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破山里紅

  第二十五章突破山里紅

  寒風肆虐，天乾物燥，淪陷區的瀋陽人麻木痛苦地承受著，儘管正面國民政府採取不抵抗，但在東北民間，反抗的星火從未間斷過。

  十一月，錦州淪陷，宣告整個東三省全部淪陷。

  進步的學生再次組織遊行，而這一次日本人更殘暴，直接暴力鎮壓。

  東醫大在地下黨的勸阻下，沒有參加遊行行動，所有的學生都把憤怒深深埋在了心中，等待爆發的土壤。

  校園西區莫名湖畔，坐著兩個人。

  「汪教授，東北淪陷，日本國內群情激昂，軍人鬥志昂揚，恐怕日本人稍作休整就會進行下一步大動作了。」

  「莫永浩，你是說日本人準備進攻華北？」

  「對，現在日本人將兵力集結在口外，對華北重鎮上海虎視眈眈，明眼人一看就是準備悍然入侵華北了？」

  「唉」汪教授深深嘆了口氣，看著莫永浩：「莫永浩，看來我們都低估了日本人的野心，原來以為日本人只是圖謀東北，不會有膽量染指華北……華北門戶一開，整個中華民國岌岌可危。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亡國滅種啊……。」

  「狗日的小日本。」莫永浩狠狠地唾了一口。

  雖然後來發生的事情印證了日本人吞併中華民族的虎狼之心，但在當時的人們心理上，沒有人會想到日本人會有這麼大的野心。

  下午課後，汪教授心情難以平復，就叫來莫永浩討論局勢。

  「現在看來這場戰爭恐怕停不下來了……憑日本人的軍力，上海只怕守不住了。」

  「汪教授，上海是國際城市，我們可不可以聯繫在上海的外國人，讓外國人出面制止日本人的暴行。」

  「嗯，莫永浩，你這個想法不錯，但你我都空有一腔報國心，國民政府誰會聽我們的建議？」

  ……

  一陣長久沉默，兩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遠處城中日本人的軍政府。

  「汪教授，地下黨那邊情況怎麼樣了？策反山里紅有信了嗎？」

  汪教授聲音低沉地說道：「周先生他們正在組織愛國人士準備成立抗日組織，這件事暫時還顧不上，不過莫永浩，你不是自告奮勇要去說服山里紅嗎？」

  「汪教授，我和朱正財已經去過一次了，山里紅完全聽不進去我們的話，差點叫偽軍抓了我們倆。」

  「呵呵，要不說你們年輕人一腔熱血，但是沒有經驗，不知道困難。策反山里紅可不容易。」

  汪教授笑了。

  莫永浩激動地說：「那怎麼辦，地下黨那邊顧不上，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漢奸張海鵬胡作非為？」

  上次會議後，朱正財和莫永浩兩人就去柳正街青樓想說服山里紅。

  山里紅聽完他們的話，冷笑兩聲，喊來護衛將他們趕了出來。再去，老鴇直接不讓進門了。歐陽雪聞聽，取笑了莫永浩幾天。

  兩人談了一會兒，天漸漸黑了。汪教授看看天色說：「天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莫永浩你回去吧，山里紅的事再好好想想辦法，我相信你一定說服山里紅。」

  「好，那我回去了，汪教授再見。」莫永浩跟汪教授道別，回到了宿舍。

  朱正財一見他就焦急地說：「莫永浩，你跑去哪裡了，有重要情況？」

  「什麼情況？」

  「嘿嘿，可靠情況，昨天下午縣府日本駐軍大佐小山四郎去柳正街遭到山裡紅拒絕，一怒之下叫人砸了青樓。山里紅咽不下這口氣，今天中午找張海鵬，張海鵬一怒之下帶領警備隊去找小山四郎，雙方差點大打出手。」

  莫永浩喊道：「啊，有這種事，快說，後來呢？」

  朱正財擠擠眼：「重點在後面，最後連日本駐軍最高長官松本都驚動了。訓斥了他一頓。張海鵬灰溜溜回去，打了山里紅一記耳光，兩人當場就翻臉了。」

  「狗咬狗，打的好。」

  莫永浩解氣地喊道。

  「嘿嘿，這下我們說服山里紅估計有戲了。」

  朱正財也來了信心。

  莫永浩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好事，山里紅這樣的女人心高氣傲，習慣了被人捧著，讓她吃點苦頭，才能明白自己的處境。

  三天後，莫永浩和朱正財再次去柳正街。

  兩個人都是富家公子打扮，一幅吊兒郎當遊手好閒的樣子。

  到了柳正街，發現周圍跟上次不一樣的是多了很多偽軍，警惕地盯著來往的客人。

  一個偽軍盯上了莫永浩和朱正財。

  「站住，幹什麼的？」

  「軍爺，來找個樂子，軍爺辛苦，來來，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朱正財隨手從身上拿出一張銀票塞過去，那個偽軍一看眼都直了。

  「……這個嘛……，兩位進去吧，好好樂樂，不過別給老子生事。」

  「好勒，軍爺您那放心，我們哥們只找樂子，絕對不會惹事。」

  「去吧，去吧。」偽軍不耐煩地揮揮手中的槍，同時對幾個看過來的偽軍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管了。

  莫永浩和朱正財兩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把一張銀票往老鴇面前一亮，老鴇眼睛都直了。讓他們去見山里紅。

  二樓一間精緻的屋裡，山里紅披著披風，優雅的雙手托腮，正在怔怔出神。

  「藍姑娘，我們又來了。」莫永浩和朱正財進門，客氣地打招呼。

  山里紅轉過頭，冷冷看著他們，明艷可人的臉上勾起一絲冷意。

  「你們怎麼又來了，我說過，你們，日本人，張海鵬，都不想惹。你們想除掉張海鵬，與我無關。但請不要拉我下手。」

  「山里紅」莫永浩大聲說道：「我們不是拉你下水，九一八後，瀋陽乃至整個東北的情況你是清楚的，日本人燒殺搶劫無所不做，我們的兄弟姐妹，骨肉同胞一個個慘死在日本人屠刀下，作為一個中國人，你難道沒有一點感觸，痛心嗎？」

  「這片土地，是我們勤勞善良的東北父老的，現在日本人來了，就在我們的土地上，殘暴欺辱我們的人，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有良知的人都應該奮起反抗。……而張海鵬卻甘心認賊作父，投靠日本人助紂為虐，難道你不恨他嗎？」

  莫永浩醞釀著情緒，使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感情，催人淚下，他看到山裡紅轉過身，看著窗子外面街上的偽軍，臉上微微動容。

  「你說對……日本人不是人，張海鵬認賊作父，更不是人。」

  山里紅轉過身：「你們回去吧，我答應考慮這件事。」

  「我替瀋陽的父老謝謝姑娘了。」

  莫永浩和朱正財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退了出去。