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

  「對面就是老奴努爾哈赤的大軍。」

  「那群漢軍八旗，帶頭的武將應該是吳三桂、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等人。他們真該被碎屍萬段！」

  徒弟唐賽兒在南陽發動白蓮教起義時，張華正在帶兵與努爾哈赤在中牟鎮對峙，張煌言提到吳三桂、孔有德等明朝叛將，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這些叛將，八旗騎兵未必可以順利入關。

  在張煌言看來，他寧願讓闖王李自成的大順軍取得天下, 也不願讓八旗入關。

  張華一邊觀察努爾哈赤的軍陣，一邊漫不經心地向張煌言問道：「所有人之中，你最恨哪一個？」

  「當然是叛賊吳三桂！」

  張煌言提到吳三桂，青筋暴起，發出磨牙聲。

  山海關大戰，闖王李自成帶兵與吳三桂在一片石交戰, 結果吳三桂引多爾袞的清軍入關，導致中原沉淪。

  張煌言對此人, 恨之入骨。

  相比之下, 「西湖三傑」之一的張煌言就很有氣節了。

  張煌言非但沒有投降，還幫助南明維持了許多時間，直到另外一位戰友鄭成功去世，張煌言深感反清復明無望，為了部下的生計，這才遣散兵馬，英勇就義。

  張煌言帶兵未必比得上吳三桂，但論起氣節，甩了吳三桂十八條街。

  「看我為你斬下吳三桂首級。」

  張華眯著眼睛觀察對方的情況，漫不經心地回答。

  張華對吳三桂也沒有什麼好感。

  一個叛徒，殺了就殺了。

  張華勢力不缺少吳三桂這麼一個武將。

  張煌言眼神一亮：「如明公能夠斬殺吳三桂，在下今後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果以後遇到崇禎皇帝……甚至是洪武皇帝呢？」

  「這……」

  張煌言陷入糾結, 崇禎皇帝朱由檢打不過努爾哈赤，流落到山東, 重整旗鼓了。

  另外, 以後確實有可能遇到洪武皇帝朱元璋。

  張煌言不相信開局一個碗都能做到皇帝的朱元璋，無法在這個亂世存活下來。

  現在的朱元璋，說不定已經成為擁兵幾十萬的霸主。

  「蒼水你且放心，我不會令你為難的，到時候，調你去對付其他人就是了。」

  「多謝明公！」

  張煌言對張華更加欽佩，畢竟對方可以考慮部下的感受，這一點就強過許多領主。

  夏軍與八旗軍對峙，雙方都在積蓄力量，尋找決勝的時機，沒有貿然進攻。

  努爾哈赤的兵馬超過二十萬，集結了正黃、鑲黃、正白、鑲白、鑲藍五個旗的兵力，還有吳三桂等漢人軍隊。

  ZLQ旗主莽古爾泰被張煌言斬殺，努爾哈赤暫時無法恢復ZLQ的編制，八旗軍變成了七個旗，還有兩個旗鎮守後方。

  中原地區不只是努爾哈赤一個諸侯，其他諸侯正在虎視眈眈。

  占據許昌的曹操如果不是被司馬懿這個死敵盯著，早就從背後襲擊努爾哈赤的城池。

  曹操不怎麼待見八旗軍。

  如果不是司馬懿幫助努爾哈赤，維持平衡, 曹操早就干翻了努爾哈赤。

  司馬懿的軍隊，還在與曹操拉扯。

  司馬懿知道曹操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只好與曹操反目成仇。

  「孫侄司馬越，拜見伯公！」

  司馬越從太行山脈逃至中原投靠司馬懿，衣衫襤褸，此時終於見到了司馬懿，俯首就拜。

  眼前之人，可是他的偶像，司馬宣王！

  司馬越是司馬懿四弟的孫子，見到司馬懿，五體投地。

  「可是你引起八王之亂，敗壞我們司馬氏？」

  司馬懿見到兄弟的蠢貨後代，也是無奈。

  司馬懿已經聽說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了。

  八王之亂，司馬氏王族同室操戈，導致西晉國力衰落，爆發五胡亂華，華夏文明險些和羅馬帝國一樣，被當時的蠻族摧毀，結果後人對司馬氏的評價極低。

  司馬懿聰明一世，家族卻出現這些酒囊飯袋，實在是讓司馬懿頭疼。

  司馬懿篡魏，與諸葛亮忠心蜀漢，已經形成鮮明的對比，司馬懿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了。

  後人再來個八王之亂，導致中原沉淪，司馬懿的名聲不是更差了嗎？

  「伯公，此事並非因我而起，而是因為當時皇后賈南風謀害楊駿家族……我只是事後被捲入其中的參與者之一……」

  司馬越趕緊撇清關係。

  八王之亂，實際上幾乎將整個司馬氏捲入其中，司馬氏大量親王因為八王之亂而亡，蠻族南下，司馬越也是失敗者。

  「罷了，你且留下。」

  司馬懿考慮再三，還是沒有給司馬越治罪。

  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司馬越一度成為諸侯，說明也有些能力。

  司馬懿正值用人之際。

  何況，司馬懿的四弟司馬馗也在此地，司馬懿怎麼也要給自己的四弟一點面子，不能就這樣殺了司馬馗的孫子。

  「司馬衷拜見老祖宗！」

  又有一個司馬氏後人前來投靠司馬懿，一把鼻涕一把淚，向司馬懿哭訴。

  司馬懿眉頭皺的更深。

  晉惠帝司馬衷，是司馬懿的孫子司馬炎的兒子，也就是司馬懿的重孫。

  晉惠帝統治期間，有一年天下荒亂，百姓餓死。有人把情況報告給司馬衷，但司馬衷卻對那人說道：「何不食肉糜？」

  晉惠帝時期，司馬衷沒有主見，皇后賈南風專權，後來引起八王之亂。

  司馬懿對比了一下，自己這個重孫比四弟的孫子還要愚鈍，實在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我司馬宣王一輩子英明，沒想到後代一個比一個不堪。難道我們父子，已經將司馬氏的氣運用光了嗎？」

