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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2章 肅反(Ⅱ)

2023-11-12 20:13:49 作者: 程劍心
  瓦薩將軍被逼無奈,只好派人調查這起聳人聽聞的「叛逃案」的內幕,最後也是不出意外地查到了拉瓦爾身上。

  在軍事法庭接受質詢的時候,拉瓦爾坦言自己前一天就得知了軍官們叛逃的打算。

  他本人沒有參與此事,但是顧念同袍之情,也沒有及時向上司檢舉揭發。

  瓦薩將軍雖然與拉瓦爾沒什麼私交,還一度被拉瓦爾瞧不起,但他很看重拉瓦爾的才幹,無論公開還是私下裡都推崇拉瓦爾是大陸軍最能打硬仗的將領,不想因為這起醜聞就給拉瓦爾的軍旅生涯判下死刑。

  但是話說回來,拉瓦爾畢竟犯了知情不報的錯誤,如果不加懲罰,既無法向大陸會議和麾下官兵交代,也有徇私枉法的嫌疑,損害總司令自己的聲譽和公眾形象。

  經過一番慎重權衡,瓦薩將軍最後做出裁決,罰沒拉瓦爾一年薪奉,調離現役崗位,派駐鍛造谷西北部的一個山間小鎮擔任鎮長,順帶休假療養。

  瓦薩將軍的用意很明顯,先把拉瓦爾雪藏一段時間,等到避過這陣風頭,將來再把他召回現役,重新啟用這員不可多得的驍將。

  換個人受到這樣的待遇,多半會對總司令閣下的仁慈寬待心存感激,乖乖蟄伏一段時間,以圖日後東山再起。

  然而拉瓦爾可不是普通人,他的想法也跟正常人不一樣。

  這位出身貴族家庭的新大陸名將,一貫性情偏激、自視甚高,認定自己沒有錯,去軍事法庭接受質詢就已經蒙受了莫大的恥辱,事後被剝奪軍權,發配到偏僻的小鎮上虛度光陰,這令他深感受辱,自認為英雄無用武之地,思想也變得越發極端。

  本尼迪克特·拉瓦爾在小鎮上度過了一段鬱郁不得志的光陰,隨著斐真軍在南方連連得手,特別是萊頓城淪陷以後,拉瓦爾對獨立革命終將勝利的信念,也一步步的趨於崩潰。

  相比事業上的挫折,觀念上的衝擊給拉瓦爾的思想變化造成了更大影響。

  儘管有著「屠夫」的凶名,還曾與邪教徒乃至惡魔並肩作戰,拉瓦爾卻不是很多人以為的魔鬼或者惡魔信徒,事實上,他是一位「非主流」的聖武士。

  時代在發展,各種超凡職業也隨著時代的流轉不斷改良進化,變得與最初誕生時的形象大相逕庭。

  最典型的就是德魯伊,原教旨德魯伊就是「原始教團」那種畫風,改良派的德魯伊則好比「豐收之環」,兩者都是德魯伊社團,然而差別之大好比野狼和家犬。

  這種因時而異的變化,在聖武士這個職業上體現的也很明顯。

  古早的聖武士,奉行八大騎士信條,崇尚「絕對正義」和「無限正義」,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與邪惡勢力打交道,哪怕只是臨時合作對抗更大的惡勢力也不可以。

  就像一個老笑話說的那樣:

  一位聖武士闖進酒館,先施放一發「偵測邪惡」,然後把所有判定為邪惡陣營的吃瓜群眾全宰掉……他以為自己是除惡務盡,其實在正常人看來,這純屬發神經!

  這種原教旨的聖武士,根本就是反人類的偏執狂,無法適應時代的變化,時至今日已經近乎絕種。

  取代原教旨聖武士的是行事作風更為靈活變通的改良派聖武士,共同特點是不再那麼執著於非黑即白的立場,承認在善惡之間還有一大片可供轉圜的灰色地帶,崇尚帶有妥協意味的「相對正義」和「有限正義」,並且在此基礎上分化出不同的派系,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有三類。

  第一類是發下「奉獻之誓」,崇尚公正、美德與秩序的聖武士,其實就是原教旨聖武士的「變通版」,大多信仰善良的神只,被尊稱為「白騎士」。

  喬治·瓦薩,就是「白騎士」的典範。

  第二類是發下「先賢之誓」的聖武士,信條是尊重傳統,熱愛自然,崇尚光明與生命,以維護自然平衡、打擊邪惡勢力和不死生物為己任,經常與妖精、精靈、德魯伊、巡林客們結盟,通常被稱為「綠騎士」。

  最後一類,就是發下「復仇之誓」,立誓懲戒仇敵,為了伸張心中的正義,不惜大開殺戒、雙手沾滿鮮血的「黑騎士」——這也是最極端、最背離原教旨的一種聖武士,姑且不說正義與否,恐怕連「善良」都算不上了。

  相比「白騎士」和「綠騎士」,思想偏激,行事不擇手段的「黑騎士」,往往更容易誤入歧途,墮入魔道。

  本尼迪克特·拉瓦爾,正是一位年少時就發下「復仇之誓」的「黑騎士」。

  為母親報仇的強烈意志,促使他仇視全體阿薩族人,然而在遠東皇帝羅蘭一世的強行撮合下,大陸會議同意與沃爾松格部落的阿薩族人結盟,這就與他的信念發生了牴觸,心裡落下疙瘩。

  如果僅此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1622年礦脈戰爭的時候,殖民者和原住民也出於共同的利益短暫的合作過,並不妨礙雙方事後因利益衝突而反目成仇。

  更讓拉瓦爾鬱悶的是,遠東皇帝這兩年來一直在無償為新大陸的原住民提供軍事培訓,據說目前總共有兩批合計不下7000名阿薩族青年精英在寇拉斯堡軍校受訓。

  待到年輕的阿薩族留學生學成歸來之日,就會帶著大批遠東先進武器裝備直接開赴前線,成為對抗斐真侵略軍的中堅力量。

  如果事態真的朝著這個方向演變,大陸軍的處境就尷尬了。

  獨立戰爭已經打了快兩年,大陸軍除了在巴登濕地一役偶有閃光,其他大部分時間裡都是在被動挨打,從北向南,一路連吃敗仗,棄城失地無數。

  現如今,大陸會議已經逃難到了海外孤島上,大陸軍的主力部隊被困在鍛造谷一隅之地,南方更是危如累卵,只剩下德林鎮這最後一個據點。

  時至今日,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了,大陸軍是真的打不過斐真正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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