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父慈女孝

  「呂布對真氣的運用，似乎已經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張華親眼目睹呂布果然領悟了和情報中所說的絕技，依然大受震撼。

  呂布一直在琢磨武藝，再加上常年征戰，不久前在常山與賈復大戰，有所領悟。

  武力只是一個衡量武將戰力最簡單的標準，但每個武將都有不同的武藝和領悟, 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也會有所不同。

  王守仁推斷：「白門樓的呂布經歷人生的大起大落，心境或有歷練，在此地又與秦瓊、羅士信、賈復等猛將進行生死大戰，有所領悟，也不足為奇。不過薛仁貴迎戰呂布，也不會吃虧就是了。」

  王守仁修煉的是心學，認為人生的大起大落，會讓一個人的心境有所提升，也就是所謂的頓悟。

  「仲康, 退回來。」

  張華試探出呂布的底牌，讓許褚退下。

  「喏。」

  許褚力戰呂布，迫使呂布傾盡全力，見呂布發飆，也知道自己不是呂布的對手，於是返回夏軍營地。

  「呂布，回來，否則你會被對方的車輪戰殺死。」

  信陵君也趕緊召回呂布。

  呂布再勇猛，先後擊敗孫策、太史慈、許褚，體力也有不濟的時候。

  信陵君擔心折損了呂布這員猛將，接下來可就不好辦了。

  張華帶來諸多猛將，以三員猛將消耗呂布一人的體力，還有薛仁貴、秦瓊、羅士信沒有上陣, 呂布不可能一直打下去。

  呂布拔起插在地面的方天畫戟, 翻身上馬, 準備回到聯軍營地。

  呂布也意識到體力有限，不打算再戰張華勢力的猛將。

  投靠張華的秦瓊、羅士信, 呂布曾經與他們大戰，雖然擊敗了秦瓊、羅士信，但這兩人相當難纏，呂布也要耗費不少功夫，才能擊敗他們。

  何況，還有一個讓他都感受到危險的薛仁貴存在。

  「等等，與我一戰！」

  呂玲綺主動出陣，挑戰呂布，正在對壘的雙方武將盡皆一片譁然。

  呂布的女兒要在兩軍陣前，挑戰呂布？！

  張華也稍感錯愕，在反應過來之前，呂玲綺已經拍馬出陣，直面呂布。

  張華稍一思索，很快明白呂玲綺的用意。

  呂玲綺與呂布所處的陣營不同，哪怕是父女相見，也無法交談，反而是雙方斗將時，還能交談幾句。

  而且, 呂玲綺也用此舉表明自己的決心。

  「沒想到是你要挑戰我, 但你的武藝皆是我傳授，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呂布回身, 與呂玲綺在兩軍陣前對峙。

  他不認為自己的女兒會是他的對手，因為一個時代只有一個武力最強的武將，而他呂布就是漢末最強！

  「父親大人，你們各鎮聯軍，不可能是主公的對手。不如帶兵降服，以父親大人的驍勇，將來即使再次封侯，又有何難？」

  呂玲綺試圖招降呂布。

  呂玲綺目睹張華勢力的強盛，因此不想看到呂布被殺。

  「嗯？」

  呂布突然看向有薛仁貴和秦瓊保護的張華，目光鋒利如刀。

  呂布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女生向外，難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慘遭毒手，才會護著對方，不惜與自己為敵？

