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黃忠收徒

  大夏曆二年冬，八百里秦川的格局因為安祿山攻破長安城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東征的唐軍及時回援長安城，迫使安祿山退兵。

  安祿山占領了大唐勢力北部不少村鎮，各地胡人紛紛依附安祿山，以免被大唐征服，安祿山因此成為秦川地區的霸主之一。

  李道宗、薛仁貴等唐軍武將逼退安祿山的大軍，但繁華一時的長安城遭到胡人洗掠, 大部分房屋被摧毀，人口銳減，降級為三級鎮子。

  長安城的衰落導致唐玄宗建立的大唐勢力擴張的勢頭被遏制。

  唐玄宗為了向安祿山報仇，雙方在秦川地區大打出手，在過去兩個月內，雙方大小戰鬥三十餘場，唐軍想要收復被安祿山占領的領地，搶奪其人口。

  安祿山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憑藉自己在胡人部落之中的影響力, 聚集一群胡人首領，與大唐為敵，雙方反覆拉鋸。

  這樣一來，位於秦川東部的張華反而過上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張華在這段時間，鞏固對華陰、臨晉兩縣的統治，積極在渭南屯田，又在渭北設立牧場，補充兵力，將自己在關中的兵力維持在七萬人的規模。

  「安祿山還真是唐玄宗的克星，雙方打到現在，必定會影響到莊稼收成。」

  張華一直在渭南種田，又設立潼關, 已經兩個月內沒有戰事。

  相比之下，唐玄宗、安祿山不死不休，兩個勢力都無法安心種田。

  期間, 鎮守河洛的范仲淹將夏鎮升級為三級鎮子，距離城池只差一步之遙。

  為黃忠招募的第一批烈火弓騎, 也已經被分配至黃忠麾下。

  唐玄宗和安祿山都在消耗兵力, 相互攻伐，張華補充損失之後，操練兵馬，等待時機。

  圍攻劉崇、楊業的唐軍因為唐玄宗與安祿山爭鬥，被迫解圍，用於對付安祿山。

  劉崇選擇依附強勢的安祿山，楊業勸阻劉崇，甚至提議襲擊安祿山的領地，獲得其人口，但劉崇不聽從。

  安祿山勢力除了安祿山本人的領地之外，更像是一個為了抗衡大唐而組建的鬆散聯盟，以胡人為主。

  劉崇依附安祿山的原因也很簡單——可以保持自己的領地和權力。

  現在八百里秦川的局勢變成了唐玄宗和安祿山兩大陣營火併，在周圍還有張華、秦孝公等割據勢力。

  期間，江東小霸王孫策約張華在孟津會盟，但攻略關中的張華推辭。

  孫策在擊敗蒙古帝國的第四怯薛長赤老溫之後，又陸續攻滅兩三個勢力，成為黃河以北的大領主之一。

  按照孫策的說法，孫策取河北之地，張華取關中之地, 強強聯合, 圖謀天下。

  但張華對孫策是否可以統一河北感到懷疑，而且認為同盟並不可靠。

  張華還在積極攻略關中，往安祿山、唐玄宗勢力派遣大量細作，時刻探查二人的實力變化。

  兩個月的大小戰鬥，唐玄宗折損數萬唐軍，而安祿山那邊，死傷的胡人士兵，至少有十萬人。

  受到交戰雙方波及的平民，有百萬之巨，還有不少平民流入張華的領地。

  黃忠之子黃敘經過李時珍妙手回春，身體已經基本痊癒，只是體質比常人要差了一籌。

  黃忠帶著黃敘，前去拜謝李時珍、李文心父女，並且用張華賞賜給自己的金銀，給李時珍、李文心父女在華陰建立了一座醫館。

  黃忠又單獨前來拜謝張華，張華設宴招待黃忠。

  「噸噸噸……」

  黃忠抱著一壇酒，一口飲盡。

  雖然黃忠差點敗於後輩薛仁貴之手，但黃忠並不在意。

  黃敘好轉，黃忠已經死而無憾，名聲又有何重要？

  「黃老將軍好酒量。」

  「老夫一生，本來也就是一個中郎將，別無所求，唯一可惜的是，犬子體弱多病，難以傳承老夫的武藝。至於將來犬子成家，孫兒出生，哪怕我也活不到孫兒長大了。」

  黃忠酩酊大醉，唏噓不已，向張華訴說自己的憾事。

  黃忠空有一身武藝，卻沒有繼承人。

  以黃敘的體質，連一階的鄉勇都打不過，更別說繼承黃忠的武藝了。

  五虎將，各人都有傳承。

  趙雲有兒子趙統、趙廣，繼承趙雲的槍術。

  雖說吧，趙統、趙廣的武藝比起趙雲差遠了，但好歹也是摸到了二流武將的門檻，是蜀國後期的主力武將。

  關羽的兒子關平、關興，女兒關銀屏繼承了關羽的刀法。

  張飛有不少兒女，馬超兄弟姐妹眾多，他們的武藝都有傳承。

  黃忠這邊就只有一個黃敘，還是半個廢人。

  「黃老將軍不如另擇一名徒弟，傳承刀術和弓術，待孫子長大，再由徒弟傳承給孫子，豈不妙哉？」

  張華作為後人，思維沒有黃忠這麼死板，來個等量代換，就解決了黃忠的難題。

  黃忠聞言，猛地一拍大腿。

  好傢夥，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習武的年紀不能太大，否則會因為思維固化，難以改變，最好天生有使用弓箭的天賦。」