  司馬懿琢磨了一會，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的能力都還過得去，第三代司馬炎就開始拉胯，到了第四代司馬衷，乾脆鬧出了何不食肉糜的笑話，還爆發了八王之亂。

  司馬懿就是再有能力，也算不到三代之後的事情。

  司馬懿對這個可憐兮兮的後代，無可奈何，只是嘆氣。

  一般來說，初代皇帝，南征北戰，所向披靡，能力也最為傑出。

  後面的皇帝，出生在宮闈之中，面對的不是太監就是宮女，容易被人蒙蔽，以至於一些常識都不明白了。

  司馬衷的智商低於常人，卻坐到了皇帝的位置上，難怪會鬧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話。

  要是司馬衷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倒還能過的滋潤。

  「你也留下。」

  既然重孫司馬衷前來投靠，司馬懿只好捏著鼻子，收留這個重孫了。

  「重孫我在過去幾年，流離失所，飽嘗人間疾苦，原來餓到一定程度，連樹皮都能咀嚼，嗚嗚嗚……」

  司馬衷抱著司馬懿的靴子，哭哭啼啼，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大孩子。

  他堂堂西晉皇帝，錦衣玉食，穿越到這個世界，被流寇和山賊欺負，但眾人以為他是個傻子，也就沒有殺了他。

  以司馬衷的智商，能夠活到現在，見到老祖宗司馬懿，也算是司馬氏祖墳冒煙了。

  司馬懿想要一腳踹開司馬衷，但想到自己為何要跟一個傻子較勁呢？

  「……」

  司馬昭、司馬師兄弟彼此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尤其是司馬昭，對這個孫子感到無奈。

  司馬昭還嘲笑劉禪「此間樂，不思蜀」，結果自己的孫子鬧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話，估計司馬衷的智商比劉禪還要低許多。

  劉禪至少可以掌握大權，而晉惠帝司馬衷被皇后專權，還爆發了八王之亂，雙方高下立判。

  司馬昭在心裡嘀咕，司馬衷這個小號已經廢了，看來自己要重新創號了。

  司馬越袖手旁觀，心裡還暗暗驚喜。

  在司馬衷的襯托下，他東海王司馬越活脫脫就是智商180的天才。

  司馬師見司馬懿處理完司馬越、司馬衷兩個不肖子孫之後，湊到司馬懿耳邊，附耳低語：「父王，宋州的諸侯遣使，請求秘密議事。」

  「宋州的諸侯……」

  司馬懿陷入沉思。

  中原地區，城池眾多，人口稠密，所以中原的大諸侯數量也多，不只是努爾哈赤、曹操、司馬懿、高歡幾個諸侯。

  宋州即商丘一帶，當地也有一個強大的諸侯，司馬懿都不敢怎麼招惹。

  「以你來看，對方遣使秘密來訪，目的為何？」

  「以兒臣看來，其目的不外乎欲與父王聯手，吞併中原。父王的能力，這些後人，自然是知道的。中原呈現多個諸侯鼎立的局面，猶如春秋戰國，任何一方諸侯，也無法改變如此局面。如果兩個或者三個諸侯聯手，瓜分中原，則勢不可擋。」

  司馬師精通智謀，為司馬懿分析局勢。

  「子上，你意下如何？」

  司馬懿又看向次子司馬昭。

  司馬昭答道：「我的判斷與兄長一樣。而且以孩兒來看，父王可以選擇與宋州的諸侯聯手，打破僵局，瓜分中原，再尋求機會，吞併宋州的諸侯。」

  「嗯。」

  司馬懿滿意地點頭，這兩個兒子的想法與他一致。

  在司馬懿的栽培下，司馬師、司馬昭都能獨當一面，智謀僅次於司馬懿一個層次。

  與聰明人交流就是不用費勁。

  可惜的是，司馬懿無法教導孫子或者重孫，結果一個個都是歪瓜裂棗，讓司馬懿痛心不已。

  司馬懿想到窩囊廢一樣的後代，就一陣頭疼。

  「帶宋州諸侯的使節來見我。」

  司馬懿不再去想司馬越、司馬衷等不肖子孫，而是開始布局。

  這個世界的司馬懿是老了，但司馬師、司馬昭兩個兒子還可以重新練號，再生幾個聰明一點的後代。

  司馬懿需要做的是，儘量在自己老死之前，取得天下，又或者，三分天下，讓後代來逐鹿中原。

  至少，司馬師、司馬昭兩個繼承人是沒有問題的。

  很快，宋州諸侯的使節被帶來見司馬懿。

  這個使節是一個士子，恭恭敬敬地向司馬懿作揖。

  司馬宣王在後世雖然名聲不好，但沒人否定其能力，後世朝代的文官還是要給予司馬懿足夠的尊重。

  司馬懿看向這人，似乎想要讀出他的心思。

  但司馬懿的天賦失敗了。

  司馬懿微微動容。

  他掌握的一項天賦極其可怕，那就是讀心術。

  不過只要對方智力夠高，就可以抗拒司馬懿的天賦。

  到來的士子說道：「在下奉吾主之命，前來結盟，我們兩家合取中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