大功一件。

  北齊三大將，夏軍已經在此前的戰鬥中俘虜了蘭陵王，現在又困住段韶，高歡手下已經沒有多少良將。

  「陛下，這是末將為您爭取的最後的機會……繞過新野、樊城，收集船隻，連夜渡過漢水，突然兵臨襄陽城下，襄陽城諸侯不在，防備空虛，有可能會因為驚恐而投降，猶如鄧艾消滅蜀漢的計策！」

  段韶在此之前，專門與高歡研究過如何速取襄陽城，提出此計。

  但即使是段韶自己，也知道重現鄧艾「偷渡陰平，直取蜀漢」的計策，成功率有多低。

  且不說高歡的能力，這個計謀想要成功，還需要襄陽城有劉禪那般人物，迫於壓力，主動獻城投降。

  否則，帶著幾萬殘兵，奇襲襄陽的計謀，成功率無限接近於零。

  這個時候，高歡別無選擇，才會按照這個計謀行事。

  「時間差不多了。不必做無謂的抵抗，眾多將士，豎起白旗。」

  段韶見追上來的夏軍的兵馬越來越多，又揣度高歡已經按照計劃，開始了奇襲襄陽城的冒險行動，於是率領被圍困的北齊火弩隊，向陳慶之、楊業、鄧艾三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