  「那麼符合要求的只有一人了，那就是孫尚香。」

  張華想了想，只有孫尚香還未成年，而且孫尚香的天賦是「馭風」，可以將流動的風具象化。

  孫尚香的天賦讓她可以輕易成為神射手。

  另外，孫尚香已經學會將真氣附著在弓箭上，或許有希望領悟黃忠的武藝。

  「老夫為荊州牧劉表守長沙，防備江東眾人，沒想到有朝一日，要教江東的毛頭小子。」

  黃忠撫須，同意下來，收孫尚香為徒弟，傳授武藝。

  精通弓術的武將不多，年紀又符合要求的，更是鳳毛麟角。

  「既然你誠心向我提議，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吧。」

  孫尚香聽說要拜師，微微皺眉，最終還是同意下來。

  黃忠的弓術比孫策還厲害，學會黃忠的弓術，對江東孫氏是一件好事。

  張華也不知道拜師會有什麼效果，說不定孫尚香武力可以因此提升，又或者，對弓箭的掌握更加精妙。

  像是黃忠這種級別的武將，不只是看個人武力，還要看年紀，甚至是對光線、風速、地形的把握。

  比如年老的黃忠，怎麼也耗不過年輕力壯的薛仁貴。

  孫尚香練箭之際，張華坐在一旁，花木蘭帶來各地細作傳回的情報。

  「安祿山在三原鎮召集秦川各個胡人部落的首領，商議大事，詳情不知。」

  「這個安祿山又在打什麼主意？」

  張華聽聞安祿山在三原鎮屯兵二十萬，與唐軍對峙，八百里秦川有大大小小几十個胡人部落投靠了安祿山。

  平均每個部落出兵幾千人，安祿山就有二十萬大軍了，而且一些勢力強大的胡人部落，兵力可能數萬。

  「安排細作混入安祿山的大會，一探究竟。時機合適，我們可出兵與唐軍夾擊安祿山。」

  張華將目標轉移至安祿山勢力。

  安祿山如果可以整合依附他的各個胡人部落，那麼安祿山將會成為人口兩百萬的大勢力。

  吞併安祿山勢力，完全有可能與唐軍一較高下。

  「還有一個消息，陳勝、吳廣即將擊敗汝水的三個唐朝節度使，有人口數十萬，可能會因此進攻河洛。」

  「這也是一個麻煩。」

  張華始終在關注陳勝、吳廣的農民起義軍，這股勢力可能會威脅到張華後方。

  陳勝與三個唐朝節度使在汝水流域打了幾個月，生靈塗炭，已經有超過15萬流民進入河洛避難，河洛的人口達到了75萬。

  花木蘭說道：「王鳳聲稱陳勝的農民軍超過五十萬人，如果可以收服這一支農民軍，將他們遷往河洛種田，我們後方更加穩固。」

