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生擒王彥章的男人

  「金兀朮，我們又見面了。」

  張華在許褚、薛仁貴、呂玲綺三員猛將的保護下，截殺金兀朮、李克用，饒有興致地憑藉火光打量面如豬肝的金兀朮。

  這是金兀朮第六次敗北。

  金兀朮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他惴惴不安的預感終於成了現實，他又見到了那個一開始從山谷就一直在擊敗他的男人。

  既生兀朮，何生張華！

  「果然是你。」

  李克用的獨眼死死地盯著張華，眼神中透露著狠辣之色。

  他還沒有正面與張華大戰。

  這次張華採取的是襲擊鴉兒軍營地的戰術, 也不算堂堂正正。

  呂玲綺的狼騎兵，蒼狼坐騎在黑暗中散發幽綠色的光澤，令人畏懼。

  「恐怕合橫衝都、鐵浮屠的兵力，也不一定可以突出重圍……」

  李嗣源護衛在李克用身邊，橫衝都騎兵隨時可以發起衝鋒。

  但張華帶來的三員猛將，個個都散發著不弱的氣息，讓李嗣源也沒有把握護衛李克用突破重圍。

  萬一薛仁貴等武將盯緊李克用, 不顧一切殺向李克用，那麼還真有可能殺了李克用。

  「後方追殺的夏軍就要上來, 不可耽擱，否則必敗無疑。橫衝都，誓死保護義父突圍。」

  李嗣源提醒李克用。

  這個時候，只能冒死嘗試了。

  「殺！」

  李克用眼神發狠，與金兀朮聯手衝擊攔截在前方的夏軍！

  橫衝都再次陷陣，有進無退！

  金兀朮手中最後一批鐵浮屠，與橫衝都聯手。

  兩支重甲騎兵都是用於陷陣的高階兵種，狠狠撞擊過來，地動山搖。

  狼騎兵、鐵鷹斥候在對方衝過來之前，放箭阻擋，一支支弓箭飛出，與橫衝都、鐵浮屠的鐵甲碰撞，不時迸發火星。

  橫衝都、鐵浮屠裝備的鐵甲異常堅固, 并州狼騎、鐵鷹斥候射出的弓箭, 都未必可以破開他們的防禦。

  「李嗣源的橫衝都，不愧是五代十國的精銳騎兵。雖然只有數百人，卻所向披靡。」

  「薛仁貴，給我殺了李克用。」

  「呂玲綺, 你的狼騎兵牽制他們，等待張須陀、秦瓊的騎兵到來。」

  張華武力不高，自覺退至幕後，讓薛仁貴去陣斬李克用。

  如果有機會除掉威脅，張華會毫不留情。

  「領命！」

  薛仁貴提著方天畫戟，正面迎擊橫衝都！

  「來吧！」

  薛仁貴一聲大喝，體型暴漲一圈，方天畫戟揮舞出氣刃，兩馬相交，將迎面而來的一個橫衝都騎兵斬於馬下！

  其餘橫衝都騎兵都被薛仁貴恐怖的武力震懾。

  橫衝都騎兵的防禦力場，在薛仁貴的方天畫戟面前，有和沒有，一個樣。

  橫衝都的主將李嗣源的武力都沒有那麼誇張。

  李嗣源硬擋薛仁貴的攻擊，被薛仁貴的方天畫戟壓彎長槍！

  「哼啊啊啊！！！」

  李嗣源雙手用力撐住長槍，咬緊牙關，才能避免被方天畫戟斬到臉上。

  「我們來助你！」

  五太保李存進、十太保李存賢，生怕李嗣源被薛仁貴給宰了，於是飛奔過來，以三戰一。

  縱使如此，這三個人依然費力, 竟然被薛仁貴一個人暴打。

  李存進被衝擊力震到五臟六腑受傷，大口嘔血！

  李存賢的戰甲被方天畫戟的氣刃劃出裂痕！

  「我不信我們四人，還不是他的對手！」

  李克用暴怒，親自上陣，與三個義子聯手攻打薛仁貴。

  四人聯手，倒是稍微勉強可以應付薛仁貴。

  只是薛仁貴依然占據上風。

  李克用加入，只是讓李嗣源不至於被殺死。

  「李克用被薛仁貴盯上，這下有些麻煩了。」

  金兀朮還想著救出李克用，讓李克用欠下自己一個人情。

  這個時候李克用和三個義子被薛仁貴牽制，後方張須陀、秦瓊、羅士信即將追上來。

  兩支夏軍合擊的話，別說李克用，金兀朮也不見得可以脫身。

  「如果沒法救下李克用，那麼我們只能顧全自己了。」

  金兀朮的眼神變得冰冷。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雙方連盟友都算不上。

  「等等，好像有變數……！」

  完顏婁室提醒金兀朮。

  「是李存勖！」

  金兀朮看向北邊，突然出現火光，一隊兵馬到來。

  金兀朮對李克用的兒子李存勖，畏懼還要超過李克用。

  李存勖帶著一支兵力從北邊攻打玉璧城，及時前來救援李克用。

  「吾兒已至，有救了！」

  李克用陷入絕境，見到兒子前來，老淚縱橫。

  這對父子的關係，在歷朝歷代皇帝之中，算是相當和諧了。