  張華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呂布投來想要殺人的眼神。

  如果不是薛仁貴、秦瓊護衛在張華左右，張華還真擔心呂布會騎馬衝過來。

  「莫非你已經嫁人？」

  呂布眼神回到自己女兒這裡，神色緩和了許多。

  白門樓的呂布已經四旬，又在這個世界征戰三年多，心態有不小的變化。

  目前為止，呂布只有一個後人，那就是女兒呂玲綺。

  「沒有。但女兒認為，父親大人在後世的名聲之所以不好，不如關羽、張飛，是因為父親大人沒有重視忠義二字。女兒既然已經出仕主公，不能三心二意。」

  呂玲綺揮舞手中的方天畫戟，方天畫戟掄動時，隱隱有雷霆聲。

  呂布愣了一下，緩緩道：「看來你下了決心。」

  「正是。」

  「讓為父看一下這幾年，你的武藝是否長進。如果你能打敗我，我就投降。」

  呂布氣勢爆發，面對女兒，也要不能過於小看，否則說不定就會落敗。

  現在的呂布已經接連擊敗了孫策、太史慈、許褚三員猛將，體力空虛，再來一個五虎級別的敵人，呂布估計都有些棘手。

  「女兒會盡力一試！」

  呂玲綺武力天賦不如呂布，但為了避免自古忠孝兩難全的千古難題，呂玲綺傾盡全力一戰！

  呂玲綺方天畫戟出手，招式和呂布有九分相似，兵器如狂風驟雨刺向呂布。

  呂布後發先至，方天畫戟斬擊！

  兩馬相交，兩把相同的兵器在半空迸發火花，金石撞擊！

  兩人都熟悉對方的招式，打鬥起來，行雲流水，飛沙走石！

  「沒想到呂布之女，武力竟然如此剽悍，即使不如呂布，恐怕也與我有一戰之力。呂布的武力遺傳，當真驚人……」

  魏延看到呂玲綺與呂布交手時的表現，認為呂玲綺的武力，即使比起他魏延都不遜色多少。

  各鎮諸侯也驚訝於呂玲綺的武力。

  「張華手底下的猛將數量也太多了，比起當日，更加強盛。」

  劉知遠在以前就被張華擊敗，那個時候張華只有鄧艾、廖化、許褚幾員武將。

  然而，現在的張華占領河洛、關中之後，今非昔比，麾下猛將如雲，劉知遠意識到自己與張華之間巨大的差距。

  「呂布沒有下死手，一直在讓著他的女兒。」

  薛仁貴沒有張華的命令，始終沒有出戰呂布，而是在暗中觀察這個對手的虛實。

  呂布領悟的天賦、絕技，讓薛仁貴也沒有把握擊敗呂布。

  以薛仁貴的武力，看出了呂布在與呂玲綺交手時，故意留了幾分力道。

  「這也不奇怪，沒有多少人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死手。」

  張華知道呂布不會真的殺了呂玲綺，因此才沒有召回呂玲綺。

  讓呂玲綺去動搖呂布的心境也好。

  「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軍師王守仁在尋找呂布的破綻。

  呂布缺少謀略，自然是一個突破口，不過這個弱點可以通過任用一名合格的軍師得到解決。

  至於性情，這一個弱點，難以彌補。

  項羽比呂布還要強大，一度有機會取得天下，照樣因為婦人之仁而失敗。

  「呂玲綺要擊敗呂布，基本不可能。她快要落敗了。」

  秦瓊也在觀戰，他看到呂玲綺在上百個回合之後，已經居於下風，就知道呂玲綺很快就要落敗。

  孫策、太史慈、許褚可以通過車輪戰將呂布的一些東西逼出來，但呂玲綺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猛將，呂布體力不濟還手下留情的情況下，還是在一百個回合後，擊敗呂玲綺。

