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活捉白蓮聖女

  「白蓮花開，明王出世，彌勒降生！」

  「三生白蓮，蓮生淨土！聖女降臨，白蓮重生！」

  在商州鎮上空，出現一朵巨大的白蓮，千瓣蓮花重巒迭嶂般張開, 聖潔的白光降臨，為下方的白蓮教信徒洗禮。

  效忠於白蓮聖女唐賽兒的白蓮教教徒沐浴在聖光之中，只覺渾身力量暴漲，熱血沸騰，仿佛自己的身軀刀槍不入，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白蓮聖女唐賽兒的白蓮幻術，讓她的信徒們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 不要命地砍殺叛徒徐鴻儒的親信以及袁術的士卒。

  白蓮教眾人被白蓮幻術迷惑心智, 變得悍不畏死, 殺人都變得瘋狂起來。

  本來這些白蓮教眾只是炮灰般的一階兵種，一旦失去痛覺，卻變得非常可怕。

  徐鴻儒聯合袁術，先發制人，殺掉效忠於唐賽兒的幾個大護法，又提前派兵攻打唐賽兒的親信，然而，唐賽兒憑藉可怕的白蓮幻術，竟然占據了上風。

  唐賽兒臉色蒼白，幾乎面無血色。

  這些白蓮教的法術，對唐賽兒本人的精神負擔極大。

  如果不是被徐鴻儒逼到這個地步，唐賽兒不會輕易讓自己置身於精神崩潰的邊緣。

  越是強大的天賦，對英雄本身的負荷越大。

  「白蓮幻術對她的負擔極大, 她堅持不了多久！」

  徐鴻儒的兵力被唐賽兒壓制, 但他曾經與唐賽兒並肩作戰，太了解唐賽兒的弱點, 只要堅持到唐賽兒的精神崩潰, 白蓮幻術將不攻自破。

  同伴背叛比起敵人的威脅更大，因為同伴知道你的弱點。

  徐鴻儒雖然也是白蓮教首領之一，但徐鴻儒因為天賦有限，沒能領悟白蓮教最高的白蓮幻術，在唐賽兒使用白蓮幻術之後，徐鴻儒單方面被唐賽兒壓制，因為就連徐鴻儒手底下都有不少信徒轉而投靠了唐賽兒。

  「好可怕的妖術……」

  「不可觀看那朵白蓮！」

  聚集在城門處的朱驥、徐節二人，望見商州鎮上空的巨大白蓮，心神都因此受到影響，視線趕緊移開。

  白蓮教聖女的法術，已經屬於怪力亂神的範疇，饒是朱驥這種錦衣衛指揮使，都沒有見過這種法術。

  歷史上的法術，只是江湖騙子用來蠱惑人心的伎倆，但在這個世界，唐賽兒、張角等農民起義軍首領，還真的會一些法術防身，不只是江湖騙子。

  噠噠噠……

  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從山道傳來，鄧艾的長水胡騎，晝夜兼程, 奔襲商洛山, 終於趕至！

  「鄧艾的大軍來了，你們隨我前去奪取城門！」

  朱驥一直在城門附近等待時機，等到鄧艾的大軍出現，朱驥帶著十幾個錦衣衛和百餘叛軍，攻打商州鎮的北城門！

  商州鎮的白蓮教眾人忙著自相殘殺，城門處只有不到三百人。

  朱驥拔出繡春刀，招式狠辣，速殺白蓮教士兵！

  朱驥是錦衣衛千戶出身，自幼跟隨父親習得刀術，朱驥本人的武力更是超過八十，每一刀都是殺人技，刀光掠過，一抹抹血花飛濺。

  幾個呼吸，朱驥身邊已經倒下幾個白蓮教士兵。

  朱驥手底下的錦衣衛，也是驍勇之士，寒冽的繡春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艷美的軌跡，斬殺白蓮教士卒。

  在朱驥的攻擊下，很快鎮守城門的兩百多個白蓮教士兵全軍覆沒。

  朱驥等人合力打開城門，放鄧艾的騎兵入城！

  「內應成功奪城，省去許多功夫！」

  鄧艾見城門打開，率領長水胡騎，破城而入！

  還在商州鎮內互相殘殺的兩支白蓮教，在鄧艾帶領騎兵入城之後，全部愣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繼續內鬥，還是重修舊好，共同對敵。