  李克用遇難，李存勖想的不是篡位，而是率領精銳兵馬前來相救！

  「還好趕上了！」

  李存勖帶著幾千精銳兵馬到來，嚇出一身冷汗。

  差一點，他就成為孤兒了。

  這幾千士卒翻身下馬，手握銀槍，組成長槍方陣。

  在長槍方陣組成的瞬間，這支兵馬的氣勢在瞬間截然不同，殺氣暴漲，直衝雲霄！

  「帳前銀槍都，隨我陷陣，救出主公！」

  「是！」

  李存勖一聲令下，幾千高階長槍兵視死如歸，震聲高呼，發起兇悍的攻擊！

  長槍方陣快速移動，撥開并州狼騎拋射的箭雨，然後狠狠地撞擊并州狼騎！

  銀槍所指，無不告破！

  李存勖縱馬沖在最前面，他的身邊有幾個武將護衛，要殺穿并州狼騎，在秦瓊、羅士信到來之前，救走李克用。

  「這是銀槍效節軍……李亞子果然厲害，行軍如此快速……」

  張華一直在暗中觀察，在李存勖到來之後，立即認出李存勖和他的親兵的來歷。

  李存勖是建立後唐的第一任皇帝，也是五代十國最強盛的時候，滅亡梁、燕、蜀，擊敗契丹，威震天下，也差一點就統一了天下。不過後期李存勖內政出了差錯，招致人心不滿，被李克用的養子李嗣源推翻。

  李存勖在前期英明神武，連李克用的大敵朱溫都認為生子當如李亞子，而自己的兒子是豚犬。

  李存勖還有五代十國最強的幾支兵馬之一的銀槍效節軍，不亞於橫衝都。

  此時李存勖率領銀槍效節軍馳援李克用，呂玲綺的并州狼騎，還真的無法阻擋。

  且不論李存勖與呂玲綺用兵之間的差距，銀槍效節軍使用特殊的銀槍作為兵器，克制任何騎兵！

  「綺兒，你的騎兵，避開銀槍效節軍！」

  張華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與李存勖的銀槍效節軍交鋒，於是勒令呂玲綺避開李存勖的鋒芒，只是使用騎射攻擊銀槍效節軍。

  銀槍效節軍氣勢一往無前，殺至李克用身邊，李存勖順利與李克用匯合。

  但李存勖對李嗣源不怎麼滿意。

  尤其李存勖知道李嗣源將來會背叛自己。

  李嗣源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現在還真沒有背叛李克用、李存勖父子的念頭。

  即使是同一個人，如果所處的環境和條件不同，那麼想法也會不同。

  歷史上李嗣源不一定真的想要背叛李存勖，只是李存勖眼見即將統一天下，開始剷除一些掌握兵權的功臣，所以李嗣源必須起兵反叛，然後獲得一群同樣想法的武將支持。

  因此，很多時候，都是時也，命也。

  「敵兵將至，父親大人請隨我離開。」

  李存勖又帶著銀槍效節軍，保護李克用，殺出重圍。

  此時，鴉兒軍、鐵浮屠、拐子馬、橫衝都、銀槍效節軍幾支精銳兵馬匯合，氣勢大漲。

  這種情況下，張華帶著三員猛將，也無法攔截這群猛人。

  薛仁貴在被李存勖的銀槍效節軍包圍過來之前，提前退開。

  薛仁貴取下長弓，決意利用箭術殺死李克用。

  對方幾十員武將、幾支精銳兵馬匯合，薛仁貴依靠近戰，不可能在這些精銳之中殺了李克用，那麼就只有憑藉最擅長的箭術了。

  轟！

  薛仁貴積攢的戰意釋放，怒髮衝冠，長發倒豎，恐怖的氣浪席捲四方！

  在這一刻，薛仁貴戰力攀升！

  「箭域，開！」

  薛仁貴進入人弓合一的境界，方圓一里，形成箭域！

  在薛仁貴自己的箭域裡，這片區域風的流動、重力、障礙物等等，這些干擾弓箭軌跡的要素，全部被薛仁貴掌握。

  薛仁貴最擅長的不是方天畫戟，而是弓箭。

  只是薛仁貴很少要到這種地步。

  這次薛仁貴是為了射殺鴉兒軍的主將李克用，這才傾盡全力。

  薛仁貴拉開長弓，周圍的天地靈氣瘋狂地往長弓所在的位置聚集，薛仁貴像是黑洞一樣，吞噬這些靈氣，不斷強化這一箭的氣勢。

  「著！」

  薛仁貴鬆開弓弦，箭如流星，咫尺天涯！

  「保護父親大人！」

  李存勖在薛仁貴還在蓄勢的時候，就已經判斷出薛仁貴的目標是何人，厲聲大喊。

  不只是李存勖，還有李嗣源、李存進等義子也察覺到薛仁貴要射殺李克用。

  然而薛仁貴出箭太快了，而且這一箭威力驚人，攔在李克用身前的人，會被無情地貫穿！

  李克用臉色蒼白：「吾命休矣！」

  他擋不住薛仁貴展開箭域後，傾盡全力射出的一箭。

  這一箭威力極其可怕！

  嗖的一聲，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攔在李克用前方，狂舞長槍，怒聲咆哮：「北霸六合槍！」

