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家國之難

  第四十一章家國之難

  時值冬天，北五街上蕭條瑟瑟，寒氣逼人。

  偽軍頭目賀東風領著幾十個弟兄在胡同里縮著，九一八前賀東風只是個無賴地痞，日本人來了，他搖身一變成了偽軍頭目，領著五十個偽軍，每天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日本人占領東北後，野心大長妄圖吞併全中國，後繼不斷地關內進兵，在和國民政府的正面戰場上需要大量兵力，因為兵力不繼，淪陷區主要靠偽軍維持秩序。

  這些中國人搖身一變，成了皇協軍，充當日本人的走狗，或許是心理變態，變得比日本人還兇殘。

  賀東風開始還謹慎小心，後來看到日本人勢如破竹，國民政府節節敗退，華北，南京相繼淪陷，這才死心塌地為日本人賣命。

  賀東風叼著一根煙，斜著眼睛瞄著對面的一戶人家。

  一個偽軍湊過來：「頭，半天沒動靜了，要不弟兄們過去看看。」

  「混帳，他媽的，泡這麼漂亮的女人得花心思，得耐心懂不懂？」賀東風甩手一個巴掌，沒好氣地說。手下被打蒙了，縮著脖子退到一邊去了。

  賀東風自從遇到方詩益就暗暗動心了，這傢伙挺有耐心，領著手下轉悠到方詩益所住的這條街上。

  賀東風眼珠滴溜溜一轉，冒出一個損主意：「弟兄們，去去，去這條街挨家挨戶搜查。查他個家犬不寧。」

  「頭，那女學生家也查嗎？」

  「廢話，他媽的，英雄救美懂不？」

  「嘿嘿……懂了，頭兒沒看出您還有這一招。」

  賀東風裂口大嘴嘿嘿笑了。

  一群偽軍們心領神會，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

  北五街上，頓時敲門喝罵聲，亂成一團。這些偽軍平時就是土匪，到了哪裡藉口查共匪，吃拿卡要，強買強賣無惡不作。

  偽軍們叫開一戶人家，進屋一陣亂搜，看見好的就強搶了，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更是嬉笑調戲。

  連國民政府都撒退了，普通老百姓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伙土匪忍受。

  九一八淪陷區的老百姓，除了遭受日本人的殘酷欺凌，還飽受漢奸偽軍的欺負。

  方詩益家，偽軍一陣亂敲，方母嚇得戰戰兢兢地打開門。

  「家裡都有什麼人，有沒有抗日分子？」

  「長官……家裡就我和孩子他爸，孩子他爸是車夫，怎麼能有抗日分子。」

  「哦，你說沒有就沒有啊，我們要搜查，讓開。」

  一個偽軍用手一撥，方母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趕緊讓開，一幫如狼似虎的偽軍衝進去一陣亂翻，特別是方詩益房間，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相片之類的不用說全部沒收回去給賀東風了。

  方母嚇得渾身發抖，站在一邊不住抹眼淚。

  翻了半天，啥也沒翻到，偽軍裝模作樣地訓斥了方母一番，揚長而去。

  賀東風躲在遠處，美滋滋地看著，心裡打起了如意小算盤。

  一連一星期，賀東風帶著偽軍天天在這條街上搜，把方家折騰的雞犬不寧。

  東醫大，三樓密室。

  學生會骨幹正在秘密開會。

  「同學們，這次咱們學運得到了全國人民的聲援，北平，重慶……學生紛紛遊行支持東北學運，地下黨也肯定了咱們的鬥爭策略，就是要鬥爭，也要保護好自己。」

  汪教授看著學生會骨幹，露出了笑容。

  東八街慘案後，地下黨和汪教授等人意識到學生是弱勢群體，和日本人鬥爭要有策略，不能硬碰硬。

  這次學運，學生就採取了緩和的方法，靜坐抗議，而利用輿論和其他社會力量。初步取得了成效。

  日本人高壓之下，原以為會如他們所願但沒想到學生反抗如此強烈，一時間不敢做出過激行動。

  一九三二年冬，東北學運取得成效，日本人答應和學生談判。

  歐陽雪激動地說：「看來還是輿論力量大，單靠學生，或者工人，農民……一方面都不行，必須聯合起來。」

  「對」莫永浩斬釘截鐵地說：「同學們，抗日戰爭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日本人太強大，我們只有聯合工農各個階層的人才有可能取得成績。」

  這幾天，莫永浩晚上都在失眠，翻來覆去睡不著。作為穿越者他清楚這場戰爭後來發展的態勢，他一度覺得自己可以改變很多事，可是經歷東八慘案和目睹後來發生的事後，莫永浩才意識到在那個年代，受其局限性，任何人也掌控不了局勢發展。

  莫永浩知道這場戰爭最終的勝利還是靠團結的力量，聯合的力量。

  在場的學生會骨幹們都露出鼓舞的神情，大家都清楚了今後鬥爭的一方面，靠輿論的力量。

  「同學們，地下黨肯定了你們這段時間的工作，這次學運取得成效，但還沒有結束，我們一定要讓日本人完全放棄文化殖民的想法。」

  「汪教授，東北學報現在越來越發揮出輿論的作用，日本人肯定會注意，得提醒地下黨注意印刷廠的安全。」

  莫永浩鄭重地說。

  汪教授點點頭：「莫永浩同學提醒得對，印刷廠千萬不能出事，這是我們學生的陣地。」

  歐陽雪撇撇嘴，說：「莫永浩，教授表揚你了，你可別驕傲。」

  眾人笑聲中，莫永浩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朱正財和幾個學生代表還被日本人關著，怎麼辦？」

  「朱正財他爹是康寧區長官，一定不會坐視不救的，估計是做做樣子給其他人看，表面關著，在裡面一點事也沒有。」

  高夢穎分析說。

  莫永浩和汪教授對視了一眼，察覺到到了教授眼裡流露出的擔憂。

  朱正財一直是進步學生，積極抗日，因為家家境殷實，經常贊助學生會的經費。

  但現在不同了，朱正財的爹當了康寧區長官，給日本人賣命了。

  朱正財夾在中間，以後會怎麼樣，誰也不敢預料。

  這次會議上，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達成了共識，以後學生會的一些重要秘密儘量避開朱正財。

  這麼做不是不相信他，而是那個年代必須的保護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