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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40:38 作者: 美人娘
    方才趕回來聽說她在凌可認錯時哭得兩眼紅紅。

    謝長臨沉吟了片刻,「溫泉池可修整好了?」

    「今早剛完工。」

    凌川便又跑了一趟。

    「娘娘,爺問,您想不想去府中溫泉池泡一泡?」

    「他呢?」

    「……在書房。」

    「我自己泡?」

    凌川有了經驗,連忙道,「爺自是陪娘娘。」

    江妧終於滿意了,冷哼一聲,頗有些傲嬌的提起裙擺跟著凌川去了溫泉池。

    方才走近,就聽到一陣琵琶的悅耳音節。

    江妧腳步一頓,心跳竟快了幾分,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兩潭湖藍的池子,冒著氤氳熱氣,四周是石壁,石壁上有星星點點的花,四周的角落各自擺放著夜明珠。

    凌川已經退下,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石壁下撥弄琵琶的白色身影。

    石壁上方被鑿開了幾個口子,有月光從外面傾瀉而入,灑在那人身上,襯得他本就淡漠的神色更加清冷。

    這是江妧第一次見他抱琵琶的樣子。

    比冠初還如謫仙。

    謝長臨抬眼,與江妧四目交接,緩緩啟聲,「想聽什麼曲兒?」

    江妧走進,唇線緊繃,輕聲道,「長臨彈什麼,我就聽什麼。」

    謝長臨垂眸,撥弄琴弦三兩聲。

    他頓了一瞬,開始奏起冠初常奏與她聽的那首《春江花月夜》

    江妧一瞬不瞬的看著,聽著,眼中只剩一個謝長臨。

    一曲結束,謝長臨掀眸,瞥了眼她一動不動的身形,繼續下一首。

    接連三首,婉轉的,高昂的,平緩的。

    輕鬆得跟玩兒一般,偏偏聽上去,甚至比那第一公子奏的還飽含感情些。

    末了,她聽見他平靜的聲音。

    「你想聽的,我都會。」

    「冠初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是我教的。」

    「日後,我只為你一人而奏。」

    ——所以,別喜歡他行不行?

    謝長臨直視著她,似是在等她一個答案。

    江妧覺得自己錯了。

    謝長臨哪裡是不會哄人?他簡直太會哄人了好嘛?

    香膏,流蘇,花海,精心裝潢的院子,還有這座溫泉池,和……他親手彈的琵琶。

    所做一切,明明都在哄她開心。

    她走過去圈住他的脖頸,主動印上深吻。

    末了抵著他的額頭,「好,日後,我再也不理冠初了,只要長臨。」

    只要眼前這位彆扭的謝長臨。

    讓冠初來陪她,又一邊吃味。

    那她便給他答案。

    謝長臨終是緩緩勾唇,單手攬過她,另一手將琵琶放下,「那,夫人今日不氣了?」

    他甚至喚著她最愛聽的稱呼。

    「嗯……還是有一點點氣。」

    少女嬌聲道,眸中划過狡黠。

    第85章 不曾猶豫過

    謝長臨自是沒錯過她的小表情,卻也極其配合的將頭埋入她的脖頸,將熱氣呼在她耳後,刻意低沉著嗓音蠱惑道,「娘娘還想咱家如何?」

    江妧酥得咯咯直笑,禁不住縮著脖頸,手卻捨不得推開他。

    「掌印大人,還不快伺候本宮寬衣?」

    「嗻。」

    他微不可聞的低笑了一聲,攏了五指細細替她褪去衣裳,眼底的縱容快要溢出來。

    一絲不掛的姑娘肌如玉脂,叫她腰間那雙手久久流連,不舍離去半分。

    謝長臨眸色幽深,逐一吻過她的唇,臉頰,還有泛紅的耳根,許久才撤開,「娘娘,進池子吧,別著涼了。」

    池中的熱氣頃刻不歇的讓整個都蔓延著一股暖意。

    縱是在這樣的深秋中也並不會讓人覺得冷。

    江妧眼波流轉,露出少有的媚態,嬌聲道,「你同我一起。」

    謝長臨半垂的眼睫在他眼底暈出一片陰翳,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真切,「不了。」

    「那便分兩個池子,我不看你,可好?」她眉眼笑得彎起來,是昔日主動討好謝長臨那般乖巧。

    說完,她也不待他拒絕,走到池邊,沿著石梯緩緩沒入那熱氣氤氳的池水中。

    池中的溫度於江妧而言正正好好,不禁發出一聲喟嘆,眸子舒服的眯了眯。

    她一向喜歡這種能把肌膚都熾紅的溫度,可一想,謝長臨未免能接受。

    她回憶起他的手,還有嘴唇臉頰,總是異常的冰涼。

    她一直背對著謝長臨,趴在池壁上,注意到一旁擺放著的水果點心,伸手去拿,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謝長臨透過裊裊的霧氣,只能偶爾看到江妧那疤痕交錯的背,並不醜陋,肌膚在池中緩緩被熱氣蒸的微微泛紅,那疤痕竟是添了幾分殘破的美。

    那是江妧所說,對他心意的證明。

    他心中和身體皆是殘缺的,在過去那些年,他嗜血,嗜摧毀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

    他曾將朝中人送來討好他的稀世美人活剝了皮做成美人燈,亦或是人彘。

    他喜愛斬去人手腳,或是腦袋,最嚴重的,便是將人整個剁碎,讓那些齊全人兒,都不再完整。

    他亦是惡毒過,麻木的看著從無數男人身上切割下來的那二兩肉,心中病態一般嘲諷著,既是覺得他不一樣,那就都變得一樣吧。

    可每每看到江妧的背,他心中無一絲快意,只覺得刺眼,刺得他雙目發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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