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血色梁家堡

  「多爾袞的僕從軍，比起皇太極、金兀朮的僕從軍還要狂熱，簡直像是失去了人性。難道這是多爾袞的能力？」

  張華在許褚、馬武的護衛下，觀察多爾袞、李密的虛實。

  原本張華、陳宮、范仲淹判斷多爾袞在秦鎮臨時招募的僕從軍不會對梁家堡造成多大的威脅，但如今看來，他們錯判了多爾袞的能力。

  多爾袞的天賦讓這群僕從軍變成了失去人性的野獸。

  上萬僕從軍像是喪屍和野獸一樣，嗷嗷叫地衝上城牆, 與梁家堡守軍廝殺，完全不顧傷亡。

  如果梁家堡守軍不是精銳，或許梁家堡已經被多爾袞的僕從軍攻陷。

  「滾下去！」

  趙破奴對這群受到多爾袞影響、奴性凌駕於人性之上的僕從軍感到厭惡，環首刀手起刀落，連斬十餘人！

  「放箭！」

  孫尚香帶著長弓兵，駐守各座箭塔，利用箭塔提供的視野、射角, 壓制攻城的僕從軍。

  數以百計的僕從軍中箭，倒在梁家堡下方, 橫屍遍野，甚至有中箭的屍體相互迭加，堆積如山。

  周泰提著一口大刀，護在孫尚香左右，一刀斬落，斗大的首級飛起！

  這些僕從軍在勇猛的周泰面前，沒有一合之敵。

  周泰偶爾中箭，卻熟視無睹，任由弓箭插在盔甲上。

  除非傷勢過於嚴重，周泰才有性命之憂，否則以周泰強大的治癒能力，傷勢可以自行恢復！

  張華在梁家堡部署的大型床弩在守城戰起到作用, 粗大的弩箭在密密麻麻的僕從軍之中飛行，連續撕裂幾個僕從軍, 甚至是十幾個僕從軍！

  轟！

  孫尚香附著真氣的弓箭射入敵陣，轟然爆炸，炸傷十幾個僕從軍！

  孫尚香的破壞力相當於人形床弩。

  梁紅玉將真氣灌入神臂弓, 提升神臂弓的射程, 可以射殺數百米外的敵人！

  只不過，射程越遠，越難以命中，威力也會削減。

  鄧艾、趙廣握著一桿長槍，橫掃登城的僕從軍，將其抽飛！

  幾個武將帶兵守住城牆，多爾袞的僕從軍損失慘重，卻難以在城牆上立足。

  梁家堡的夯土城牆被鮮血染紅，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傷亡的僕從軍數量已經超過了千人。