  「你的武藝已經很不錯了，自保有餘。這並非你沒有努力，只是天賦限制。」

  呂布擊敗呂玲綺之後，收起方天畫戟，呂玲綺甚至沒有一點輕傷。

  呂布很明顯差別待遇。

  孫策差點被呂布殺死，太史慈、許褚也各自帶傷，然而呂玲綺一點傷勢都沒有。呂布怎麼也不捨得打傷女兒。

  呂玲綺知道呂布手下留情，仍然鍥而不捨：「父親大人，投降之事，你再考慮一下。」

  呂布轉身後，堅決搖頭。

  正如孫策與呂布單挑時，即使處於下風，也不想太史慈插手，一定要領教呂布最強的招式一樣，呂布也有自己的傲氣。

  「呂布好像有點不一樣了。這就是年輕氣盛時，與步入中年以後的不同？」

  投靠了張華的謀士閻象，他為袁術效力，見過呂布，發覺呂布沉穩了不少。

  如果換做是討伐董卓時期的呂布，或許會直接帶兵投靠實力最強大的諸侯，然後拜對方為義父。

  但眼前的呂布已經是白門樓之後，又過了幾年的中年呂布。

  這一點發現，讓閻象頗感意外。

  呂玲綺縱馬回到夏軍營地，沉默不言。

  呂布與她分道揚鑣，讓她不知接下來該如何。

  「如果你於心不忍，可回到長安休息幾個月。」

  張華見呂玲綺心事重重，決定調呂玲綺返回長安城。

  「不，末將既然下定決心，便不會離開。只求主公活捉家父，可饒其性命。如果家父不幸戰死……」

  呂玲綺不認為呂布可以取勝，只求張華活捉呂布後可以留住呂布的性命，這也是呂玲綺當初投靠張華的原因之一。

  「我答應你。」

  張華在長安城修建天牢，只要武將被關押到天牢，武力會被壓制，難以逃出生天，呂布也不例外。

  呂玲綺抱拳：「多謝主公。」

  各鎮聯軍最強的呂布回營休息，雙方還沒有做好決戰的準備，於是各自罷兵回營。

  「溫侯，你的女兒就在夏軍營地，你真正的想法是如何？」

  呂布的軍師看向回營的呂布，發現呂布也是心事重重。

  呂布沒想到找回女兒，雙方會分屬不同陣營。

  呂布沉默不言。

  軍師繼續說道：「若是溫侯要取天下，必須放下兒女情長。若是溫侯顧忌兒女情長，則難以取得天下。項羽就是前車之鑑。」

  呂布問道：「逐鹿中原，我的勝算如何？」

  軍師沉吟一會，緩緩答道：「無論中原，還是河北、燕雲、太原、河洛，強敵環伺，溫侯你取得天下的勝算，不到百一。」

  「如果沒有敗給曹孟德，我還自信可以天下無敵。」

  呂布對敗給曹操，依然耿耿於懷。

  夏軍的營地，孫策重傷回營，周瑜為此嘮叨了孫策半天。

  「伯符，你實在是太亂來了。明知不敵呂布，還不讓子義助陣。逞匹夫之勇，遲早會讓小人所害！」

  一向儒雅隨和的周瑜來回踱步，念念叨叨。

  尤其周瑜知道歷史上的孫策被許貢的死士刺殺，擔心孫策重蹈覆轍，因此才會不斷嘮叨孫策，就差將孫策關小黑屋了。

  「好了好了，公瑾，你看我不是還好好活著嗎？」

  孫策不以為然。

  孫策勇銳無前，與孫堅一樣，輕敵無備。

  只要不真正出事，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唉。」

  周瑜語重心長，見孫策沒有放在心上，只好設法增加孫策身邊的護衛數量了。

  這個世界有不少刺客，就連戰國四大刺客都活躍在各個諸侯的門下。

  孫策武力雖強，但武將身在明處，而刺客位於暗處，武力低的刺客，跨階殺掉武力高的武將，也不是什麼難事。

  埋伏、刺殺、下毒、火攻等暗殺方式，層出不窮，防不勝防，足以彌補武力差距了。

  像是信陵君、李克用等大人物的身邊，都有大量護衛以及暗哨，還有貼身武將。

  孫策因為自恃勇力，經常一個人出行，要是遇到頂級刺客，說不定也要飲恨。

  周瑜因此才會多次勸說孫策。

  可惜，孫策還是沒能聽進去。

  「大哥，你若是繼續如此，以後見到娘親，我就要告訴娘親了！」

  孫尚香在孫策受傷後，氣呼呼地過來，聽見周瑜與孫策的對話，也認為孫策過於托大，擔心孫策以後喪命，於是叉腰呵斥。

  孫尚香是少有敢劈頭蓋臉訓斥孫策的幾個人之一。

  孫策無奈答道：「今後我不再托大就是了。」

  「今後子義儘量護在伯符左右，另外伯符平時出行，護衛的騎兵，不得少於兩百人。如果出征在外，護衛的騎兵，不得少於五百人。」

  周瑜借著有孫尚香撐腰，給孫策定下規矩。

  雖說高階騎兵都未必可以插手孫策級別的猛將之間的大戰，但負責護衛的騎兵，多少可以拖延一點時間，即使孫策遭到刺殺或者埋伏，也能為孫策逃亡爭取時間。