  「徐鴻儒這個蠢貨！」

  唐賽兒站在商州鎮的高閣上，望見一支騎兵攻入鎮子，馬蹄踐踏白蓮教眾人，勢如破竹，不禁咬牙切齒。

  本來白蓮教占據商洛山，有望進軍關中，成就大業，結果徐鴻儒主動勾結袁術發動內訌，讓白蓮教元氣大傷，還給敵人機會趁虛而入。

  可以說，徐鴻儒這種行為簡直蠢的無以復加。

  但歷史上這樣的現象屢見不鮮，實在不是什麼稀罕事。

  「我們逃至其他村鎮，聚攏教眾，等待時機，東山再起！」

  唐賽兒的體力已經耗盡，空中的巨大白蓮消散在空氣中，白蓮軍的狂熱效果消失。

  哪怕商州鎮內還有不少白蓮教士兵，無法使用白蓮幻術讓白蓮教士兵陷入狂熱，那麼白蓮教士兵就只是炮灰而已。

  唐賽兒在侍女的攙扶下，逃離淪陷的商州鎮。

  唐賽兒的部眾，也因此潰散。

  徐鴻儒、袁術得以取勝，但他們面對的是突入鎮子內的長水胡騎。

  長水胡騎是從依附漢人的匈奴部落之中挑選出來的善射之士，這些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匈奴人擅長騎射，箭無虛發，一個個擁擠在箭塔上的白蓮教弓箭手中箭，從箭塔上滾落。

  清除這些箭塔上的弓箭手，長水胡騎肆意橫衝直撞，衝垮擁擠在街巷上的白蓮教教眾。

  鋒利的馬刀斬下，人頭滾落，被戰馬馬蹄肆意踐踏！

  薛仁貴揮舞方天畫戟，與鄧艾沖在最前面，被薛仁貴方天畫戟掃中的白蓮教士兵，全部被一戟斬殺！

  「吼！！！」

  大唐豹騎咆哮，契苾何力、程名振統帥豹騎營，攻破另外一座城門，豹騎馳騁，撲殺白蓮教徒，利爪輕易撕裂缺少鐵甲的白蓮教教眾。

  「駕！」

  黃忠率領一隊烈火弓騎，攻破第三座城門。

  黃忠百發百中，射殺城牆、箭塔上的白蓮教弓箭手，火矢撕裂對方的盔甲和身軀，從背後貫穿出來！

  「逃！」

  袁術見到三路夏軍殺到，嚇得魂飛魄散，完全不敢接戰，趕緊帶著紀靈、橋蕤等武將往蒼莽的秦嶺大山逃命。

  秦嶺延綿上千里，袁術不相信自己會被抓到。

  以袁術等人的武力，即使逃到荒山野嶺，也可以打獵為生。

  「眾教徒聽令！」

  徐鴻儒沒有與袁術一起逃走，他不甘心於失敗，拼命聚攏教眾。

  唐賽兒、袁術都逃了，主動放棄商洛山，而商洛山還有幾十萬白蓮教信徒，可以拉出一支十幾萬人的白蓮軍。

  如此龐大的兵力，徐鴻儒認為只要擊退鄧艾、薛仁貴這一支夏軍，他就可以成為秦嶺霸主。

  「撒豆成兵！」

  徐鴻儒撒出一把豆子，這些豆子迎風化為白蓮教的金剛護法，手握金剛降魔杵，金甲輝煌，金光流溢。

  一群白蓮教護法跟隨在徐鴻儒左右，調遣白蓮軍，試圖阻擋鄧艾、薛仁貴占領商州。

  「薛仁貴，殺、殺了對方首領！」

  鄧艾對白蓮教還頗為忌憚，知道對方會一些妖術，於是讓薛仁貴去殺對方首領。

  鄧艾倉促間收到出兵商州的軍令，不清楚對面到底是唐賽兒還是徐鴻儒，反正只要殺了白蓮教首領，就可以讓白蓮教群龍無首了。

  白蓮教首領對白蓮教士兵的影響巨大，失去首領，白蓮教就是一群農民，根本抵擋不住騎兵衝鋒。

  「交給我！」

  薛仁貴提著方天畫戟，隻身殺向徐鴻儒。

  「區區一人，也想要殺我！眾教徒、護法、金剛護法，給我殺了他！」

  徐鴻儒見夏軍騎兵之中，一個銀甲白袍的武將騎馬殺出，認為自己被夏軍小覷，於是大手一揮，發動天賦，徐鴻儒身邊的眾教徒、護法、金剛護法，眼神狂熱，握著大刀長矛，沖向薛仁貴！