  李密被多爾袞血腥的打法震懾。

  要知道，一級鎮子的人口也就一萬出頭，多爾袞不斷派僕從軍上前消耗，相當於一次攻城戰要廢掉一座鎮子的人口！

  「這就是亂世，這些人命和牲畜一樣低賤。」

  多爾袞高高在上，依然使用僕從軍大舉攻城，不計損失。

  「八旗軍、瓦崗軍準備攻城。」

  多爾袞等了一會兒，僕從軍又陣亡數百人，這才開始調動主力攻城。

  多爾袞完全將自己當成了攻打梁家堡的主將。

  「這個傢伙, 還真是瘋狂。」

  單雄信、程咬金、牛進達三員瓦崗寨猛將, 帶著各自的瓦崗軍兵馬，開始向梁家堡移動。

  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多爾袞是一個瘋子。

  多爾袞這一邊，鰲拜、阿濟格，帶領八旗主力，與瓦崗軍眾將合力攻拔梁家堡。

  多爾袞的戰術很簡單，先是利用僕從軍消耗守軍的弓箭和體力，試探出守軍的虛實以及部署，然後再動用主力，反覆攻城，直到將梁家堡拿下為止！

  瓦崗軍、清軍的主力壓上之後，梁家堡眾人壓力驟然增加！

  這一次攻城的不再是不堪一擊的僕從軍，而是瓦崗軍、清軍的主力！

  「哈哈哈，先登之功，就由我程咬金拿下了！」

  程咬金大步流星，順著飛梯快速登城！

  「我豈能落後！」

  單雄信身手矯健，比程咬金還早一步登上城頭！

  單雄信的金頂棗陽槊橫掃，十幾個刀盾兵被單雄信掃飛！

  單雄信在瓦崗軍中號為「飛將」，武藝高強！

  鄧艾見瓦崗軍猛將殺至城牆上，於是指揮左右兵馬，前來圍攻單雄信。

  單雄信兵器沉重，攪斷刺向自己的幾支長槍！

  長槍折斷，長槍兵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長槍。

  單雄信馬槊很快又再掃來，這幾個長槍兵被單雄信掃落城牆，死的不能再死。

  「此人應該是瓦崗軍的猛將單雄信，向主公請求許褚、馬武其中一人相助。」

  鄧艾防守的城牆段被單雄信占據部分，也不驚慌，而是向張華告急。

  張華的宿衛軍有許褚、馬武兩位猛將，因此鄧艾有底氣。

  單雄信驍勇無比，馬槊舞得虎虎生風，殺死數十人，為後方瓦崗軍源源不斷登城提供掩護。

  登城的瓦崗軍與單雄信匯合，設法擴大對城牆的占領範圍。

  鄧艾持槍來與單雄信鏖戰，為援軍到來爭取時間。

  然而，鄧艾武藝不如單雄信，很快落敗。

  鄧艾稍微牽制單雄信，一員黑臉猛將已經到來，畫戟當頭砸向單雄信！

  單雄信雙手握著馬槊，擋下馬武猛擊！

  「好大的力氣！」

  單雄信連退數步，氣血翻湧。

  馬武反覆淬體，肉體強度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強度，因此馬武可以肆無忌憚進攻。

  畫戟再次砸來，幾乎變成一道殘影！

  單雄信知道遇到強敵，打起十二分精神，與馬武激鬥！

  馬武下盤極穩，步步為營，設法壓制單雄信。

  真正與馬武戰鬥，單雄信就知道馬武不好對付。

  單雄信的金頂棗陽槊拍中馬武，馬武竟然只是退了數步，沒有被金頂棗陽槊砸傷。

  馬武因為怕痛，將肉體防禦發揮到了極致，隨著馬武的等級提升，馬武的肉體越強，最終與兵器一樣堅韌。

  單雄信拼命攻擊馬武，面對剛體馬武，無法重創。

  鄧艾趁機帶兵驅逐單雄信的瓦崗軍。

  「啊！！！」

  幾十個瓦崗軍從城牆墜落，傳來慘叫聲。

  另外一邊，瓦崗軍猛將程咬金帶兵殺上來，掄動大斧，將一個弓箭手攔腰斬斷！

  程咬金有點小聰明，在來了個下馬威之後，視線立即在守軍之中尋找對方將領的位置。

  攻城時，若是可以斬將奪旗，對於攻城方而言，將會極大地激勵士氣！

  程咬金看到一個少女武將握著長弓射箭，身邊還有諸多護衛，知道此人一定是守將之一，於是提斧向孫尚香殺來。

  「給爺爺滾開，爺爺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我最擅長的就是辣手摧花！」

  程咬金揮斧斬向孫尚香身邊的劍婢，要殺散這群女侍衛，才能斬殺孫尚香。

  程咬金的大斧發出斬破空氣的尖嘯聲！