  「各鎮諸侯聯軍在北面，依託山勢，建立十四座營壘，互為犄角，兵馬三十萬。」

  「比較有威脅的有信陵君、呂布、黃巢、魏延、田橫、劉知遠、慕容麟七鎮兵馬，其餘七鎮兵馬，實力稍次。」

  「呂布與魏延，為漢末名將，不必多說。」

  「信陵君和田橫，這二人都供奉了不少門客。」

  「信陵君為人仁愛寬厚，禮賢下士，士人因而爭相前往歸附，門下有三千食客。」

  「田橫的門客數量不如信陵君，門下卻有敢於效死的五百門客。這些門客對田橫的忠誠度，勝過信陵君的門客對信陵君的忠誠度。」

  張華收兵之後，與諸將分析諸侯聯軍的虛實。

  呂布、魏延的實力，張華都進行了試探，與情報中相差無幾，張華麾下諸多武將，也對呂布、魏延心裡有底。

  還有兩個諸侯比較特殊。

  春秋戰國的王侯喜歡養士，戰國四公子都供養了大量門客，名聲顯赫。

  信陵君門下有三千門客，門庭若市。

  這三千門客，各有天賦和才能。

  雖然這些門客不少是為了信陵君的名聲和俸祿而來投靠，不夠忠誠，但其中也有一批願意為信陵君效死的門客，而且數量不少。

  田橫作為戰國時期齊國貴族後人，也喜歡供養門客。

  張華從王守仁這裡得知，田橫與劉邦、項羽在一個時代，占據齊地，先是與項羽為敵，後來又與劉邦為敵。在韓信平定齊國之後，田橫帶著五百門客逃至齊國周圍的海島。再後來，田橫被劉邦召至洛陽，認為自己是齊國的亡國奴，於是在途中自盡。海島上的五百門客聽說田橫已死，也全部自盡。

  這就是田橫五百士的故事。

  張華也是聽說這個故事，才將對面與自己為敵的田橫與田橫五百士對應起來。

  田橫五百士可歌可泣，對主公田橫可謂是忠誠。

  根據夜不收打探的情報，田橫這一鎮兵馬，還真的有「田橫五百士」這一特殊兵種。

  田橫五百士，全部是技擊高明的俠士，以一當十。

  戰國時期，魏武卒、秦銳士、齊技擊、趙胡騎等各國精銳兵種，相互攻伐。

  田橫是齊國貴族後人，他的田橫五百士，乃是脫胎於齊技擊之上的高階兵種。

  田橫在秦末的對手是項羽、韓信，基本只有被碾壓的命運。

  但這不意味著田橫的實力弱小。

  田橫可以成為太行山脈各鎮諸侯之一，他建立的齊國勢力堅持到現在，說明田橫也有點東西。

  田橫五百士誓死為田橫效力，他們用盡各種手段，殺死與田橫為敵的諸侯，讓田橫堅持到現在。

  因此，田橫也是一個值得注意的諸侯。

  還有三鎮諸侯，慕容麟是慕容垂之子，能力比慕容垂差了一些，手中有一支鮮卑騎兵，其中部分鮮卑騎兵是具裝鐵騎。

  沖天大將軍黃巢有大量流民，兵馬在各鎮諸侯之中，數量最多。但是黃巢手下將士的平均等級和戰力，不如呂布、魏延、慕容麟的兵馬。

  劉知遠的話，曾經被張華活捉，倒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信陵君將實力強大的諸侯部署在前方，一旦遭到攻擊，後方實力弱小的諸侯會帶兵前來支援。各個實力強大的諸侯之間，也會相互支援。信陵君的部署，不可謂不精妙。」

  「如果要取勝，必須再破幾鎮諸侯，才能徹底摧毀這些諸侯的信心。」

  「讓我再好好考慮，看如何攻破對方的營壘。」

  張華令人畫下十四鎮諸侯聯軍的營壘圖，尋找突破點。

  ……

  「西涼，死戰！」

  北風呼嘯，鐵騎錚錚，沙塵滾滾，一員面如冠玉、虎體猿臂的猛將率領兩萬西涼鐵騎，連續五次衝擊對面的黑甲軍團。

  長槍如林，弩箭如雨，人仰馬翻，流血千里！

  西涼鐵騎反覆陷陣，想要攪亂黑甲軍團，然而黑甲軍團始終沒有被西涼鐵騎摧毀，軍陣森嚴。

  一座山丘之上，幾個武將正在旁觀慘烈的大戰。

  「西涼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我們已經圍剿馬超多時，他竟然還在死戰。」

  「不論如何，在我們秦軍面前，馬超遲早會敗。」

  「儘快迫降馬超，以免夜長夢多。」

  如果張華在場，一定會認出這幾個談論的武將，有蒙恬、蒙毅兩兄弟。

  另外，參與滅亡六國的武將蒙武、李信也在此地。

  蒙毅看向李信：「李信將軍，待會我出手，你率領騎兵，摧毀西涼鐵騎。」

  「好。」

  李信翻身上馬，率領一萬騎兵，居高臨下，發起衝鋒。

  「冰心鎖！」

  蒙毅釋放精神天賦，影響戰場上的西涼軍。

  正在奮戰的西涼軍將士發現戰場溫度驟降，寒氣在地面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