  地面顫抖，霸道無比的赤色槍芒縱橫，擊中薛仁貴射出的一箭，槍刃正中箭簇，將來勢洶洶的一箭擊開！

  嗡！

  槍刃還在抖動，發出嗡嗡響聲。

  弓箭的分量與長槍無法相比，卻撼動長槍，讓長槍劇烈顫抖，可以想像薛仁貴的弓箭蘊含的力道。

  薛仁貴連發十一箭，這員猛將揮舞長槍，長槍發出虎嘯聲，連續拍飛奪命連環箭。

  鐺鐺鐺！

  只見在半空中兵器碰撞產生的火花一閃而逝，足足響了十一次。

  對方全部攔下！

  薛仁貴十一箭都無法突破對方的防禦，於是沒有必要繼續耗費體力攻擊，而是一臉嚴肅地打量對方。

  對方可以攔住十一箭，不一定代表武力高於薛仁貴，但有一點可以確信，那就是對方的武力至少不會差薛仁貴太多。

  「我竟然沒死？」

  李克用還以為自己被薛仁貴盯上，必死無疑，不曾想出現一個連他都沒有見過武將，救下了他的性命。

  李存勖說道：「你做得很好，我們速退。」

  攔下薛仁貴的猛將點頭，護著李克用、李存勖父子退走。

  李克用詫異：「此人是你的部將？為何我從未見過？」

  「此人是孩兒的護衛指揮使，昨日才來投靠孩兒。」

  「原來如此。吾兒果然有大帝之資。」

  李克用知道皇帝身邊一般都有一員兇猛的禁軍大將，這員猛將就是李存勖的護衛大將。

  李克用得到李存勖的援軍，逃至玉璧城北邊的大營。

  張華看著李克用、李存勖離開，在推測保住了李存勖的護衛大將是什麼來歷。

  雖然李克用在李存勖的捨命相救下離開，但李克用的南營被攻破，幾十個唐軍將校戰死或者被俘虜，李克用折損數萬兵馬和鄉勇，南營攻城兵器毀於一旦。

  不僅如此，李克用在南營囤積的幾十萬石的糧草，也盡數被張華獲得。

  李克用的唐軍蒙受如此損失，已經不可能再繼續攻打堅固的玉璧城。

  張華解玉璧之圍，目的已經達成。

  張華進入玉璧城，發現玉璧城南面城牆坍塌，地面溝壑縱橫，到處是燒焦的痕跡，還有許多屍體來不及掩埋，可以體會到玉璧城大戰的慘烈。

  「北府軍主力陣亡六千、低階兵馬陣亡兩萬五千人。」

  謝玄說出玉璧城損失的兵力，不免心痛。

  北府軍這樣的精銳兵種，為了守住玉璧城，都因此陣亡了六千人，低階兵種損失數量更多。

  「相比之下，李克用的損失更大，一年半載，估計無法繼續進攻玉璧。我要平關東，後方不能出事，因此有必要親自回來一趟，重創李克用。」

  張華粗略估計，李克用強攻玉璧城和遭到襲擊產生的損失，不下於十萬之數。

  另外，李克用損失幾十萬石糧食。

  如此損失，沒有一年半載，李克用緩不過來。

  「你們設法打探為李存勖效力的護衛猛將的來歷。」

  張華招來幾個夜不收百戶，要求他們打探攔住薛仁貴射殺李克用的那一員猛將。

  在此之前，張華的情報，完全沒有那員猛將的資料。

  連錦衣衛、夜不收都打聽不到對方的情報，有可能是此人剛剛投靠李存勖不久。

  軍師王守仁卻在張華派出夜不收之前，根據張華的描述，有了推斷：「此人可能是後唐莊宗李存勖的護衛指揮使夏魯奇。此人曾為保護李存勖，手殺百餘人，還曾經活捉王彥章，可謂是絕世猛將。」

  「活捉王彥章的男人？」

  張華聽王守仁這般分析，倒是越想越有可能。

  王守仁是明朝人，知道五代十國的人物。

  在李存勖身邊擔任護衛，又能攔住薛仁貴箭術的人，就只有夏魯奇了。

  這可是一個史書上記載的百人斬，連驍勇善戰的王鐵槍都被此人活捉，夏魯奇無疑是絕世猛將之一。

  「李亞子有夏魯奇護衛，這般說來，刺殺李亞子，並不可行。」

  張華考慮過使用刺客這種方式，剷除十三太保之中用兵能力最強的李存勖。

  但既然李存勖有絕世猛將擔任護衛，那麼就不必派人白白去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