  「這麼一想，倒是不無道理。」

  張華對王鳳的提議來了興趣。

  陳勝勢力有五十萬農民，要是收服這伙勢力，河洛可有百萬人口種田，可以為張華攻略關中提供更多資源。

  在關中暫時打不開局面時，向其他方向掠奪人口，成為一個可行的選擇。

  三原鎮，安祿山召集二十萬胡人兵馬，在此地召開大會，設宴款待各部胡人首領，商議攻打大唐之事。

  唐玄宗的秦川大唐勢力因為不少領地被占領，長安城被破壞，元氣大傷，安祿山依然處於攻勢。

  沙陀人劉崇帶著大將劉繼業赴會。

  劉崇是劉知遠之弟，兩人都是皇帝，但卻是沙陀人，因此更加偏向於與安祿山合兵。

  安祿山攻滅大唐，分封諸王的提議，得到不少胡人首領認可。

  天降大雪，安祿山在鎮外營地設宴招待群胡首領，銅爐滾燙，冒著熱氣，酒味和羊膻味充斥帳篷，這些胡人首領大快朵頤，醉生夢死。

  打了這麼久的仗，還不能享受享受？

  雖然連續攻打大唐兩個月，始終沒能打垮唐軍，但唐軍的數量減少是事實，唐玄宗的勢力也大不如前。

  劉崇也在群胡首領之中，酩酊大醉，對身後站立如同鐵塔的大將劉繼業說道：「繼業，今日安祿山大宴眾人，不日將攻滅大唐，分封諸王。如此大喜之日，為何你滴酒不沾？」

  劉繼業冷漠答道：「主公，時值亂世，任何時候都不應貪杯，更別說是在他人的地盤。」

  劉崇不以為然：「各部首領盡皆在此，三原鎮還有二十萬兵馬，又如何會有危險？哪怕是李世民出現在秦川，也不敢冒著大雪進犯。」

  營帳內依然歌舞昇平，安祿山還招來各族美女助興，讓在場的胡人首領大為滿意，甚至上下其手。

  劉繼業眼見眾多胡人首領還沒有擊敗大唐，便沉迷酒色，不禁皺眉，懷疑前途。

  劉繼業從小跟隨劉崇，因此才會對劉崇保持忠誠，然而，劉繼業發現劉崇似乎並非明主。

  劉繼業本想要出去透透氣，但被守在營帳外面的護衛攔住：「主公有令，外面天寒地坼，請諸位將軍留在營帳，以免凍傷。」

  劉繼業聞言，眉頭皺的更緊。

  他瞥見營帳外面，似乎有兵馬調動的跡象。

  劉繼業回頭看向在場受到安祿山款待的胡人首領們，無不眼神迷離，還有人已經昏沉睡去，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哪怕是醉酒，恐怕也不至於如此。

