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計劃

  第九十一章計劃

  一九三五年六月的一天，位於瀋陽南滿的日本駐軍營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身材矮短肥圓，面目和善，外表就像是天津衛做生意的商人。

  瀋陽日本駐軍軍事長官東牧野君心情忐忑地接待了來人。

  此人不是別人，乃是關東軍機關長土肥原，其在日本對東北的統治政策起到了重要作用。

  東牧野君吩咐衛兵給來人倒上茶，客套地寒暄起來。

  論起來，東牧野君還是吐肥圓在東京軍事學校的同學。

  「機關長閣下，不知此次來瀋陽有何事見教？」

  「東牧君，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你的一個中國老朋友。」

  「哦，閣下此話怎講？」

  這兩個傢伙都是中國通，談話完全就像兩個中國人在暢談。

  土肥原得意地搖晃著腦袋說：「東牧君難道忘了，你哪位叫殷汝耕的中國朋友。」

  「是他？」

  東牧野君驚訝地說道，心中疑惑這位帝國有名的對華專家怎麼提起自己哪位老朋友。

  「對，東牧君，這次我來就是想讓你請你哪位老朋友出山。」

  土肥原不再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

  東牧野君完全蒙圈了，詫異地看著對方，土肥原隨即說明了來意。

  日本人統治了東北後，扶植傀儡政府，用偽滿洲國治理，名義上是滿洲國治理，實際上都是日本人說了算。

  事實上，日本人也的確是達到了殖民東北，又不傷筋骨的目的。大量的鋼鐵煤炭礦產資源被源源不斷運往東北。

  日本軍部以土肥原為代表的一部分認為這個方法也同樣可以用於其他地方。

  土肥原把目標盯上了華北。

  土肥原認為，只要鼓動華北自治，親善日本，日本可不動一兵一卒即控制華北一帶。為日後全面侵華打基礎。

  東牧野君睜大了眼睛：「機關長閣下是說讓我哪位老朋友出面策劃華北自治？」

  「對，正是此意。」

  土肥原坦然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東牧君，還要煩你辛苦走一趟，去會會你哪位老朋友，勸說勸說他，將這封信交給他。」

  東牧野君接過信，看著土肥原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信心，重重地點了點頭。

  東醫大三樓密室，學生會正在開會，氣氛異常凝重。

  豺狼神情嚴峻，看著眾人說：「根據剛得到的情報，周書記出事了。」

  周書記是地下黨負責人，一旦他被日本人抓去，後果難以想像。

  豺狼敲了敲桌子，繼續說：「好在現在周書記還在賀東風手裡，賀東風想邀功但又怕抓錯人日本人責怪，想自己先審問出來再交給日本人。」

  「那我們快想辦法救周書記。」莫永浩霍地站了起來。

  歐陽雪，孔宏偉等人也全都站了起來，焦急萬分。

  學生會的工作一直受地下黨指導，周書記更是經常教導，聽到周書記出事，每個人都緊張起來。

  汪教授看著豺狼說：「看來不能等地下黨來救，等他們來那就遲了，我們得自己想辦法。」

  」現在周書記還在賀東風手裡，大家想想辦法，一旦交到日本人手裡，再想營救就難了。」

  豺狼前所未有的神色嚴峻，焦急地敲著桌子。

  當務之急是查明賀東風把周書記關在那裡，才能想辦法營救，但是要想從賀東風那裡知道，談何容易。

  「我來試試。」

  莫永浩大聲說道，眾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向他投來。

  「豺狼，這個任務交給我吧，三天之內，我會查明賀東風把周書記關在那裡。」

  「真的？」豺狼驚喜，周書記被捕關係重大，在不明情況下，為安全起見，意味著地下黨所有秘密據點，包括學生都必須轉移。

  這不是不相信周書記叛變，而是非常時期必須的做法。

  莫永浩知道情況緊急，當眾站了出來。

  「好」豺狼環顧周圍:「三天後，如果沒有消息，學生會所有人全部準備轉移。」

  一道道充滿焦慮的目光彼此對視，都點了點頭。

  散會後，眾人散去，歐陽雪從後面追上莫永浩。

  「莫永浩，你想到辦法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什麼想法？」

  「朱正財。」

  歐陽雪一腳疑惑，不解地看著莫永浩。

  莫永浩沉吟說:「朱家在瀋陽根深蒂固，日本人來之前賀東風受過朱家恩惠，朱守民現在又是康寧區長官，賀東風不會不賣面子。」

  「讓朱正財去賀東風那裡打聽？」歐陽雪眼前頓時亮了。

  賀東風經常帶著偽軍在學校搜查，對學生都認識，莫永浩和歐陽雪等人根本無法進入偽軍駐地，而朱正財，恰恰是例外。

  賀東風對這位朱少爺還看幾分僧面。

  兩個人商議了一會兒，歐陽雪又補充了幾條要注意的，莫永浩去找朱正財。

  朱正財在莫名湖畔看書，這是一個複雜的舊時代學生，讀書致仕，學而則優。另一方面，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朱正財起初和莫永浩一樣熱血，愛國，憤恨日本人，參加學生會，常常拿家裡錢補貼學生會活動經費。

  日本人來了，朱守民閉門不出，想獨善其身，但亂世之中，想保全談何容易。

  國民政府殘軍，地皮流氓，地方武裝紛紛跑上門賴敲詐勒索，讓朱家父子頭疼不已。

  一怒之下，朱守民答應了日本人出山做了康寧區長官。

  白色恐怖下的瀋陽，朱正財的思想，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雖然不反對抗日，但卻消極起來，不再參加抗日活動。

  「朱正財。」

  朱正財回過頭，看見莫永浩，露出微笑，揚起手中的書說:「我剛借到了那本尼采的書，莫永浩，你要不要看看。」

  莫永浩在朱正財身邊坐下，沉默了一下，低聲說:「周書記出事了。」

  「周書記出事了？」

  朱正財一振，手中的書差點跌落在地上。

  莫永浩將朱正財臉上的表情看在心裡，微微一喜，看來朱正財內心還是關心抗日的。

  「說吧，我能做什麼？」

  朱正財合上書，看向遠處的湖面，低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