  徐鴻儒的天賦雖然遠不如唐賽兒，但徐鴻儒可以讓身邊一定範圍內的白蓮教信徒陷入狂熱。

  這些狂熱的信徒鬧哄哄地衝過來，薛仁貴卻面不改色，方天畫戟在他的雙手間快速旋轉，四周升起呼嘯的狂風，竟然形成龍捲風！

  「喝！」

  薛仁貴暴喝一聲，之前積攢的戰意爆發，怒髮衝冠，一股肉眼可見的氣勢向四面八方爆發，震飛前方三排白蓮教信徒！

  街巷兩排的木屋被薛仁貴釋放戰意產生的衝擊波摧毀，木柱斷裂，瓦片被震飛！

  在這一刻，薛仁貴戰力暴漲，帶著飛快旋轉的方天畫戟切入密密麻麻的白蓮教信徒之中！

  薛仁貴所到之處，龍捲風旋轉，猶如割草，白蓮教信徒成片倒下，到處是斷裂的長矛、破碎的圓盾！

  「好生驚人的武力……」

  鄧艾為這次奇襲商州的主將，見識到薛仁貴恐怖的武力，也不禁側目。

  在與唐軍為敵時，薛仁貴給張華等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連老將黃忠都差點栽在薛仁貴手下。

  當薛仁貴成為同僚之後，鄧艾就知道薛仁貴有多麼可靠。

  每一戰，薛仁貴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破陣，後方的騎兵只要及時跟上去即可。

  「不可能！世間怎會有如此勇猛之人！我徐鴻儒，竟然只是一個凡人！」

  白蓮教首領徐鴻儒本來自稱中興福烈帝，認為自己是真龍天子。

  結果徐鴻儒發現自己法術遠不如唐賽兒，武力遠不如薛仁貴。

  他，竟然只是一個凡人。

  薛仁貴率領騎兵，衝垮白蓮教信徒，來到徐鴻儒面前。

  戰馬馬蹄高高揚起，在徐鴻儒身上投下陰影。

  薛仁貴眼神冷峻，方天畫戟重重斬落！

  方天畫戟鋒利的尖刃削斷徐鴻儒的首級，斗大的人頭落地。

  白蓮教首領徐鴻儒，兵敗身亡！

  徐鴻儒一死，周圍受他影響的白蓮教信徒失去狂熱效果，猶如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隨後露出驚恐的神情。

  在絕世猛將和精銳騎兵面前，失去首領、重新恢復痛覺的白蓮教眾人，只會遭到一面倒的屠戮。

  薛仁貴掃視這些瑟瑟發抖的白蓮教眾人，大喝道：「投降不殺！」

  哐當。

  數以萬計的白蓮教信徒紛紛棄械投降，不敢反抗。

  轟動一時的白蓮教，因為內訌和外敵襲擊，遭到鎮壓。

  「廢、廢除白蓮教，還敢以白蓮教的名義作亂者，殺無赦！」

  鄧艾在分兵控制商州鎮各座城門之後，立即宣布廢除白蓮教。

  白蓮教眾人本來就是農民，鄧艾遣散聚集在商州鎮的白蓮教眾人，令其返回各座村莊，安心務農，今後不得與白蓮教有任何瓜葛。

  「將軍，妖女唐賽兒，還有袁術，不知所蹤！被薛將軍斬殺的賊首，是另一個白蓮教首領徐鴻儒！」

  「他們一定是趁亂逃走了。傳下命令，緝拿唐賽兒、袁術，活捉任何一人，賞銀五百兩！」

  鄧艾拿下商州之後，就此駐兵，然後傳檄各地，通緝唐賽兒和袁術。

  唐賽兒擁有煽動人心的天賦，而袁術有吸引山賊的天賦，這兩人放在任何地方，都能東山再起，因此鄧艾設法緝拿二人。

  商於古道，體力耗盡的唐賽兒帶著一隊親信，前往關中。

  關中八百里秦川，唐賽兒提前散布一批白蓮護法至關中，等到了關中，以唐賽兒煽動人心的能力，未必不可以趁亂東山再起。

  「如果不是徐鴻儒那個蠢貨亂來，我豈會到這個地步。」

  唐賽兒不甘心。

  以商洛山幾十萬白蓮教教徒，十幾萬鄉勇，再加上唐賽兒的白蓮幻術，即使鄧艾、薛仁貴帶兵一萬來攻，唐賽兒只要占據險要地形，用人海戰術與鄧艾消耗，最先支撐不住的也是鄧艾。

  徐鴻儒奪權，反而讓鄧艾趁虛而入。

  「只要我恢復體力，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唐賽兒帶著幾百個親信，決定前往關中，利用各個諸侯爭鬥的契機，重新組建白蓮教。