  劉繼業面不改色地回到劉崇身邊，低聲對劉崇說道：「安祿山可能在酒里下藥，居心叵測，主公準備隨我殺出重圍。」

  劉崇聽到劉繼業的話，卻無動於衷，他已經有些不省人事，昏昏欲睡，劉繼業的話不能入耳。

  劉繼業的視線轉移到坐在主位的安祿山身上。

  安祿山因為患了怪病，體型臃腫，一個人的體型，堪比兩個青壯，異常顯眼。

  劉繼業知道安祿山已經部署了重兵，可能會對在場的胡人首領動手。

  這個時候，身處重圍的劉繼業，只有劫持安祿山，才有希望帶著主公劉崇逃出生天。

  安祿山掃視在場昏迷了一大半的胡人首領，露出陰險的笑意。

  這些依附安祿山的胡人首領，各自為戰，不能完全被安祿山所用。

  只有殺掉這些胡人首領，吞併他們的部眾，他們的兵馬才會成為安祿山的心腹。

  因此，這些人，必須要死！

  安祿山笑裡藏刀的本事在歷朝歷代之中，都可以排在前面。

  設宴殺掉這些胡人首領，安祿山毫無負擔。

  啪！

  安祿山摔杯為號，埋伏在營帳外面的刀斧手立即殺進來！

  安祿山眼神狂熱，這下一來，二十萬胡人兵馬，全部歸自己統帥，不需要再刻意拉攏這些胡人首領！

  突然，一道身影殺向安祿山！

  劉繼業提前發現安祿山的陰謀，卻還是為時已晚，於是劍走偏鋒，想要挾持安祿山。

  「哈哈哈，竟然挾持我，不要小看我祿山！」

  安祿山坐在主位，面對來襲的劉繼業，毫不慌張，而是取來放在一旁的大刀，迎擊劉繼業！

  安祿山看似笨拙臃腫的身軀，一旦動起來，速度卻極其迅捷！

  鐺！

  劉繼業與安祿山在營帳中激戰，刀氣縱橫，營帳出現幾道裂痕，呼嘯的寒風灌入營帳，讓在場不少頭重腳輕的胡人首領稍微清醒過來。

  然而，這些胡人首領還不知道為何劉繼業突然與安祿山交手，已經被進入營帳的刀斧手斬殺。

  本來，這些胡人首領武力在65~85之間，還帶來了護衛，要是正常狀態下，要全部斬殺這些人，上千兵馬都不一定做得到。

  等到胡人首領被安祿山用莨菪酒迷倒之後，刀斧手輕易斬殺他們。

  「安祿山隱藏了武力，他到底是多會隱忍！」

  劉繼業發現安祿山的武力不低，加上安祿山肉山般的體型帶來的力量和防禦，他一時半會竟殺不了安祿山，更別說挾持安祿山。

  安祿山始終在偽裝，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力如何，被他笨拙的體型欺騙。

  實際上，安祿山武力很高！

  「主公！」

  劉繼業一邊與安祿山交戰，一邊觀察局勢，在看到劉崇被安祿山的部將亂刀砍死之後，劉繼業悲憤不已！

  劉崇是他的主公，對他有知遇之恩，因此劉繼業才始終跟著劉崇，不離不棄！

  安祿山冷笑道：「劉繼業，你在軍中號稱『無敵』，所向克捷，不如從此投靠我安祿山，我可任命你為大將軍，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安祿山，他日我必殺你！」

  劉繼業怒火中燒，卻又無法擊敗安祿山，於是放棄與安祿山交戰，一刀斬裂營帳，隻身殺出去。

  營帳外面的騎兵不曾想劉繼業滴酒不沾，就這般殺了出來，措手不及之下，被劉繼業斬殺！

  劉繼業殺人奪馬，僅僅在一瞬之間，然後向營外疾馳！

  只有活著，才能為劉崇報仇雪恨！

  在亂世掙扎求生的劉繼業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活捉劉繼業，實在不行，那就殺了他！」

  安祿山見劉繼業竟然沒有中計，於是派出數千騎兵，進行追殺。

  北風寒冽，鐵馬冰河。

  劉繼業在風雪中遭到數千胡人騎兵圍攻，到處都是馬蹄聲和凌亂的馬蹄印，一把把冰寒的馬刀斬來！

  劉繼業單槍匹馬，與數千騎兵廝殺，竭盡全力逃亡！

  劉繼業在大雪紛飛之中，也不清楚方向，只能憑藉本能廝殺。

  不斷有胡人騎兵從馬背栽落，屍體很快被大雪覆蓋。

  「劉繼業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三千騎兵追殺。」

  安祿山沒有因為劉繼業逃走而不快。

  他已經達成了目的。

  安祿山設宴斬殺幾十個部落的首領，兼併他們的部眾，成為八百里秦川，擁有二十多萬兵馬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