  幾十個劍婢臉色蒼白，她們也無法阻擋程咬金暴躁的劈斬。

  突然，一道魁梧的身軀擋在這些劍婢前方，持刀擋下程咬金的大斧，火花四濺！

  周泰臉色鐵青，對程咬金更是不滿。

  程咬金竟然想要斬殺東吳的公主。

  「你的本事還算不錯……」

  程咬金被周泰擋下一斧，滿頭大汗。

  在攻城時遇到勢均力敵的猛將，這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找死！」

  周泰因為孫尚香險些被程咬金斬殺而暴走，揮刀猛攻程咬金！

  一個呼吸，周泰連斬數刀，快如閃電，讓程咬金手忙腳亂！

  「我們聯手殺之！」

  孫尚香的劍婢衛隊拔劍，刺向程咬金，程咬金處境更加不妙。

  程咬金猛劈三斧，威力巨大，哪怕是周泰也要避讓。

  不過三斧過後，周泰發現程咬金來來去去就三板斧，於是全力攻打程咬金。

  「爺爺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程咬金被不死周泰糾纏，暗自叫苦。

  瓦崗軍武將牛進達被趙破奴牽制，同樣無法占領城牆。

  牛進達為唐朝武將，曾經夜襲吐蕃松贊干布的軍營，斬首千餘，導致松贊干布向唐朝謝罪。

  牛進達此時還是瓦崗軍武將，無論統兵還是武力，都算是二流水平，與趙破奴勢均力敵。

  李密在下方督戰，見單雄信、程咬金、牛進達三員猛將已然登城，都無法在城牆立足，不由皺眉。

  在梁家堡下方，還有王伯當帶領瓦崗寨的弓箭手，與孫尚香的弓兵、梁紅玉的弩兵對射。

  梁紅玉的弩兵裝備了神臂弓，殺傷力還要勝於王伯當的瓦崗寨弓兵。

  梁家堡的箭塔強化孫尚香的弓兵和梁紅玉的弩兵，提供更好的視野，居高臨下，導致王伯當的瓦崗寨弓兵付出更多傷亡。

  不時有瓦崗軍將士從城牆上方墜落，屍體堆積如山，李密心中滴血。

  這些瓦崗軍將士身經百戰，是李密逐鹿中原的資本，然而在銅牆鐵壁的梁家堡面前，瓦崗軍成批陣亡。

  唯一值得李密欣慰的是，南面城牆遭到瓦崗軍投石機轟擊，蜘蛛網般的裂痕布滿牆體，搖搖欲墜。

  只要瓦崗軍的投石機繼續轟擊下去，那麼這一面城牆坍塌的可能性極高！

  鰲拜、阿濟格統帥XHQ騎兵，蓄勢待發，已經做好了城牆坍塌，然後統帥八旗騎兵從缺口殺入城中，大殺四方的準備。

  「夯土城牆即將坍塌，使用預備方案。」

  張華已經提前做好了夯土城牆被對方的投石機以及床弩破壞的準備，留有後手。

  上萬僕從軍、瓦崗軍向梁家堡發起山呼海嘯般的猛烈攻勢，像是漲潮時一層層巨浪拍打在礁石上，一個個千人隊發起衝鋒，登上城牆，與守軍兇猛廝殺。

  這是洛陽盆地爆發的規模最大的一場大戰，決定了誰能成為洛陽盆地的霸主，決定了誰能在洛陽種田！

  「不好，城牆要坍塌了！」

  「趕緊撤離！」

  轟隆隆！！！

  在梁家堡守軍意識到不妙後，其中一段大約二十米長的城牆段因為無法承受瓦崗軍投石機持續不斷的轟擊，終於轟然倒塌，沙塵瀰漫，門戶大開！

  「成功了！」

  一直屏氣凝神，始終無法取得進展的李密見瓦崗軍的投石機摧毀了梁家堡的夯土牆，總算鬆了一口氣。

  梁家堡最棘手的地方不是石箭塔，而是這一面巍峨屹立在此地的夯土城牆，阻擋騎兵的兵鋒。

  如果是在平原上，李密與多爾袞四萬大軍壓上去，那麼取勝的概率極大。

  而因為梁家堡的存在，李密、多爾袞不得不犧牲大量兵力，攻打堅固的鎮子。

  直至現在，夯土城牆被瓦崗軍的投石機砸出缺口，八旗騎兵、瓦崗寨騎兵可以長驅直入！

  「成敗在此一舉！」

  「眾人隨我殺入城內，搶錢、搶糧、搶女人！」

  鰲拜、阿濟格統帥兩千XHQ騎兵，殺向投石機砸出來的缺口。

  XHQ騎兵的「豬突猛進」天賦，讓XHQ騎兵的坐騎獲得短時間的爆發力，以最快的速度奪取缺口！

  瓦崗寨大軍繼續猛攻各段城牆，而八旗騎兵從缺口切入城內，裡應外合，這是李密與多爾袞定下的戰術。

  多爾袞始終沒有親自出手，只是讓鰲拜、阿濟格打頭陣：「守軍必須派人堵住缺口，如果派的人少了，那麼會被鰲拜、阿濟格的鐵蹄碾壓。如果派的人多了，城牆壓力驟增。如此看來，我軍必勝。」