  噠噠噠……

  突然，又有一陣急促而密集的馬蹄聲響起，夏軍的旌旗在山風中獵獵作響！

  「不……！」

  唐賽兒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憔悴。

  在鄧艾、薛仁貴、黃忠的騎兵後面，竟然還有一隊騎兵接應！

  張華的部署滴水不漏，讓唐賽兒感到絕望。

  她已經後悔因為貪圖快速，沒走秦嶺其他羊腸小道了。

  五千騎兵順著商於古道行軍，為首大將是一員女將，扛著方天畫戟，騎著赤兔馬，殺氣騰騰。

  「噫？」

  呂玲綺這次接受的任務只是接應鄧艾，在後方摸魚，混一混軍功，結果恰好碰到了唐賽兒這一支殘兵。

  「圍住他們！」

  呂玲綺輕喝一聲，她座下的赤兔馬通人性，不用呂玲綺示意，已經自覺衝上去。

  「保護聖女大人！」

  幾個白蓮教護法護在唐賽兒前面。

  嘭！

  赤兔馬風馳電掣，在白蓮護法反應過來之前，撞上這個白蓮護法，可怕的衝擊力竟然將此人撞飛十幾米。

  無須呂玲綺出手，武力超過60的白蓮教護法，被赤兔馬活生生撞死！

  「夠了！」

  唐賽兒知道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繼續與呂玲綺這五千騎兵打下去，她與幾百個親信將會無一倖免，於是喝止白蓮護法和其他教眾繼續抵抗。

  他們數百殘兵，根本擋不住呂玲綺的五千騎兵。

  呂玲綺右手握著方天畫戟，指向唐賽兒：「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就是白蓮教的妖女唐賽兒。」

  唐賽兒面如死灰，有一絲悽慘之美：「不錯，我就是唐賽兒，我可以束手就擒，放過我的部眾。」

  「敗軍之將，哪來那麼多要求。來人，全部捆綁起來！」

  呂玲綺揮手，五千騎兵將唐賽兒這支殘兵全部拿下。

  「聽說你會妖術，我親自看守，押回長安城，聽候主公發落。」

  呂玲綺在出征前，獲悉白蓮教聖女唐賽兒會一些妖術，擔心騎兵會被唐賽兒蠱惑，於是呂玲綺親自出馬，看押唐賽兒。

  「你的法術對我無效，不要白費力氣。」

  呂玲綺繼承呂布的高傲，追求武道，意志堅定，唐賽兒魅惑人心的能力對呂玲綺還真沒有什麼效果。

  唐賽兒一度還想著在半途控制看押自己的士兵，伺機逃走。

  但呂玲綺的決定，直接斷絕了唐賽兒逃走的希望。

  呂玲綺的武力太高了，還有赤兔馬，即使唐賽兒中途設法逃走，赤兔馬也可以輕鬆追上去。

  「或許我會被當做是妖女，然後被殺死吧。」

  唐賽兒回想起往事。

  她出身於益都卸石棚寨的一個貧苦人家，自幼從父習武，不到15歲已武藝超群。

  明初，山東連年災荒，餓殍遍野。明太祖朱元璋死後，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山東是主要戰場，雙方兵馬對山東剝削嚴重。

  朱棣稱帝之後，大修宮殿，修浚運河，大量徵調山東民夫，山東又連續發生水旱災害，不少百姓以樹皮、草根，苟延生存。

  唐賽兒的父親被抓服勞役，她和丈夫衝進官府討糧，結果丈夫被殺。她的父親悲憤而死，母親也重病身亡。

  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年紀輕輕的唐賽兒才選擇起兵造反。

  元朝的詞人張養浩，已經指明這一點。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也就說是，如果天下安定，皇家定要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如果亂世紛爭，戰禍不斷，百姓也受苦。

  底層的百姓，大都是不好受的。

  被活捉的唐賽兒，萬念俱灰，做好了引頸受戮的準備。

  呂玲綺派出飛騎，提前告知長安，已經活捉妖女唐賽兒。

  張華收到消息，令呂玲綺不必前往商州，而是將唐賽兒押送至長安城。

  張華在鄧艾、黃忠、薛仁貴占領秦嶺中的商州鎮之後，設立商州，管轄秦嶺各處大大小小的村落、幾十萬人口，並且在商州東南方，建造武關，抵禦來自南陽盆地的諸侯。

  商州是張華設立的第三個州，張華任命南唐大臣陳喬出任商州刺史。

  另一邊，進入河東的白袍軍，還在河東北部流竄，而危險已經在向陳慶之逼近……

  明天中午有兩更，晚上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