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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40:38 作者: 美人娘
    可謝長臨硬是費了很大的勁讓太醫把他們三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淡漠的站在他們身前。

    「她可沒同意你們死。」

    『她』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該死的是你,不該是我們的妧兒……」柳瑛被戳了傷心處,顫手指著他,恨的想上前將他碎屍萬段。

    江淮安沉痛的閉上眼,「妧兒都去了,你還將我們留下又有何意義?」

    謝長臨垂眸,眼神空洞,不發一言。

    江凌珩頹然的低嘆,「掌印,給我們一個了結吧。」

    安楚沒了,他們堅守了半輩子的信仰就此覆滅。

    爹和妧兒都沒了。

    苟且的活著不如熱烈的死去。

    半晌,謝長臨掀起眼皮,卻仍舊沒看他們,只淡淡留下一句。

    「活著,替她,看看這滿目山河。」

    兩個大男人眼尾泛紅,柳瑛掩面哭泣。

    沒有人知道江妧是如何做到拿自己的命換了謝長臨的命,他們只記得,看到那日情形的僧人說,棺蓋被劈開時,裡頭的姑娘早沒了人形。

    而外頭的男人雙目猩紅,身形顫抖,幾欲泣血。

    他像是瘋了一般,對著棺中四分五裂的屍塊哽咽著喃喃,「疼不疼………迢迢……」

    他甚至不敢去觸裡面的碎肉。

    縱是看慣了生死且自己也滿手鮮血的謝長臨,也抵不住發出一聲例如野獸般悲愴的嗚咽,到最後也崩潰到跪在棺前泣不成聲。

    ——他在那時便也死過一次了。

    謝長臨慢悠悠走過人聲鼎沸的長街,看到商販賣的糖畫時注目了一瞬。

    「我夫君不愛吃甜的!」

    平靜的眸中久違騰升起來一縷霧氣。

    他緩緩將手貼向了胸膛,感受那處,屬於她的溫熱。

    儘管在這樣熱鬧的環境下,他仍舊滿身寂寥,只是,身上再也不會似那些個日日夜夜凍的他脾性暴躁了。

    他的迢迢,一直都在陪著他。

    原先的行宮君主沒讓人動,還全權交給謝長臨處理。

    他一步步走進深宮,在諸多宮人的跪拜下,停到了長樂宮門前。

    宮人們日日按照原先的格局打理,院中的花也養得很好,滿園春色,只因掌印大人每日都會來此處,或許留宿,或許待上一兩個時辰。

    隔壁的幾個宮殿被拆了,建作佛堂,裡面只擺放著前朝安楚皇后娘娘的牌位。

    而這位曾殺人如麻,嗜人命為草芥的九千歲,近一年多里再也不願親手沾血,信起了神佛,甚至常網開一面,饒人性命。

    傳言,他這般是在為滿身的殺孽贖罪。

    他的報應,未曾降臨到他頭上,由那位小皇后替他抵了命。

    這位爺啊,虔心祈求神明,能給那位娘娘一個轉世的機會。

    謝長臨慢步走到院中,坐到石椅上,宮人立馬奉茶。

    他悠悠品了許久,在晚膳前屏退了眾人。

    天色漸晚時分,他懶洋洋的倚在那架她留下的鞦韆上,手中拿著江妧離開前賠給他的那對泥塑娃娃。

    也不知她是何時做的,竟和原先那個沒有任何差別。

    明明說過不願再做第二個的。

    拇指尖不停摸索著泥塑女娃娃的臉。

    那雙眼尾逐漸泛起淡淡緋紅。

    許久,他低低『嘖』了一聲。

    「咱家撐到今兒也不容易。」

    「也不知再去尋你可還追的上?」

    「娘娘啊。」

    「你會等咱家的吧?」

    這一坐便是一整夜。

    黑暗被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碟機散,帶來一絲暖意。

    謝長臨似是終於從回憶中抽出,眯了眯眸子。

    抬眸看著面前比去年更為茁壯的流蘇樹。

    泥塑被他抱在懷中。

    嗓音一如往日在江妧耳畔的溫柔低啞。

    「迢迢,流蘇花開了。」

    辛常經歷了宮變的大起大落,如今依然無恙的伺候在謝長臨身邊,此時剛備好早膳,正往長樂宮送。

    推開宮門時,第一眼就看到了鞦韆上的白衣身影。

    他撲騰跪下,濕著眼深深跪拜,「恭送千歲爺!」

    那位千歲爺,就在這樣一個明媚的早晨,悄無聲息的追隨小皇后離去。

    第124章 他和漫天春華一起來了

    「你們猜,帝君這次能歷劫失敗嗎?」

    「我賭你新得的那顆南海夜明珠,押不可能!」

    「我直接送你得了唄?」

    「那真真是再好不過了,感恩!」

    ……

    沒錯,那日日沉迷修煉的永安帝君又又又跑去凡間歷劫了。

    細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一千三百八十一次了。

    可這九重天上,誰不知道帝君他老人家生來沒有愛恨情仇?別人歷劫是為了體驗七情六慾後斷情絕緣,淬鍊仙體,還需要天道來定這幾千年才能有一次的歷劫機會。

    他倒好,拿歷劫當飯吃,一天三頓都不帶落的。

    但說歸說,那親情,愛情,友情,他是真的半點沒體驗過其中滋味兒。

    縱是三天兩頭歷劫一回,修煉躥得飛起,那情絲也沒有一點要生根發芽的跡象。

    天命宮中。

    司命戰戰兢兢的看著脖頸上架著的大刀,身後那個玄衣神君,仿若從凡間帶回來了滿身煞氣。

    「我再問一遍,迢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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