  鰲拜、阿濟格快馬加鞭，帶著XHQ騎兵豬突猛進，一路火花帶閃電。

  只要他們率領騎兵殺入城內，那麼就可以宣告取勝了！

  突然，在城牆的缺口處，體型魁梧的虎士推著沉重的刀車出現，封鎖缺口！

  堅固的兩輪刀車，車前木架三四層，前刀壁上裝有 24 把鋼刀，鋒利的刀刃寒意凜冽！

  上百虎士憑藉蠻橫的力量，猛推刀車，形成刀牆，塞住城牆缺口！

  不僅如此，虎士還將長槍插在地上，斜指前方，在刀車陣後面，又形成了長槍陣！

  「這是陷阱！轉向！」

  鰲拜、阿濟格發現自己上當了。

  前方不是坦途，而是鬼門關！

  XHQ騎兵利用兵種天賦爆發，戰馬速度到了極點，一時間難以轉向，沖在最前方的XHQ騎兵撞上刀牆，被鋒利的刀刃刺穿，千瘡百孔！

  前方的XHQ騎兵死狀恐怖，後面的騎兵又撞上來，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XHQ的兵種天賦，成功坑死了自己，在幾十公里的時速下難以做出調整。

  而在此時，一隊弓箭手來到刀車陣後方，向堵在缺口處的XHQ騎兵拋射，流矢不斷收割XHQ騎兵的性命！

  「退！」

  鰲拜的戰馬也被刀車捅死，鰲拜下馬奔走，帶著XHQ騎兵倉皇逃竄。

  城牆上的弓箭手萬箭齊發，敗走的鰲拜身中數箭，所幸被盔甲抵消了不少傷害，這才活命。

  阿濟格也相當狼狽，落荒而逃。

  鰲拜、阿濟格帶著兩千XHQ騎兵搶占城牆缺口，結果丟下三百具屍體，無功而返。

  其中還有兩個牛錄戰死！

  刀車陣前方，儘是XHQ騎兵和戰馬的屍體。

  最前排的XHQ騎兵被刀車直接刺死，而後方的騎兵則是撞上前方的騎兵，又被更後方追上來的騎兵踩死。

  還有XHQ騎兵被張華帶來支援的弓箭手射殺。

  張華為了防止城門失守或者城牆坍塌時可以救急，提前令人打造刀車，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立即修建木柵欄堵住缺口，在木柵欄後面修建土牆或者石牆，阻止八旗騎兵長驅直入。」

  張華知道不能讓城外數量龐大的瓦崗軍和八旗軍攻入梁家堡，否則勝負難料。

  多爾袞臉色鐵青。

  他與皇太極一樣，本來以為勝券在握，但每次都會有意外發生。

  許褚的虎士和刀車陣，重創鰲拜、阿濟格，導致這一次攻勢被梁家堡守軍化解。

  「這就是讓皇太極都認為棘手的對手？還真是難纏……」

  多爾袞眉頭緊鎖，張華讓他心煩氣躁起來。

  想必皇太極當時的心態也是如此。

  「一次攻勢不行，那就來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攻破這座塢堡為止！」

  「投石機繼續攻擊，直到梁家堡變成廢墟！」

  多爾袞逐漸變得歇斯底里，鞭撻僕從軍繼續攻城。

  鰲拜、阿濟格回到營中，簡單處理傷口，又上陣廝殺。

  李密、多爾袞一鼓作氣的攻勢被遏制，變成了拉鋸戰，雙方一共六萬兵馬，在梁家堡反覆廝殺，戰況膠著。

  單雄信被殺退，而鰲拜衝上城牆，馬武又與鰲拜打起來。

  雙方的傷亡數量都在上升，鮮血澆紅梁家堡每一段城牆，就連下方的土地，都被鮮血染紅。

  李密、多爾袞連續強攻梁家堡三日，屍山血海。

  當梁家堡守軍擊退對方第三次攻勢，周泰屹立在城牆上，攥緊長槍，身受數十次創傷，傷口冒著白氣，竟然自行癒合。

  只是周泰這種能力在如此慘烈的大戰中，也沒法再支撐幾日了。

  梁家堡的治安和民心快速下降，慘烈大戰導致每天都有大量人口陣亡，被草草掩埋，戰爭的陰霾籠罩在梁家堡上空，梁家堡的居民也對是否可以取勝產生了懷疑。

  李密、多爾袞不愧是在亂世崛起的梟雄，在關鍵時刻，意志堅定，要與張華血拼到底。

  他們想要退走也不行了，因為他們為了攻打梁家堡，付出的沉沒成本已然太多，必須取勝，才能彌補損失。

  洛水，蔣欽的船隊載著從夏鎮、鹽鎮新招募的五千生力軍，順流而下，支援梁家堡。

  除了支援梁家堡以外，蔣欽還肩負著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切斷李密、多爾袞的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